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管亥不以为意道:“叔父莫说这话,俺跟那些官军之仇不共戴天,定要拼个你死我活!”
管亥的叔父面有悲色,因为管亥所说,被皇甫嵩他们诱降斩杀的兄弟就是他儿子,“我也恨那些背信弃义的官军,但袁公子的冀州军不同,他们不但安置了一些咱们的家小,分了田地,对降了的兵士也是不加伤害。”
说话间,跑进一个兵卒。
“何事如此慌张!”
“管帅,有一骑突过了咱营地,向北门进城中去了。”兵卒答道。
管亥摆手,让兵卒领家小,还有其他将领的家眷下去安置。
太史慈绕过黄巾营地,杀掉十几骑暗哨后,来到北门城下。
“城上快开城门,我乃东莱太史慈,奉孔北海之命,搬兵回来交差!”
城上兵卒又惊又喜,他们自然得到过交代,但不敢开城门。
一会,城上吊下个大箩筐,高兴喊道,“快上箩筐里,我们拉你上来!”
追兵很急,太史慈知道开城门很危险,于是下了战马,坐上箩筐,被众人拉了上去。
第二天
用过早食后袁熙军就整军列阵。
管亥知道正面交锋,不敌袁熙军,于是下令坚守营寨。
这黄巾营寨垒砌起小土墙,上面设有栅栏,可以安排弓箭手射箭。兵卒也可以居高临下地刺杀,最重要的是可以防备地方骑兵的突击,能给敌方造成很大伤害。
虽然营寨没有城池难打,但袁熙军没有带有攻城器械,强攻势必会造成很大损失。这也是袁熙郭嘉设计劝降管亥的原因。
两万的青州兵留一万守营寨,另外一万,徐晃让其列阵于,袁熙的两千戍卫步卒左右,以壮声势。
戍卫骑、还有张辽两千骑对于攻打营寨作用不大,他们分布于大军两翼与阵后。
做进攻主力的还是徐晃旧部,那五千冀州兵中的三千弓步兵。
管亥披上铠甲,亲自登上土墙,以激励士气。
土墙后的黄巾兵卒都面有惧色,因为袁熙军的军阵整齐,声势浩大,所散发出来的威压迫人。
左右两边骑兵缓慢地策马前行,踏出阵阵激荡人心的沉闷震动。
“砰砰!”中军青州兵用兵器柄端砸地,发出整齐的声响。
“威武!威武!”青州兵在将官的指挥下,齐声呼喝。
这一系列行动是,袁熙在训练中特别强调重视的,从声势可以看出一支军队的战力。雄壮整齐的声势也可以激励己方兵卒,打击对方士气。
“咚咚!”战鼓响了两通。青州兵停止了呼喝,骑兵也不再踏马。
一千多弓箭手穿过青州兵阵列,来到阵前。另外两千弩手也跟着弓箭手来到了阵前。
弓箭手测定距离,一手持强弓,一手从箭囊中取出羽箭。臂张弩兵也将手/弩添上箭支,蹶张弩兵则用脚蹬开弩弦。
一切准备完毕,就等主帅下令!
袁熙意气风发地骑在战马上,能指挥那么一个声势浩大,阵容整齐的军阵,那股子豪强涌上心头。袁熙拔出精钢剑,向前虚劈,喊道,“射!”
旌旗挥动,第三通战鼓声响起。
“唰唰”声不断,箭支如雨幕般向黄巾营寨激射而去。
土墙上,管亥等人无不惊骇,于黑压压的箭雨,他们一面矮身,一面竖起盾牌。“噔噔!”箭支射到了盾牌。
但很多兵卒也都还被射中,哀嚎着倒地,然后接踵而来的下一波箭雨了结他们的性命。
三个千人的青州兵队,趁着空隙攻上了土墙。
管亥拨开周围的箭支,怒道,“后面没死的,抄起长矛给老子上!”
在营寨后面的兵卒赶紧持矛压上,他们抄起长矛,向下面架起简易云梯的青州兵捅去。
曾经的同袍,昔日的战友,如今互相残杀起来。青州兵得到命令,并不强攻,探明抵抗程度后,他们退下,下一波箭雨又飞至土墙。
当箭支消耗到全部的三分之一时,袁熙在郭嘉示意下,传令停止攻击,收兵回营。这一战,已经给黄巾军士气足够打击。
营帐中
此时,一丝丝的冷汗已经,悄然的在管亥头上滑落,只见这位青州军大汉,已是无有了平日间的豪气,在这么打下去,自己老本就要被吃光了,但若不打袁熙又岂能容他?
