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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卫子骞率军相随,凌微心下安稳不少,博阳地势开阔,因而驻军皆是骑兵,战力极为可观。
想到其长年驻守丰岚县,他便忍不住出言问道:“卫将军久在博阳,不知可曾去过晏家堡?”
“晏家堡威名赫赫,博阳侯又是天下武宗,末将确实前往拜访过几次。”卫子骞坦诚道。
凌微精神一振,紧接着说道:“本王对晏家堡颇为好奇,将军可否细细道来?”
“不过几件寻常小事,说也无妨。”卫子骞爽朗一笑,略回忆了一番后说道,“末将七年前自家父手中接过丰岚县兵马后,便依制先后拜访了布政使和博阳侯,那时侯爷尚在晏家堡,末将有幸得其赐教,虽仅十数招便败下阵来,亦是受益匪浅。”
凌微这些日子也搜集了不少有关晏家堡的消息,此刻闻言便是接话道:“将军可是败于博阳侯的成名绝技?”
卫子骞一惊,摇头失笑道:“殿下说笑了,侯爷武艺何等高强,若使出辟空斩,末将焉有命在?”
凌微有些讪讪,幸而杜玉衡插了进来,“久闻晏氏二子乃人中龙凤,不知卫将军是否与之结识?”
听见他问,卫子骞当即回道:“这是自然,晏氏二少晏子洲素有侠肝义胆,且是个武痴,末将往后的几次拜访皆是其接待,自他出师游走四方,我二人每年都会择几日切磋武艺,交情倒也不错。”
“二少侠名,本王也多有耳闻,一会若是见了,定要好好结识一番。”凌微含笑接了这话,而后话音一转,复又问道,“不知那晏家大公子,将军有几分了解?”
“末将拢共也只见过其三回,确是光风霁月的端方君子,不过大公子性独,不喜见外客,每现身人前必以面具遮掩。”
凌微惊道:“哦?竟还有这等事?”
卫子骞解释道:“殿下应也知晓大公子不好武艺,独独醉心农事,奈何侯爷长年不在晏家堡,堡内诸事便皆由其定夺,大公子不喜人扰,会见外客之事便一概交与了二少,二少又豪放不羁,时常不在堡内,最后人情往来便多由管家处理,因而前往晏家堡拜访的人,极少能见着两位公子。”
听了他这番话,凌微大感头疼,“这……我等此番前往,难不成竟无法得见?”
寻常小事便罢了,可调粮这等大事岂是一个管家能决定的?凌微怎么也想不到,还未至晏家堡便出现了难题。
杜玉衡见此,出言安慰道:“即便二少不在,殿下亲临,大公子也断没有拒之不见的道理。”
卫子骞闻言,却是泼了盆凉水,“数年前神粟刚出来那会,雍、苍、庆、宁、甘五州布政使皆有派人前往谒见,其后褚大人更是亲自前去,亦未见着大公子。”
凌微一听,心已凉了半截,近些年大安各地灾祸不断,北有突厥侵扰,西北三州旱蝗交加,兼之匪寇横行,江南水患亦是多年无法解决,不过一年的功夫,便死了三位布政使加一位指挥使。
各州之间早不似往前那般紧密,消息滞后不实之事时有发生,更要命的是,朝廷对地方的掌控已经明显减弱,不然卫子骞所说的这些事,褚孝臣为何不提醒他?
