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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孩子”两字虽轻飘飘的,?却不亚于一把重锤,锤得边禹之浑身僵硬,就连同居一体的灵魂都要再度谋权篡位。

咸陶见他如此失态,?方才眉头舒展地转身离开。

路过一间卖着桃酥与炸小酥肉的小摊,不忘停下脚步给她买上一份,?又担心她会口渴,并买了一壶仙果奶茶。

回到居住的院落,推门间正好看见那红衣灼灼之人坐在由他亲手搭建的红木藤花秋千上,?唇角微扬道:“小白今天去哪里了?”

“我不过就是随意走走,?你怎么又给我这么多吃的回来。”白堕看着他递过来的桃花酥,却并没有多少想吃的。

也不知道是不是最近吃太多了,这才导致她有些反胃。

“若是不想吃这些,?晚点我们去吃酸菜鱼,醋溜白菜与松鼠鱼可好,?我记得你前段时间还说想吃的。”见她闻不得油腻之味时,男人眸中笑意渐深。

左右两手就像变戏法一样,变出了一包带着辣味的麻辣鱿鱼丝与一小篮子,?看着就令人牙口泛酸的味帝。

“你看一下可有哪样想吃的。”

“那个果子那么酸的,?谁要吃。”白堕伸手接过那包麻辣鱿鱼丝,?连眼风都没有扫过那篮子味帝。

“这杏李不酸,?只是看着比较酸,吃起来却是甜的,?不信我吃给你看。”咸陶说着,便拿了一颗水灵灵,看着便饱满多|汁的味帝张嘴咬下。

味帝表皮虽是深青,可一口下去,里头的皮肉却是可口的红。

他担心她不信,?还挑了一个外表看起来没有那么青的递过去,“你尝一口,真的很甜。”

“本宫才不要吃,还有这果子看着就难吃。”说完,白堕就抱着怀里的吃食离得他远远的。

咸陶见她不吃,也没有勉强,不过当他见到那道已经离开的黑影,唇角不自觉勾起一抹冷意。

你瞧,输家永远都只能是输家。

想和他斗,总归还是差了几百年道行。

接下来的几天里,白堕发现她无论去哪里,咸陶都会陪在左右,即便她怎么说,他都笑眯眯地当没有听见,更会做出一些令人迷惑的行为举止。

不对,事出反常必有妖。

一日,当她终于甩开他,独自撑着一把白面绢红梅油纸伞行走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中,正好看见了迎面朝她走来的边禹之。

当即加快脚步来到他面前,轻声道:“自从那日一别后,本宫的心里便一直藏了几个疑惑,此次与大师相遇,便想请大师为其解惑。”

“贫僧正好也有事想寻小白,谁知小白与贫僧想到一起了。”男人唇齿咀嚼过的“小白”二字,总令白堕内心深处泛起少些薄阳涟漪。

二人抬眸间四目相对,随后往上一次的那家茶楼走去,甚至谁都没有注意到,一根藏于暗中的黑血藤正如游蛇般紧盯着他们的一举一动。

本在擦桌的店小二刚将白毛巾往肩上一搭地想过去招呼他们,却见到了掌柜让他噤声的动作,那两人也在转眼间消失于楼梯口。

不禁挠头纳闷:今天的掌柜怎么那么奇怪?那两位客人也一样。

二楼

同先前一样的茶楼,一样的包厢,同样的人,唯独气氛中带着一丝凝固后的冷然。

羽睫轻颤的白堕端起手边多加了两勺槐花蜜的羊奶红枣茶小抿一口,方道:“大师之前是否认识过我,或是与我相熟。”

手中佛珠转动的边禹之强压着喉间涌上的腥甜之意,问:“小白为何会有这个疑惑。”

“直觉,因为我怀疑我曾经认识过大师,或者是大师曾经与本宫相熟。”不只是相熟,更应该说他们之间有着不菲的关系才对。

“我以为小白会………”当他想要告知她答案的那一刻,脑袋处突然传来了针扎般的疼,五脏六腑也宛如烈火灼烧,就连被他压制的边禹知也快要冲破禁锢跑了出来。

甚至在下一秒,边禹知便会彻底取代他!

该死!

“大师可是身体不适?”白堕察觉到从他身上溢出的一缕魔气后,竟连手中羊奶红枣茶洒落几滴在桌上也不理会。

普通的魔气尚不会引来她的震惊,若是当这缕魔气来自她的好友,并且还是从一个佛子的身上泄出的?

