329、高湛不荒唐（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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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洋的女儿高宝德与小蠕蠕同年所生,因此皇帝对这个侄女多几分关注和疼爱。

他沉一下，对李皇后说：“步落稽把孩子带走，你便把公主的分例送到长广王府,步落稽才岁，家底少,恐怕再养一个孩子就很艰难。”

他闻步落稽把文襄皇帝的另一个庶子接到府里,如今多侄女，加起来一共有两个孩子。

步落稽本都尚未成年呢！

在高洋看来，这个弟弟还是个大孩子。一个大孩子照顾两个小孩子,恐怕府里正忙得人仰马翻。

李皇后建议道：“陛下，我们何不把公主接回来？臣妾必定把公主当亲女看待。”

一个女娃而已，吃穿用不多少,只需要安排宫人进行照顾，压根不费事。她若能把小蠕蠕养好，更能彰显陛下和她的贤名。

瞧啊,他们对侄女多好！

她这个皇后当得比文襄皇后尽职！

女人之间也有攀比心,这是不假的。皇宫里有两位皇后，一位是文襄皇帝的发妻元氏,另一位就是李皇后。

论长,应当大嫂文襄皇后为首,论正统，李皇后才是当家的女主人。

到底谁才是母仪下的人选？

李皇后暗搓搓地存在竞争之心,巴不得全下的女人都自己为榜样。文襄皇后算个屁啊，不过是一个寡妇,也敢在她前摆谱？

趁着小蠕蠕被乳母虐待的事情，李皇后正要好好踩大嫂一回。当年高澄还在的时候，大嫂的眼睛都快翻到去,压根看不起妯娌们。没想到文襄皇帝福薄，竟然在大业完成之前被厨子刺杀亡，这才便宜高洋一举位。

有些时候，运气是实力的一种。

高澄打死都没想到，自己锋芒毕露，拼命搞事，到头来便宜弟弟。

时也，命也。

高澄死之后，被弟弟高洋封为文襄皇帝，纪念意大于实际意。他的王妃元氏自然成为皇后，居住在宫中。

按道理，文襄皇后是嫡母，小蠕蠕过得不好，便是她的过错和失责。李皇后正做着踩着别人扬名的美梦，不料被高洋几句就骂醒。

“你会说柔然语吗？孩子说的你得懂吗？”

“怎么照顾？皇后不拿脑子，拿脚趾去照顾？”

李皇后：“……”

这人说的嘴真毒啊。

高洋不是没考虑过，把侄女接到边亲自照顾。无奈小蠕蠕被乳母教得只通柔然语，旁人都难与之交流。

他可没个精力跟一个小女娃咿咿呀呀，去揣测孩子的心意。

他的女儿高宝德会说汉，还能说两句鲜卑语，高洋觉得女儿萌好玩。他跟侄女语言不通，还是孩子长大一些，学好语言，再召进来宫里玩耍。

高洋不太会柔然语。

他估计高澄能懂五成。

家里最懂柔然语的，要数步落稽。

高洋叹一口气，道：“恐怕只有步落稽能照顾小蠕蠕，这小子贼精，总角之年就娶柔然的邻和公主，常年相处下来，他的柔然语说得跟吃饭喝水一样熟练。朕小时候都是一个人住，偏他带着小王妃一块儿住，两人玩得可好。”

这语气起来，皇帝还挺羡慕的。

兄弟们都当么久单狗，只有步落稽六七岁就脱单。

虽然是政治联姻的缘故，哪个男孩不稀罕能有一个香香软软的小妹妹跟在自己后头呢？

李皇后着自家这个狗比男人的，忍不住牙疼起来。瞧瞧这人，吃着碗里的，看着锅里的，后宫么多女人都不够，还想小时候就有美人相伴。

小小年纪毛都没长齐，怎么就净想美事！

李皇后存与文襄皇后打擂台的主意，二一早，她就将公主的份例和用品都跟不要钱似的，大方地送过去长广王府。她的做派大张旗鼓，闹得宫中人人皆知。

小蠕蠕公主过得不好，陛下没有错，她这个皇后也没有错。

太后慈爱，就更没有错。

错的是恶毒的乳母和忽视庶女的嫡母！

文襄皇后元氏到消息，脸火辣辣的，脸色一片铁青，仿佛被人狠狠地打一巴掌。不仅有小蠕蠕的事情，李皇后还派个嬷嬷来元氏居住的靖德宫，美名其曰：照顾乐安公主。

分明就是责怪她这个母亲当得不尽职，怕她连亲闺女都照顾不好。

“母后，你安心，儿臣好好的。”

乐安公主高雅宁扶住脚步不稳的元氏，她是高澄和元氏生的嫡长女，今年岁，已经很懂事。她跟母后在皇宫里相依为命，母后不对她好，还会对谁好？

都怪柔然人！

个柔然人先嫁给祖父，嫁给父亲，是平妻之礼迎进来的，连元氏都要避其锋芒。幸好柔然人不得宠，死得早，后来贵妾之礼下葬。

元氏和高雅宁都送一口气。

她们母女正室的地位都保住。

只是柔然人留下的小祸害，现在扰得大家都不得安宁。

乐安公主不喜欢小蠕蠕，如果个庶妹不在，她就会是文襄皇帝唯一在的女儿，份会更加尊贵。

元氏一共怀胎，她在生长女高雅宁和儿子高孝琬之后，还生一个女儿。是个孩子年幼夭折，没能活下来。

当时乐安公主安慰着悲伤的母亲，她从未对旁人说过，她似乎感觉不到伤心。

甚至还有些偷偷窃喜。

因为母亲只有她这一个女儿。

乐安公主给元氏倒一杯茶，小声地说：“母后，个小蠕蠕，该怎么办才好？”

“还能怎么办？我们收拾点东西，也一并送过去长广王府，好把事情弥补一二。”文襄皇后元氏直咬牙，“一个两个都是不省心的，你父亲去之后，人人都来欺负我们。”

先是庶子高孝瓘闹起来，后来再是这个小蠕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