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4、天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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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3
图长安沉默了会儿,从口袋里摸出了烟,又点了起来,星火在黑夜里燃烧泯灭,宛如纪录片中一个星球的诞生和爆炸。
“那翠儿是怎么回事?”图长安没有忘记这茬。
安怡欣一下子也被问住了,良久,她轻声地说着:“我其实不知道翠儿那边是怎么了。”
此刻大风刮起,呼啸的风吹过田野山林,好似想把一切都掩盖了,自然也把安怡欣后面那句也盖住了。
说的是:“但其实我也能猜到……”
还能猜到什么呢?
一个落单的m不会说话的omega,在这种凶恶之地,在这花团锦簇下的阴影下,那腺体上狰狞丑恶的疤痕,自然是伴随着暴力,强制和羞辱而来的。
图长安尽乎是武断的觉得翠儿的伤害是由alpha所造成的,他那股自带的文人修养让他不舒服,但是又不知如何骂,只能闷闷不乐的抽烟。
反倒是安怡欣看了图长安一眼,便直接反驳了他的观点:“不是你想的那样……图导。”
安怡欣把目光放在了,远处黑夜里如山水画般的山壑之上,没忍住嘲讽道:“你这和觉得o权(女权)电影的核心,是建立在alpha给予omega伤害的傻子有什么区别?”
图长安望着安怡欣那漂亮的几乎要融入着山川河流的侧脸,有些累了,又有些走神,便直接用鼻音询问她这么说的原因。
安怡欣却没有立刻回答,她好像走了神,又好像陷入了回忆,或者是自己的猜想之中,许久她声音清脆的唤道:“图导。”
图长安应了一声。
“翠儿以前不是哑巴。”安怡欣的声音很甜,她是那种唱情歌最为妙曼的嗓子,所以有时不论说什么,都带着一股世间无忧的甜味。
“她以前有一副好嗓子,是这个寨里最漂亮的嗓子,再高的音都唱的上去,再奇怪的转音都难不倒她,我最初会的几首苗语歌都是她教的。”
图长安想点头,却又不知道该不该点头。
“我还记得,我走之前刘老还喜欢用炫耀的语气和我们说,若是翠儿不小心分化成了alpha,有可能会丢掉这天籁般的声音,变得沙哑难听,泯灭众人呢。”
却不想,安怡欣一回来,翠儿已经直接变成了omega,也变成了哑巴。
图长安听着这甜甜的声音,在心里总结到,他今天抽了太多烟了,整个人已经开始难受了起来。
“图导,翠儿那个腺体的伤,应该是刘老弄的。”安怡欣突然下了这个定论。
图长安点了点头就想应下,头刚点下去,他立刻觉得不对,反问道:“你是说谁弄的?”
“刘老弄的。”安怡欣强调道,“我是说翠儿腺体的伤应该是刘老弄的。”
图长安哑然,觉得她这个结论着实有些荒谬。
因为哪怕是从今天简单的遇见中,他都能窥得刘老对翠儿的重视和喜爱,又怎么会舍得对她做这种事呢?这般残忍,痛苦的事,明明oemga的腺体脆弱的,哪怕是用一些力气,都会使得omega痛不欲生啊。
“因为我见过。”安怡欣说道。
翟澜突然精神状态不好的那时候,安怡欣第一反应是带她出去散散心,至少别把自己放在屋里放坏了,但刘老,或者说是发现事情不对的翠儿给出了另一条路。
——山的那边。
苗寨位于群山峻岭之中,在耕田和水源最佳处汇集成了村落,有了秩序。也正是因为如此,寨子四周便是无穷无尽的原始森林和一些完全未曾开化的原始部落。
少数村子里察觉问题不对的omega或者omega的家人都跑到了更深的山里定居,他们在那里进行着自给自足,维持了也有很长的一段时间了。
“刘老是个beta,所以那时候所有人也以为翠儿会是个beta。”没有什么用的,几乎可以抛弃的beta,“所以就没什么人会去怀疑他们,和把他们入为重点观察的对象。”
也是因为如此,刘老几乎是没有压力地把安怡欣和翟澜送进了山里面的寨子,那儿不大,但是不论是布局,规划都和外面的村子一模一样,让人很是安心。
但也正是在那里,安怡欣看到了一个,在以后她的很多的歌中,都能寻得的画面的场景,悲伤,窒息,和奋力挣扎。
“如果omega没有成功逃离到山中的寨子里,或者是因为别的原因,”安怡欣顿了下。
“多数是因为有了孩子,她们走不得,或者说是真的舍不得孩子,可她们又突然认清了自己一直在被欺骗和蒙蔽,她们便会来求刘老。”
进到山中寨子的那个森林是有些危险的,但也没到只要有人去便一定会死人的地步,更多的时候是像刘老这样的老猎人,定期把自己圈养的野兽放出去咬人,才让那个森林变得极为危险,甚至骇人听闻。
也正是因为如此,寻求帮助的omega们都可以较为顺利的进到山中的寨子里,毫发无伤。
“她们说,她们想要‘自由’。”安怡欣是这样说道的。
“刘老他们总会是在沉默后,颓然地点头同意,然后给予她们这份‘自由’。”安怡欣的脑子里浮现了当时的画面。
年轻的像个孩子一样的苗族少女,挺着大肚子,把她自己用苗绣织出来的衣服撑的大大的,甚至有那么些畸形的感觉了,她无助的哭着,哭的不梨花带雨,哭的不惹人怜惜,哭的不漂亮,只是哭着。
沉默的,甚至不敢大声的痛哭着。
刘老弓着背,抽着旱烟,想摸摸这个孩子的头,又怕吓到她,只好停在半空,任由她哭着。
“救救我。”少女撕心裂肺的求助着,说道最后个子的时候,嗓子直接劈叉了,说不出话来,只能一直一直的摇头,摇的她头上的银饰像山上的清雪,又像波光粼粼的湖面,却不该像此刻这般,宛如要凋谢的花儿。
“女孩生完孩子后,她们给她吃了一味药,我眼前的少女不住地抽搐着,信息素满天的飞着,都快把我的热感期给刺激出来,我的眼前本能性的开始模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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