“将军既与二少颇有交情,一会若至晏家堡,还请务必让本王与大公子见上一面。”无奈之下,凌微只得寄希望于卫子骞身上。
方才有问必答的卫子骞此时却是出人意料地婉拒道:“与二少攀些交情倒不是不可,只是大公子若执意不肯出面,末将也无法强求。”
凌微眉头紧锁,沉声道:“将军奉高祖之令世代镇守于此,麾下又有五万精骑,大公子定会卖将军一个面子。”
“殿下此言差矣,博阳郡不设郡守,各方县令名义上虽受布政使直辖,可博阳侯持有高祖御赐的轻云刀,谁又敢得罪晏家堡?博阳百姓更是深受晏氏恩德,因着侯爷的影响,此地武风甚浓,晏氏若振臂一挥,百姓势必赢粮影从。”
“落马郡与博阳相接,郡内啸聚着近二十万的青衣匪,博阳.物阜粮丰天下皆知,殿下以为张广义缘何不曾率军来犯?”卫子骞摇了摇头,叹息道:“别说有五万人,便是十万,末将亦没有对上晏家堡的底气。”
“如今的博阳,早已不是高祖初立国时的博阳了,即便比不得江州曲氏百多年的经营,亦不是能轻易撼动的。”
凌微哑然无语,进入博阳已有多日,一路行来,他如何会察觉不到郡内情况,良田千里、烟村犬吠,比之相邻的宁、庆二州,简直便如人间桃源,不怪博阳百姓对晏氏感恩戴德。
这片土地上,不知不觉竟已孕育出了如此庞大的一方势力,若他不出平都,根本无从得知这一切,更不会看到那些尸横遍野的惨象。
何洛说得对,如今的朝廷陷于内斗,诸王派系、帝党后党、士族庶族,朝廷便这样在党争中不断虚耗了国力,以至民心渐背,地方尾大不掉。
高祖历经千辛打下的江山,竟隐隐有分崩之兆,凌微想到这,不禁冷汗迭出,即便身上裹着狐裘厚衣,仍觉冷意直侵骨髓。
两人谈话分毫不差地落入了沈浥尘耳中,她心中亦深感震惊,蓦然想起季舒曾和她说过,博阳的储粮远超他们的想象,加上人人尚武的民风,晏氏之于雍州,甚而在整个北方格局的变动中,都将有着举足轻重的影响。
她倒是不忧心那晏子翮会拒之不见,毕竟正如季舒所说,晏子洲多半已回了晏家堡,有他在,他们不至于连人都见不着。
真正该担心的,反倒不是眼下的事情,而是未来的立场与动向。
不知不觉中,一行人俱都陷入了沉默,耳畔唯有呼啸的北风以及马蹄踏雪之声,连赶了数个时辰的路,大军正是疲惫之时,忽听得远处阵阵马蹄声响。
凌微大惊,耿义正要请命前往查看,卫子骞便抢先说道:“殿下莫忧,许是某县县令闻讯来迎,末将与博阳诸县令多打过照面,这便去探查一番。”
凌微自无不允,卫子骞便点了麾下五千人离去,耿义则聚拢余下士兵,严阵以待。
看着他们匆忙远去的身影,沈浥尘心头突然掠过一个猜想,约莫一刻钟后,果见卫子骞又率军兴冲冲地赶了回来,他身旁并骑之人,不是晏子洲又是谁。
“殿下,是二少率人亲自来迎!”还未近前,卫子骞便忍不住高呼道。
凌微一听,心中大喜过望,当即打马上前,见卫子骞身旁一人剑眉斜飞,点漆双目中精光湛湛,年轻的俊容上笑意恣肆,端是“少年意气强不羁”。
“郎君气势非凡,真不堕乃父之风!”近前细细一打量,凌微真心实意地称赞道。
“殿下这话该说给我老爹听听。”晏子洲大笑一声,自马上纵身跃下,只简单地作了个揖便直起了身子,“我素来不喜那些繁文缛节,殿下莫怪。”
“区区小事而已,不必拘束。”凌微笑着摇了摇头,见他举止间自有一股疏狂之气,显然是个性情中人,心下松了口气的同时亦起了结交之心,遂出言道,“看样子本王虚长你几岁,便唤你子洲可好?”
晏子洲随意地摆了摆手道:“名字取来就是给人唤的,殿下直呼便可。”
凌微含笑应下,转而试探道:“子洲前来相迎,尊兄可知?”
“可不就是他让我来的吗?”晏子洲说着便翻身上马,眼见天色渐暗,他也没了谈笑的心思,忙说道,“咱们先去晏家堡吧,我大哥还等着呢。”
听出这话中之意,凌微险些怀疑自己身处梦中,早前还愁了许久的事情竟然迎刃而解,虽说调粮之事还未有定论,可晏子翮愿意相见,不管怎么说都是一个好消息,他稳下心神正要下令大军起行,忽听得晏子洲一声惊呼。
“咦?这位姐姐是谁?”
原来晏子洲四下里张望欲寻沈浥尘,正巧瞥见了她,奈何当时季舒二人离开平都时他还在养伤,便是未曾见过沈浥尘的真容,因而此刻乍然相见,竟是认不出来。
沈浥尘身后的碧影却是见过他的,当下便要道明身份,沈浥尘恐让人看出端倪,遂拉住了她,示意不要多言。
凌微反应了过来,便向晏子洲介绍道:“此乃季世子正妃。”
其实这会子他已瞧见了碧影,心下自有了几分猜测,只是一时间仍觉难以置信,于是有些傻眼地问道:“哪位季世子?”
“子洲你糊涂了。”卫子骞大笑着上前,伸手拍了拍他的肩道,“普天之下除了刚平定宁州的那位,还有哪个季世子?”
晏子洲眨了眨眼,见沈浥尘朝他浅浅一笑,当即捂着脸郁闷道:“瞧我,真是丢脸丢大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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