“许是前段时间受的伤未养好,想来小白的惑只能待贫僧来日再解。”边禹之抬手将唇角一抹红拭去,并将一个上雕三凤涅槃的黑铁木盒从储物空间取出。

随着盒子的打开,只见由红血染就的天鹅绒上静静地躺着一枚宛如白玉雕刻而成,并散发着淡淡金光的骨笛。

骨笛不过十厘米,其下坠着一块上刻【堕】字玉佩的如意结流苏。

“这是?”白堕接过男人递来的骨笛,眼泪竟不受控制地涔涔而落,更滴落在那枚骨笛上。

其实连她都不知道她为何会流泪,她只知道她现在很难受。

佛家之物对于魔修来言本是大害之物,可当她的手触摸上去的那一刻。她非但没有感受到痛苦,反倒是能感受到那枚骨笛正在克制的讨好她。

“这是?”

“就当是我送给小白的礼物,小白若是哭了,可就不好看了。”再度将喉间血咽下的边禹之伸手为她拭去眼角泪花,克制的动作里,藏着无尽深情。

“本,本宫才没有哭呢,只是这风太大,吹得沙子进了本宫的眼睛里。”白堕粗鲁地用袖子将眼泪抹去,还有她才不会承认她哭了。

“嗯,我知道小白没有哭,只是风太大了。”见到她哭的这一刻,边禹之不自觉地回想起,他们二人初见的那一幕。

好像是因为他做了什么,导致这小姑娘一路抽抽搭搭的跟在他后面,哭着闹着要他负责。

他本以为她不过是他茫茫人生道路中的一个过客,却未曾想,居然会是他躲也躲不过的劫。

甚至白堕连他在什么时候走的都不知道,只知道那人走的时候,讨厌的顺走了她髻间红珊瑚点绛流苏簪,说是回礼。

她没有将那枚骨笛同其他的礼物一样扔到储物空间里,而是将它与黑骨伞同样温养于丹田中。

好像只有这样,她的心里就会变得舒服一点。

白堕刚走出茶楼,便看见了脸上强撑着笑意的咸陶,未等她开口,男人先一步上前将她拥进怀中。

她能感受到,他的身体好像在发抖,即便只是那么一瞬,仍是令她捕捉到了。

“怎么了?本宫只是出来逛了一下,又没有去哪里。”干巴巴的解释,连她自己都觉得有些好笑。

还有她为何要与他解释?明明他们只是在普通不过的主仆关系。

“小白下次出来的时候,带上我可好,我不会给小白添任何麻烦的,哪怕让我远远地跟着也好。”察觉到自己有些失态的咸陶松开了她,并牵住她的手。

接过白糖糕的白堕喉结微动,随后才吐出了一个“好”字。

在他们转身回去的那一刻,白堕似有所感地往身后望去,可是见到的只有青藤盘灰墙,檐上灰雀三两只,并没有她一开始误以为的黑影绰绰。

刚才,是错觉吗?

“小白可是在想什么?连我唤了你好几声都没有听见。”咸陶见她唇边沾上了点白糖屑,习惯使然为她拭去。

“本宫只是在想,再过不久就要到会仙盟大比了,等结束后,本宫就大发慈悲的陪你前往药王谷一趟也不是不可。”对于药王谷,她不能说是讨厌,只能说是排斥。

喉结滚动的咸陶盯着她看了许久,方才缓缓点头。

在他们前往会仙盟大比的会场的时候,青云派这一次的代表团也正式拉下序幕。

此次领队的是那位不苟言笑,面若冰霜的大师兄——第五寂,副队是最近不知道受了什么刺激,此时蔫了吧唧得像颗被寒风摧残过的小茄子的许颜。同行的除了掌门外,还有罗浮山(丹药)的镜流仙尊,云梦山(女修)的缥烟仙尊以及死皮赖脸跟来的鹤鸣山(器修)束霖仙尊,以及由几位保驾护航的宗门长老组成的浩浩荡荡一支队伍。

会仙盟曾规定过,元婴初期及以上尊者皆没有参加比试的资格,以至于有不少人惋惜,也有人庆幸。

他们乘坐的是一艘长约百米,共分三层,形状如翘角飞檐,水中锦鲤游云阁楼的伪仙器。

由于青云派距离会仙盟有一段距离,哪怕他们使用了此等仙家之物,少说也得要大半个月才能到达。

本在屋里打坐的第五寂察觉到设在门外的阵法有所波动,加快速度调息了一周天后,方才睁开了眼。

入目间见到的是一袭白袍,相貌儒雅,腰佩玉铃弯剑的许颜,眉头微拧道:“可是有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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