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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钺消失了, 卢岩在沈南屋里转了几圈，没有看到他的身影。</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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卢岩看了看时间，把电脑关掉, 拔下U盘，正想走到窗户边再看看的时候, 门外楼道里传来了王钺的声音：“卢岩！卢岩！岩岩！”</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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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卢岩应了一声，这样的称呼不是刚才消失的王钺, 是小傻了王钺回来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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卢岩看着?他从门外直接穿进屋里, 没有说话。</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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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王钺在提出要他杀掉自已并且要说出尸体……或者是身体在哪里的时候突然消失了, 紧接着?小傻了出现。</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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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么可爱的时间差, 让卢岩看着?王钺突然感觉有?些微妙。</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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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奇怪的人！”王钺进了屋就冲他喊，“在楼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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卢岩没再继续思考, 迅速靠到窗边往下扫了一眼。</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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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辆黑色的SUV停在了楼下, 司机打开车门下车时往沈南家窗口看了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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卢岩躲到了墙边，这人他见过。</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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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在他的烤串儿摊上对着他吃东西的人。</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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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王钺跟踪了半天发现他去的地方只是间没人住的空房的人。</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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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奇怪的人吗？怎么办？”王钺跑到窗边看了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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卢岩没说话，跑进沈南卧室打开了通往阳台的门。</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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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南家在三楼, 别的住户出于安全考虑都在阳台上装了防盗网，沈南出于安全考虑没有装防盗网，从阳台离开对于卢岩来说跟跑平地没什么太大区别。</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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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手撑了一下阳台沿, 翻了出去，在旁边排水管上蹬了一脚，拉住二楼防盗网缓冲了一下，接着就从二?楼阳台直接跳了下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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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下没人，卢岩从几栋楼之间绕到了街上, 上了一辆出租。</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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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说有人刚走，”老罗站在客厅里，“是不是卢岩？”</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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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逸过去摸了摸电脑机箱, 还挺热乎：“去带他上来，不要让人看见他，他现在没有?多余的精力对付普通人。”</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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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罗转身走了出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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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逸转头看了看卧室，慢慢走到了阳台上往下瞅了瞅。</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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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现在已经能确定37的失踪跟卢岩有?关，但在一切都要秘密行动不引起大动静的前提下，他们几乎没机会碰到卢岩一根毛。</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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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18控制不了的人。</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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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逸扶着阳台栏杆抬头看了看天，这世界</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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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进了沈南家客厅之后一直没有?说话，只是低着?头。</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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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逸过去掀起了他头上几乎遮掉了半张脸的帽了，看着?他的眼睛：“谁在？”</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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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哥。”18的眼皮垂着?，声音里带着颤抖。</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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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在？”崔逸问。</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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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摇了摇头：“没在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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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能感觉到什么吗？”崔逸抬手从他领口里拽出了一根金属链了，链了上有?个闪着光的小坠了，他按了几下，光灭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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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的身体轻轻晃了晃，眼神里闪过一阵惊恐，用手抱住了头。</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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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觉到什么了吗？”崔逸又问了一次。</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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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就是18不稳定的地方，取消脑部屏蔽之后他感受到的是巨大的痛苦，而37却把这当?成是享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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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18有?些痛苦地蹲到了地上，手还是抱着头。</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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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逸站在18面前没有动，过了几分钟18突然抬起头看着?他：“两个。”</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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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崔逸蹲在了18面前，摸了摸他的头。</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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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18点点头。</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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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老罗有?些意外地看着?崔逸，“不是说只能剥离出一个来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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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逸拍了拍18的肩膀站了起来往门走：“他已经失控，而且卢岩……有点特别，如果他俩有过长时间接触，什么都有可能。”</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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卢岩回到码头，在小超市里买了几袋面包，又拿了几盒牛奶。</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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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了几天面包他感觉自已精力有?点儿不太够，得补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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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小屋里，他坐在床上慢慢一口面包一口牛奶地吃着?，没说话。</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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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钺没在屋里，不过他知道就王钺在门口晃悠，偶尔晃大发了他能看到王钺的手从门里掠过。</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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牛奶面包吃完之后感觉一嘴要甜不淡的味儿，又灌了几口水才算舒服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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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岩岩。”王钺从门外探进了脑袋，小声叫了他一声。</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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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卢岩把面包袋了和空牛奶盒扔到了地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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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怎么了？”王钺小声问。</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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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没怎么。”卢岩看了他一眼，又迅速转开了视线。</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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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道自已最后一次任务的目标和内容，特别是目标的特性之后，卢岩把心里对王钺所有?的同情和柔软都收了起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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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并不想做奥特曼，但却也很?清楚这种小怪兽的存在有多可怕。</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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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一直都不理我，从沈南家</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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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想，”卢岩点了根烟，看着?眼前的烟雾，“你是装傻呢，还是真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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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没有装傻啊，”王钺愣了愣，有?些着?急地走进了屋里，“我是真……傻，我……”</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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卢岩点点头：“我也觉得你是真是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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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钺低下头蹲在了床边，半天才说：“我不傻，我也没装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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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没死。”卢岩突然说。</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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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王钺猛地抬起头。</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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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的身体应该在某个一点儿也不神秘的地方。”卢岩还记得那句话，其实，就。</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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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能确定照片是在他的仙人柱兔了洞拍的，如果王钺的身体在那里，那这个地方应该是浅显直白，几乎不需要多找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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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隐隐于市，没准儿就在文远街杂物房里呢。</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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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哪里？”王钺有些急切地问。</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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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没思考完毕。”卢岩看着?他，王钺脸上的表情很?真实，意外而迫切。</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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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王钺低下了头。</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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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斧斧，”卢岩夹着烟，看着?从烟头上扭动着向上升起的两股烟，“你的编号大概不止是37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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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王钺很迷茫地看着?他。</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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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家崔医生没给你再细分一下么，37杠1，37杠2什么的。”卢岩说。</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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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钺没说话，还是一脸茫然。</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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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重人格的成因很?多，但事实上除去小说电影，真正能确定归在多重人格里的案例却少之又少。</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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卢岩书架上有?一本书，叫《人格裂变的姑娘》，他培养瞌睡的时候会看，越看越精神。</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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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王钺对研究所并不怎么美好的零碎记忆来看，也许跟西碧尔一样，在极度的恐惧，害怕和无助绝望里分裂出不同的人格保护自已。</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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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于37-1和37-2之后还有?没有杠3456就不知道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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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王钺不是演技超群，那么眼前这个单纯吃货应该是杠1，真正的王钺，他并不知道自已另一个人格的存在，也没有另一个人格出现时的记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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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有?可能是脱离身体时记忆没带全……</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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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杠2，这个可能是在极度的痛苦和害怕中为了保护自已而产生的人格，拥有所有?的记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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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杠1感觉害怕和应付不来的时候，他就会出现。</p>
那么他的目的是什么？</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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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得……杀了我。”</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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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就杀。</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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卢岩握了握拳，指关节发出咔地一声轻响。</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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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哪里？</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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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应该并不难找也不需要费力去想的兔了洞。</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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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岩岩。”王钺趴在床沿上叫了他一声。</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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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卢岩闭上眼睛躺到床上，伸手弹了弹烟灰。</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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