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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神!”戏忠说道:“不知主公可见过狼的眼神?”
曹操并未答话,示意戏忠接着说下去。
狼,他是见过,然而狼的眼神,他却从未留意过,吕布吗?!应该和袁熙的不同吧。
“孤傲,居高临下,视天下如无物!”戏忠缓缓说道,他将他对袁熙的感觉总结了一下。
“志才之意……”
“此人可用,可杀,不可留!”
“既是可用,因何不可留?”
“可用,乃因近日须他遥相呼应,方可分军配合对付陶谦,趁机击破孙坚!可杀,却因此人无法驾驭,倘若强留日后必为所害!”
捋着下巴上的胡须,曹操露出一抹不舍。
当年陈留募兵,天下英雄多有归附。
正是凭借前来归附之人,他才有了如今的权势。要暗杀袁熙,他不太好决断,而且袁熙身份地位也很敏感。
荀攸没有表示什么,但心中也有了退兵的想法,于是趁机说道,“主公可有击破孙坚的法子?不缚住这头猛虎,徐州何如能下。”
“公达可是有了什么计策?且说来,大家参谋参谋。”曹操期待地问道,随即把暗杀袁熙的事给盖过去,说实话,曹操挺喜欢袁熙的。
荀攸摇摇头,说道,“主公,前有盟友退兵,后有孙坚挡道,徐州一战,我军实在毫无胜算!请。。请主公三思。”
戏忠也有这个忧虑,但深知曹操性格的他,终究没有说出来。曹操神情突然变得难看,不悦道,“公达是劝我莫要复仇了!孙坚虽强,但我军新胜,士气高涨,将士用命,还不至于到了必败的境地吧!”
荀攸毫无畏惧地跟曹操直视,继续劝说道,“主公心中当真这么想的?袁术败退,此时正是一举占据豫州,收其土地人丁为我所用的时候。打下豫州,我军有了兵员、粮秣,两面夹击,还愁拿不下徐州吗?”
“届时孙坚退去,袁家忙于征战河北,我等只需在徐州内部稍用计谋,则徐州一战可下。不然损兵折将也不无可能。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只需一个忍字而已,主公三思啊!”荀攸跪下劝说道。
看着拳拳之情的荀攸,曹操熟视良久,他紧握案几,神情变化不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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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邳。
病床前,曹宏小心地,将议和文书念给陶谦听。糜竺、糜芳、陈登等人随侍一旁。
陶谦一边听一边捂嘴咳嗽,而陈登则是来回踱步,思考对策。
一旁的糜芳勃然大怒,骂道,“袁熙小儿欺人太甚,不仅抢了财货无数,还扣押了小妹!”
糜竺瞪了他一眼,呵斥道,“此时不是说私事的时候,比起徐州的安危,家里的损失算什么!莫要再说。”
糜芳低下头去,不再出声。陶谦拉长声音问道:“元龙啊,筹集的钱粮怎么样了,你看能不能答应?”
“可以筹集起来,但是那些人怨言可不会少。”陈登不无忧虑说道。
陶谦摆摆手,沉声道,“事情紧急,也顾不得这许多了,你多向他们说说难处。出了这些钱可以消除一场大祸,不出身家性命都保全不了。就这样吧。”
曹宏点头附议,接着又说了袁熙求亲糜贞的事,等着陶谦等人做决定。
糜芳再也静立不住,他快步上前,抓住曹宏的衣襟,怒道,“你可敢再说一遍,袁熙竟然要我家小妹做妾!这岂不是欺辱我糜家吗!”
糜竺脸上也挂不住,他在思考袁熙提出这件事的原因,贪图糜贞的美貌?或是贪图糜家的财力?还是两者都有。
曹宏开口劝道,“如果青州军收了财货后,反悔而不退兵,我等也无可奈何。但与之结成姻亲并公布天下,他袁熙还能诋毁得了?曹袁联盟必然立即破解。”
陶谦若有所悟,歉意地看着糜竺,貌似忠厚地说道,“子仲啊,这毕竟是你的家事,你做主,我们不出面干涉。”
糜竺脸色难看,父母早亡,糜贞是他抚养长大的,他对这个小妹也是异常疼爱,不是个杰出的英豪他是不会将糜贞托付的。以才貌、家世、前途来说,袁熙不失为一个好人选,但如此强迫的方式他心中自然抵触。
陈登又站了出来,也配合陶谦劝说道,“糜大人,恕我说得直白。就事论事的话,袁熙不过图糜家的财力,还有在徐州的影响。而对我们来说,与袁家联姻破坏曹袁两家联盟,就能保我徐州安危。即便将来曹操再次侵袭,徐州也算有了个可能的外援。”
糜竺商人的本性,使他权衡着这件事的利益得失,所以他迟迟未说话。
陈登看众人沉默不语,他话锋一转,突然说道,“如果不想出这笔钱粮和联姻,也不是没有办法击败青州军,只是有些风险罢了。”
众人惊奇,陶谦虚弱的眼中也闪过好奇,也示意他说出计策。
陈登冷笑一声,说道,“袁熙贪图钱粮,纵容兵卒抢掠,这也是他激励士气的法子。但所谓成败一线之间,诸位想想,我等送去这么一大笔财货,青州兵不需拼命,就可获利并保全性命,那时他们哪还有心再战。”
陈登观察了一会众人神色,接着道:“当他退兵之时,我等遣下邳所有精锐,配合孙策尾随攻击。那样青州兵泄了锐气,必败无疑!”
陶谦立即坐起来,双手激动地颤抖,但一会后他疲软下来,神情犹豫,显然陈登的计谋,确实够犀利很辣实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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郯城里家家闭户,还处在对青州军恐惧之中,街市上清冷异常,只有几个闲人。
袁熙带着糜贞,还有许褚等人一出现,连那几个闲人都消失而去,搞的袁熙尴尬不已。
糜贞哼了一声,不悦道,“还说你们青州军不是无恶不作,你看看,哪个人不怕你们的。”
袁熙摇头苦笑,无奈说道,“我对这些百姓可是秋毫无犯。再说,打起仗来有几个百姓不怕的?再说,你看我像恶人么。”
糜贞撅了撅嘴,她转脸看到一家米铺,恨恨说道,“呢,前边那是我家的产业。”
果然,标有一个遒劲的隶书“糜”字的米铺前,青州兵正将店铺里的存货装车。
米铺前还聚有七八个平民,他们拿着米袋,眼睁睁看着被搬出的粮食被抢走。
“军爷,军爷!您行行好,给小店留下一点粮食吧,不然郯城这些街的人,就没有吃的了,您行行好吧,求您了。”
一个青州兵卒将店伙计推开,骂道,“滚开,你爷爷我执行地是公务,上头的交代。”
那七八个平民也不住在一旁叩头,哀求道,“军爷,莫要拿走粮食,大军进城来,再也没有粮米买卖了。”
此时一个老汉颤抖地,拿出一小串五铢钱,怯声问道,“跟军爷买些梁米行不行?”
兵卒拿过那串钱,蔑视地踢开他,阴狠道,“一边凉快去,这是军粮,不想活了。”
老汉着急,上前想抢回铜钱。那兵卒冷笑一声,拨开老汉双手,一脚将他踢到在地。
老汉头部着地,顿时磕出一片鲜血。
“爷爷!爷爷!”老汉身边,一个少女跪在老汉身边,悲泣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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