沫滓提示您:看后求收藏(第五百七十五章 琴师,考研在秦时,沫滓,笔趣阁),接着再看更方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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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渐离跟着胡蕙来到紫兰轩,见到了身为琴师一直渴望憧憬的男人,旷修。

不需要别人介绍,他一眼就认出了对方,因为《高山流水》乐谱其中意境是旷世豁达,旷修本人气质便潇洒爽朗、超凡脱俗。

“燕国琴师,高渐离,见过旷修先生。”

礼貌,但一点也不低下,也没有直接喊“大师”。

旷修先朝着胡蕙给了个眼神,后者顿时会意自觉地离去,把空间让给这两个男人。

“赵国琴师,呃……”旷修无奈,自我介绍就卡壳实在是太不潇洒了。

“秦国琴师,旷修。”

高渐离一边将自己背负的琴解下,一边问“赵国被秦国灭亡,先生便自愿成为秦人了吗?”

“哈哈哈,见到了你,我更觉得自己之前是多么错误。”

旷修没有计较他言辞的尖锐,反而因为过去的经历嘲笑自己的浅薄。

《高山流水》只是一首曲谱,是只有他旷修才能够完美表现其中意境世界的琴曲。换了其余任何一人,都不行。

天赋高绝的弄玉,她没有俯仰千古、笑看世间风云的男子豪情;而这个高渐离,外表虽冰冷,内心却无比炽热,他永远无法做到洒脱出世、笑傲江湖。

这两人的乐曲天赋,都不在自己之下,都可以把《高山流水》曲谱传下去。

不过这不是重点,重点是这两位极有可能自己也走到乐曲一道的高峰,创造出不下于《高山流水》的经典。

乐曲一道的未来,可比一本曲谱重要多了。

旷修自己也把琴架好,满不在乎地说“我一生流浪天下,在七国,我呆的时间都不短。不过,可能以后就只呆在秦国了。”

“原来如此,没有国家的分别,只是身为个体的选择。可惜,我做不到像先生这样。”高渐离将琴调整好,正襟危坐,双手抚在琴上,双目微闭。

“不可惜。我们弹琴的,倾注的都是自己的心意,心都不诚实了,还能弹出什么好东西。”

“既如此,请赐教。”

高渐离睁眼,双手开始拨动,一股平静缓慢的水流,携带着深沉的悲哀静静地淌出。

旷修闭上眼睛倾听,轻轻地摇头晃脑,后来便唱出了声“扬之水,不流束薪。彼其之子,不与我戍申。怀哉怀哉,曷月予还归哉?

扬之水,不流束楚。彼其之子,不与我戍甫。怀哉怀哉,曷月予还归哉?

扬之水,不流束蒲。彼其之子,不与我戍许。怀哉怀哉,曷月予还归哉?”

高渐离的琴,旷修的歌,紫兰轩一个小小的厢房飘荡着当今天下最高艺术水准的演奏。

至于欣赏者,门外倒是有一个。

胡蕙一手握成拳头抵住自己的鼻子,泪水不自觉地沿着脸颊向下,竭力让自己不要发出声响。

河沟的水哗哗地流动,仿佛岁月一天天过去,不再回来;那一捆捆的柴草又大又沉,河水根本飘浮不起,冲流不动。

这是这首曲描绘的表象。

如果说,战争中的男人是那河水,汩汩而逝,不再回来;亲人便是柴草,坚守着一个永不可能的团聚。

如果说,时间是那河水,一刻不停地流逝,那么家国之情便是柴草,一任河水的冲刷,它永远浮沉在岁月之上。

乱离人的苦,只有乱离人自己知道。高渐离、旷修,还有门外的胡蕙,他们各有各的悲痛,都在这一曲中释放出来。

这一曲罢,高渐离深沉地吐出一口气,缓缓睁开眼睛。

旷修夸赞道“好曲,弹得人断肠。”

高渐离稍显沉默,而后说“你唱得更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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