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8章 演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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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婉清跟着祖父进了祠堂，脚步刚刚站定，就噗通一声跪在了面前的铺垫上。

祖父背对着他，手里点燃几炷香。

一时间，两人默默无言，看上去只是在上香一般。

良久，老太爷深叹了一口气，“清儿，你可知华府如何能辅佐几代君王而屹立不倒？”

华婉清略微思索了一番，“忠义。”

“是，有忠诚、义气，可不单单如此，更有审时度势，那夜，你深入皇宫，真当消息被瞒得密不透风？真当这京城权贵各个都被你蒙在了鼓中？”

华婉清不言，从心里来讲，她不确定，她如此冲动，只不过是因为，京城之中有祖父坐镇，她鲁莽行事，因祖父在此，京中定无人敢轻举妄动。

“战场上、官场上，他们再勾心斗角，这我都管不着，男人之间的权力角逐，祖父不希望你陷入其中，男人或败，或声名俱毁，但只要肯浪子回头，就还有东山再起的机会，可女子不同，步步为营，一招行差险错，终生都难以再抬起头来，或身险流言，或被囚牢笼，祖父不奢求太多，只希望你能好好的。”

华婉清的脸上有些倔强，自小，她被祖父当成男子将养，表面端庄贤淑，内心实则放荡不羁，对于什么男子女子的，她想来不甚在意。

“祖父，清儿性情冲动，可事事无愧于心，男子如何？女子又该如何？若男子征战沙场，女子又何若不能？生当作人杰，死亦为鬼雄，若让清儿庸庸碌碌，只做闺阁中看戏听曲的小女子，清儿不愿，若能尽我锦薄之力，护身边在意之人平安，就算失去性命，清儿也无悔。”

老太爷转身，楞楞地看着自己面前的这个孙女。

刹那间，他仿若看见了年轻时的妻子，又而看到了自己死去的女儿，她们都一样，倔强又凌然…

“太像了…太像了…”

华婉清的目光转为疑惑，她有些不明白祖父的话语，像谁？

那一瞬间，老太爷的心头思绪已经是百转千回，回神时，仿若又苍老了许多。

“你祖母年轻时，随我出征，指点江山，故京中权贵对她也甚为忌惮，趁我出征、她体弱多病时，下毒夺命。”

“你姑母，华府幼女，自小宠儿，放荡不羁，孤傲群雄，指点江山，说为男子气概也不为过，自请入宫，为太后不容，为宫中那些嫔妃嫉恨，阴谋诡计缠身，多年苟且偷生，还是一朝殒命。”

“清儿，从前我只知道，华府的女儿不当平凡，可事情一件件地发生，悲剧一遍遍地重演，祖父也害怕，若你不知收敛，掩藏自己的锋芒，在这吃人的朝局中，你就只能是一个为人刀俎的鱼肉，你可明白。”

祖父说起了祖母和姑母，脸上是难掩的悲痛，华婉清有些手足无措，她不知道该怎么开口安慰。

片刻后，老太爷的情绪平静了下来，眼睛直直地看着面前的一众牌位。

“如今，华府的子嗣越来越凋零了，就算祖父失了这条命，也绝对不会允许你和睿儿出现一点意外，可清儿，往后，若没有我的命令，你不可再擅自行动。”

祖父抬手，一众侍卫从门外走了进来，为首跟着的是忠叔。

再度打开祠堂的大门，祖父的脸上又恢复了如初的怒容，他狠狠地摔着祠堂内的瓷器，声声的怒骂响彻在耳边，看得华婉清是一愣一愣的。

走之前，老太爷深深地看着矗立在一旁的忠叔，“怎么做，清楚吧？”

忠叔点了点头，祖父随即抚袖离去。

紧接着，便是声声的闷哼声传来，只见一个侍卫那些木板，不停地打着华婉清的后背。

华婉清有些楚楚可怜地看着旁边的忠叔，而后者只是有些心虚移开目光。

知道他们是在做戏，后背的击打也是存了巧力的，虽然声音响，可是一点也不疼，但是不舒服也是真的。

不知道侍卫用了什么法子，好似是在那木板上施加了内力，一顿击打过后，华婉清的后背不怎么痛，可五脏六腑中感觉有什么气流在涌动。

身上没有什么不适的地方，可面上的脸色却越来越苍白，一副气血两亏的模样。

不知过了多久，后背上的击打终于停了，华婉清本想站起来走着回去，突然后面的忠叔点上了她的穴位，在一阵幽怨的目光下，忠叔吩咐下人们将华婉清从祠堂大摇大摆地抬回了院落。

这下子，可算是在府中闹了不大不小的动静。

就连府外也传了些许流言，人人都说，先前萧明轩惨死的消息传来，华婉清悲痛万分，弃家人与不顾，自己想偷偷离府，去边关查探个究竟。

可好巧不巧，华婉清又被老太爷用了一些法子给逮了回来，老太爷气急万分，对着他一向宠爱的孙女动用了家法，甚至打到下不了床的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