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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篇小说一经发表后,都纷纷在文学界先后引起了一阵动荡。
而这两篇小说署下的笔名,对文坛来说,却都是第一次见,再观其文风笔触,显而易见的都应该是初出茅庐的新人。
这引得外界纷纷感叹当今文坛后继有人的同时,也在小范围内,就文章内容引发了一阵争论。
先是《纺织女工春雨的一生》,因其揭露了纺织女们悲惨的一生,行文有理有据,描写翔实,同时戳中了一部分资本家的痛脚的缘故,引得一家规模颇大的纺织厂雇佣写手,首先开始了对这片文章的批判。
其文章中多用了“无稽之谈”来否认纺织女工们糟糕的处境,接着就“纺织行业为当前经济做出的贡献”、“因为个人的遭遇就否认整个行业是因噎废食”等理由,展开了一系列论证。
文章最怕的不是被人骂,而是如同石沉大海一般激不起半点水花,一篇文章,越是有人骂,就越能反衬出它的价值。
就这一点来看的话,《纺织女工春雨的一生》显然是极其成功的。
在继第一篇骂它的文章出现之后,接下来接二连三的开始在其他小报上,出现了对这篇文章的批判。
而《春雨》的支持者们也并不甘于寂寞,纷纷开始在报纸上发表对它的声援。
一时间,这篇文章竟以一己之力,造成了对一个行业、甚至整个工业与人文之间的批判与反思。
在《春雨》的气势下,和它相比,另一篇《说张三》,就显得有些乏力了。
它也引起了一阵小规模范围内的讨论,但这些讨论是谨慎的、低调的、仿佛惊动了什么似的,如若不是已经斟酌过百遍,能够确定无疑这些词汇的正确性的话,讨论者们是绝不会轻易将这些言论,发表到纸上
的。
《说张三》所指向的问题,实在是太犀利了,从来弱国无外交,这一百多年来,多少能人志士漂洋过海,甚至不惜客死他乡,不惜抛头流血,“上下求索,九死而未悔”,不就是为了找到这么一个强国的法子吗?
竟是制度变革!竟是制度变革!
时人虽然对此已经有了一个模模糊糊的概念,但在普遍的观念里,仍旧秉持的是“师夷长技以制夷”,实业救国的主流,甚至学西方,照搬他们的政体,也不过是懵懵懂懂的囫囵吞枣,向强者学习罢了。
从来没有一个人,能够这么明明白白、单刀直入的提出,国之弊病之所以会如此,竟是因为制度的原因。
简直是一石激起千层浪!
其实就算陈知意不提,不久之后也会有人提出这个观念,毕竟不少人已经模模糊糊的有了这个念头,就只差捅破这层纸了。
而陈知意发表的这篇文章,此时就是捅破这层纸的光。
《说张三》表面沉寂了下来,和同一时间、同一家报纸上发表的《纺织女工春雨的一生》相比,看起来好像是因为势弱,不敌对方,所以渐渐无声。
但暗地里,《说张三》所激起的水花,却如同原野上星星点点的火花一般,以迅雷烈风的气势,迅速的扩散开来。
只待春风来,这把火就要彻底的,燎了整片原!
契机来得很快,距离《说张三》发表十五日后的一天清晨,全国发行量前列的《沪市日报》以头版头条的位置,转载了这篇文章。
第二日,《丝语》《燕华》等全国知名刊物,转载了这篇文章。
第三日,《天津日报》《南城日报》《渝州日报》等转载了这篇文章。
截止到十一月二十三日,全国各地的各大刊报,竟都纷纷将《说张三》登在了头版头条。
和各地报纸转载相对应的,是各种关于这篇文章的讨论,如同雨后春笋一般,出现在了各大报纸上。
首先是“南林北萧”中,南面文坛中年轻一辈的领头羊林路留,于十一月一日在《沪市日报》上发表文章,旗帜鲜明的支持《说张三》的作者容与,所提出
的主张。
“容与先生这篇小说中所映射出的观点,如同一柄利剑一般,拨开了这几年来一直笼罩在我头张三》的批判。
“不过是一些小孩子的胡乱天马行空,我承认这篇故事确实写得有趣,但充其量也就是有趣罢了,这样的低俗之作,是万万不能上升到‘国策’的地步的......
至于拼尽全力,宛如一条为了主人摇尾呐喊的狗一般的林姓才子,言论则着实令人发笑,制度变革救国?国之弊病......国之发展,全赖经济,这在西方国家是在理论依据的......总之,不必再提什么制度变革,实业兴邦才是正道!”
有了这位下场后,其余各界的大佬都纷纷开始发表自己的意见,人人迫切想要兴我中华之心,可见一斑。
当下的主流仍旧是“实业救国”,突然出来一种新的主张,欣喜的人有之,不屑的人有之,深思的人有之,纷纷嚷嚷之下,各种批判骂战层出不穷。
发展到最后,《说张三》这篇小说已经成了一个引子,骂战逐渐分化成了两派,一派主张“实业救国”,一派主张“政治救国”。
星星之火,已然燎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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