管亥抽出刀狠狠将一张案几劈成两半。底下其他黄巾将领看到他如此,一时不知道说什么。
管亥眼中不满血丝,他盯着一众将领,“你们也知道了家小给冀州军放回了,但俺不给你们相见,这时冀州军分化咱的诡计。现将他们一齐安置好,待到安全后在给大伙相聚。”
那些黄巾将领虽然是他死党,却也不满管亥如此做,只是心中没有说出来。
等一众将领退下后,传令兵又进到营帐中,禀报道,“管帅!营寨外有个老头说要见你!”
“哪来的老头!”管亥没好气道。
“说是管帅旧识,叫郑玄。”
“快快领我去!”这会轮到管亥吃惊了,他想不到大儒郑玄会来到这里。
很快管亥来到营门,他看了郑玄一眼就认出了,惊喜道,“先生多年不见,过的可好啊!”
郑玄拱拱手,说道,“这些年来战乱不断,老夫一直避难徐州。”
管亥马上将郑玄迎到帐中,疑惑说道,“先生为何会在此?”
郑玄也不拐弯,直言道,“来劝壮士归降了冀州军!”
管亥脸色大变,腾地站起身来,怒道,“先生也欺我!”
管亥愤怒地站起身,看向郑玄的眼神也不善起来,他竟然要劝说自己投降,岂有此理。
郑玄也站起来,毫无惧意地跟管亥对视,淡淡说道,“你且听老夫说完,再决定要降或要杀老夫不迟。”
管亥拳头握紧,神色悲愤,说道,“先生,俺们虽为低贱草莽之人,却景仰同为青州同乡的先生的品性!想当年你推辞征召,直叱奸党那是何等高义!”
管亥气极,声嘶力竭道:“可,先生可知俺们实在活不下去,方才起事造反,为啥?吃一顿饱饭!可恨当年,皇甫嵩、曹操诱降了俺们兄弟好几万人呐!那‘京观’堆起来有两层楼那么高……”
说到这,管亥泣不成声,说道,“俺……就是当年劝地公将军降的,啊啊啊啊。”
郑玄听到这也肃然,他游历四方,知道下层百姓的困苦,但他也不能指责皇甫嵩等人的做法,因为黄巾军在正统阶层眼里是叛逆,怎么杀也不为过。
郑玄现在能做的,就是让黄巾少些杀孽,让青州尽快恢复安宁,于是说道,“老夫知道当年的情形,但你可知袁公子与皇甫嵩、曹操/他们不同。袁少将军向来都是以讨伐奸佞为己任的少年英雄,他也体恤你等的困苦,先前降了的黄巾,连同家眷不但不以加害,反而好生安置。不仅分发田地,还给修葺屋宅。”
郑玄顿了顿,接着说道,“想必壮士也从家小那里知道,老夫所言非虚。眼下你等根本战不胜冀州军,难道你还想多做杀孽,让众多追随你的人无辜惨死么?”
管亥语塞,郑玄的人品他是信得过的,并且这段时间来的变故对他打击很大,眼看一众兄弟不是战死,就是投降。剩下的人跟他有一顿,没一顿的,他心里也不好受。
管亥起身道:“先生,我等已然造反和袁熙交战数次,双方父子兄弟不知道死了多少,袁熙真的会招降我们?”郑玄眉头紧皱,思量片刻道:“此时若是袁绍亲至屯兵城外,我自当劝壮士南下去投陶谦,可是...若是袁熙嘛,当有一丝周转的余地。”
管亥咬牙道:“先生,我不懂,袁熙数次欺辱我等,霸占我境,你为何如此青睐与他?如今公孙瓒陶谦一南一北遥相呼应,兵马之多天下无匹。便是徐州的刘备实力亦是不在袁熙之下,为何你执意劝我归顺袁熙!”
郑玄沉思片刻,默默然道:“公孙瓒势大兵多,但武略不足,久候当自露弊端,陶谦更是自守之徒,无有发展之余,若非我和壮士有旧情,我自是不愿壮士去投他,以我观之,如今天下久后能成霸业者,必是袁家父子无疑,壮士,我与你乃是旧交,岂能害你,壮士当听我言,去—投—袁—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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