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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清晨,两人俱是起了个大早,毕竟是在寺院中,同寝这事若是传出去绝对是不大好听的,即使两人并未做出什么出格之事,但都心照不宣。
沈浥尘素来起得早,虽然房中多了个人,也并未影响她的习惯,相比之下季舒便不那么舒坦了,昨夜带着满腹心事入睡,若是能睡得好那才有鬼呢!
看着季舒眼下明显的青黑,再想想前两次被柳棠沁打趣,沈浥尘认为还是很有必要提醒她一番的,因而说道:“你一会儿还是往脸上敷些面脂遮掩一二吧。”
季舒眉头一皱,不满地说道:“我有这么难看?”
沈浥尘没有反驳,径直从桌上取了面铜镜放在她跟前。
季舒似醒非醒,眯着眼睛瞧了半晌,转而看向沈浥尘,“这是何人?”
“看来不仅需要面脂,还要熬些药来才好。”沈浥尘眉眼一抬,丝毫不给面子地调侃道。
这话中的意思季舒自然听得明白,不过她也知道这副尊容若是让柳棠沁瞧见了,少不得又是一番问询,当下便也乖乖服了软,认命地说道:“那把你的面脂拿来给我搽些吧。”
“我几时和你说过我有这东西了?”沈浥尘就着方才取来的清水,将巾帕打湿,拧干后细细拭着面容。
“那你与我说这个有何用?莫不是在耍我?”季舒面上有些不悦,又有些怀疑,“你一个女子怎会没带呢?”
沈浥尘头也不抬地说道:“谁规定女子就一定要用这些东西的?”
“也是,若是你的话,用与不用也无甚分别。”反正都是一样的不好看。
季舒说着觑了她一眼,眼里说不出的得意。
沈浥尘放下巾帕,慢条斯理地坐在铜镜前梳着青丝,随后简单地挽了个发髻便要起身离去,季舒一看立即着急地抓着她的手臂。
“喂,你就这样走了?那我怎么办?”
“你大可向周边留宿的人家买些脂粉来,左右留宿的女子有许多,你总能弄些来的。”沈浥尘算是为她指了条“明路”。
季舒一听急了眼,怎么着她如今也是个男子的身份,不禁为难道:“这你让我如何开得了口?”
今日若是真向人讨要脂粉,此事传出去她绝对会成为平都百姓茶余饭后的笑料!
当然这话言外之意便是想让沈浥尘帮她个忙。
“那就是你的事了。”沈浥尘显然并没有这样的思想觉悟,反而是一副准备看好戏的样子。
季舒一窒,她没想到这个女人竟然这么不给面子,但碍于形势也只能放软了语气道:“帮个忙不至于这么难吧?”
“确实不难,比起让世子开个金口相求,可是简单了许多。”沈浥尘唇角轻勾,抬步走了出去,留下季舒在屋内暗自生着闷气。
没过多久,沈浥尘便拿了个小瓷盒回来,季舒接过后忙不迭坐在了铜镜前,刚将瓷盒打开,便有淡淡的桃花香溢出,盒内是乳白色的桃花面脂,她虽未曾用过,但也知道把这东西往脸上抹便是了。
指尖勾了些面脂,而后对着铜镜在眼下胡乱抹了几下,还真就将那淡青色给遮了去,虽然她这涂抹得十分不均匀,但好在面容本就白皙如玉,不细看还真察觉不出脸上抹了东西。
不过为了以防万一,沈浥尘还是勾起她的下颔给她细细擦了下,季舒嘴上不说,心里却还是很受用的。
嗯,这个女人也还没坏得掉渣嘛。
待一切都收拾妥当后,季舒先是扒着门朝外东瞅西看了好一会儿,确定没人后方才飞快地蹿了出去,随后又像个没事人似的,面色如常地去了柳棠沁的住处。
柳棠沁也确实没发现季舒的不同,几人用过早膳后便不再多留,由于出了命案,来这清静寺上香的人瞬间少了许多,因此她们下山时鲜少遇到香客,倒也省了不少麻烦。
下山虽不似上山那般费力,但危险却是有增无减,山路陡峭,一个行差踏错没准就得从坡上滚下去,那可不是开玩笑的,于是几人不得不小心翼翼,不过花费的时间终归是比上山时要少些。
山下的侍卫仍在原地候着,到了山下几人先修整了片刻,季舒扶着柳棠沁二人上了马车,随后将晋阳招至了跟前,低声问道:“我们上山时是否有可疑之人尾随在后?”
“属下等一直守候在此,只有少数慕名而来的香客,并未发现他们有何不妥之处,随后便是张大人带了大批衙役到来。”晋阳如实说道。
季舒点点头,略略思索后吩咐了句:“你替我去查个人,越详细越好。”
晋阳应下,骑上一匹骏马便扬着马鞭先行离去,季舒又站在原地沉思了片刻,这才上了马车,不管怎么说昨夜她确实是没休息好,她才不要委屈自己骑马。
一行人浩浩荡荡地回了王府,车马劳顿难免有些疲累,季舒二人前后脚去了怡然居,默契地一个入了偏房,一个进了主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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