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3、融合第四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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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中的夜晚是热闹的,尤其是花街，更灯火通明，是人满为患。寻欢作乐者不计其数,时不时就有醉醺醺的人结伴离开。

几个刚喝过花酒的青年浑身萦绕着酒气，一路傻兮兮地笑着,摇摇晃晃地走在回家的路上,习惯性地走进了一个昏暗的小巷子里抄近道。

于是,在这个灯火照不到的昏暗巷子里，就上演了一出鬼怪食人的戏码——

飘在空中，有着巨大身体的妖怪对着误入巷子，在里面惊恐乱跑,却怎么都跑步出去的酒鬼们露出了狰狞的獠牙。

唰——

破空声突然响起，寒光残影闪过,那半空中正要食人的妖怪瞬间被斩杀在地。

伴随着妖怪尸体落地的轰隆声，一个瘦小的身形也随之落地,荡起一片灰尘。

与此同时,仿佛遇到了鬼打墙一般，怎么都离不开这个小巷子的酒鬼们发现那层看不见的阻力消失了。

遭遇了这样的事,惊恐使得他们的酒意也醒了大半。发现阻碍他们离开的屏障消失后，连救了他们的人都忘记去注意去感谢,争先恐后地逃离了这个小巷子。

那惊恐万状的模样,怕是这辈子都不愿意再走这条路了。

而救了他们的那道矮小身形,也在身后逐渐靠近的微弱光芒中,显露了模样。

那是一个八九岁模样，衣袖利落绑好的小少年。

他有着一头黑红色半长发，在脑后束成一个简单利落的高马尾，露出的左额处的火焰状斑纹愈发显眼。

他转过身,佩戴在双耳上的日轮花纸耳饰随之荡起漂亮的弧度。收起佩刀，对着身后的来者笑道。

“巫颜哥哥，我解决了。”

少年赫然正是长高了许多的缘一。

他的身后，正是不知名妖怪不曾消失的尸体。

而来者，则是提着一个花形灯笼的巫颜。

“嗯嗯，解决了就走吧。”

巫颜此时的兴趣都在刚得的灯笼上，以至于回应的有些敷衍。

缘一不以为意，跟着巫颜离开了小巷。

这是他们离开小村子后，走了好几天路才到达的第一个较为繁华的城池。

就连偏远的小村子都有鬼怪光临，更为繁华的城池自然也逃不过鬼怪的手掌。

甚至可以说，因为这个城池人类更多，更为繁荣的缘故，这里的鬼怪分部也更为繁多复杂。

有城池里诞生的普通小妖怪，有因人心恶念诞生的怨灵，有以食人为生的恶鬼，更有混在人类中生活的妖怪等等。

总之，看似繁荣的人类城池，实际上也是妖鬼们的乐园。

人类惧怕它们的同时，也因恐惧为它们增添了力量。

刚刚那个能将人困在墙壁之间的妖怪，已经不是初来乍到的缘一杀死的第一只妖怪了。

都说荒山野岭出妖怪，可真要比较起来，其实还是人类聚集地的妖怪更多。

缘一和巫颜一路走来，碰到会攻击他们的妖怪简直屈指可数。可今晚刚到了城里，就在短短一会的时间里撞上了多起妖鬼食人的事件。

这还只是他们刚到发现的，在他们还没到的时候，每天又会有多少人因此成了妖鬼们的食物呢？

跟在巫颜身旁的缘一忍不住这么想着，稚嫩的面容是难言的复杂。

似愤怒，似悲哀。

“想什么呢？”头上突然多了一只手。

缘一微微抬头，就看到身侧的巫颜保持着一手摸他头的动作，继续盯着他另一只手中漂亮的花灯看，同时随口说道。

“别想太多，你不可能救的了所有人。在你来之前已经死去的人，那就是对方命中注定的劫难。”

说道这里，他停下了步伐，转头对着缘一笑道：“你又不是神，不要太傲慢了啊，缘一。”

看似随意又带着些敲打的话，却让缘一瞬间轻松下来。

“嗯，我知道了。”被委婉地安慰了的缘一点头，露出的笑容温软又灿烂。

巫颜看着，放下了摸着他头的手，加快了步伐走在前面。

身后跟着的天邪鬼们绕着缘一嬉笑，或是做出搞怪的表情，将缘一逗的忍俊不禁了，才又笑嘻嘻地缀在他身后。

得到了多人安慰的缘一脚步轻快了许多，快步追上巫颜，两个一高一矮伴随着几个更矮的身影很快消失在夜市之中，速度快到让酒鬼路人们以为是幻觉的程度。

***

繁华的城池里夜间不但有人类出没，同时也是妖怪们的出门时间。

因为与人类共同生活了多年，许多妖怪们也学会了许多人类的生活技能，以及被同化了些许人类的习性。

最明显的是，妖怪们模仿着人类在夜间开了一条街。

街道上的一切就像是人类街道的缩影，人类街道里能买到的东西这里通通都能买到，人类街道里没有的东西这里都有，甚至开得比人类的街道还要繁荣。

就比如人类城池里夜间人流量最大的花街，妖怪街道里也有，同样是人流量最大的地方。

从某些方面来说，其实人类和妖怪除了种族不同外，很多地方却是有极大的重合。

换句话来说，就是都具有相似的人性，某些方面相似的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