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9、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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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自己砸得送西安去了？</p>

熊黑还颇反应了一下：他拳头重, 抡出来就是柄大锤，这些年，吃他砸过的人不少。</p>

“昨晚个？”</p>

居然这么巧？熊黑诧异的同时, 还有点飘飘然：自己不砸则已，一砸, 就砸了个疯刀？</p>

耳机里, 林喜柔的声音很笃定：“不可能。”</p>

熊黑枪口提起来：“蒙我是吧？信不信老子给你打个对称？”</p>

蒋百川最初痛到乱滚的股劲儿已经过去，进入另一个极端：死人一样静躺着，仿佛只要自己绝对静止，痛苦也能相对暂停。</p>

他虚弱地呓语：“真的, 疯刀通常都是和狂犬一道行动的, 昨晚上，他们就是一起的，个瞎子, 就是邢深, 另一个, 就是聂……聂二了……”</p>

说着说着，语声渐弱, 到末了，完全没声息了。</p>

熊黑拿脚拨了拨他下巴, 跟林喜柔汇报：“老头儿没意志力，痛晕过去了。”</p>

林喜柔没吭声。</p>

熊黑发表自己的见解：“林姐，我看没准他说的是真的，人家说富不过三代, 又说开国的皇帝亡国的龟蛋，这缠头军，古时候可能是厉害, 现在嘛……什么狂犬，废狗一条啊，昨晚差点被我开车轧死……”</p>

说到这儿，心内很是遗憾：要不是昨晚炎拓坏事、他不得不离开，疯刀狂犬一锅端，妥妥双杀达成。</p>

林喜柔沉吟了一下：“就是有点太巧了。”</p>

不过目前看下来，这些所谓缠头军后人，确实不足为惧。</p>

熊黑侃侃而谈：“无巧不成书呗，我也想不到个瞎子能是狂犬，哎呦我去，狗家是绝后了吗，就找不到个四肢健全的？”</p>

林喜柔没好气：“你不懂，就别瞎嚷嚷。五官五感，每种感觉，都是要分走人的精力的。有得有失，一感作废，其它四感会相应提升，狂犬是个瞎子，一点都不稀奇——但凡你们身上有味，他早嗅出来了。”</p>

熊黑悻悻，顿了顿又请示：“……林姐，这些人可怎么办啊？七八个呢，都绑了是不是阵仗太大了？”</p>

虽说这些年，自己作奸犯科的事也干过不少，但都是一个两个、零星的，一下子七八个，还真有点没底。</p>

林喜柔：“先都带去农场吧，分开了，逐个问。这个蒋百川，我得见见。地方收拾干净，这些人的东西，尤其是手机，都收拢回来，还有，最好留两人在，看看会不会还有人上门什么的。”</p>

挂了电话，熊黑自觉打了漂亮仗，真个神清气爽。</p>

***</p>

炎拓睡到半夜，忽然听到外头嘈杂一片，门开门阖，脚步声此起彼伏，有人尖声痛呼，似乎还夹杂着熊黑的痛斥：“叫什么叫？这不有医生了吗？吕现，再叫，把他嘴缝了！”</p>

他立刻披上外套出来。</p>

外头人不少，而发声的果然是熊黑，竖眼叉腰，正对着手术室头叫骂，吕现显然也才刚起，正匆匆换穿手术衣。</p>

隔着人与人之间的间隙看过去，躺在手术台上的人眼熟，是熊黑下头的，腰际捂着的纱布已经叫血给染透了。</p>

熊黑骂骂咧咧：“多去庙里拜拜神，霉运上头了吧？一个两眼全乎的，让个瞎子放枪撂倒了！”</p>

手术室很快关上了门。</p>

炎拓笑着过来：“熊哥，什么瞎子？”</p>

熊黑这才看见他：“呦，回来啦？哎给我说说，你之前哪去了？”</p>

他边说边窝进大沙发，又吼剩下的人：“该睡觉滚去睡觉，晃来晃去，老子头疼！”</p>

几个人都往对面走，对面是大宿舍，吕现这头相对专业，又是药品又是医械的，他们习惯了即来即走，省得碍事。</p>

炎拓拣了边上的单人沙发坐下，顺手去掀外套衣领，想先给他看看身上的伤：“是这样的，我……”</p>

熊黑使唤走得最慢的个：“去，拿几罐啤酒过来，冰箱里有凉菜没有？弄两碟来。”</p>

炎拓放下手。</p>

真奇怪，熊黑今晚是去办事的，手下还受了伤，怎么这么高兴？</p>

他先按下自己的事不说：“熊哥，今天办事很顺啊？”</p>

熊黑眉飞色舞：“是当然。”</p>

说着凑过来：“炎拓，这趟可是帮你报仇报彻底了……”</p>

他做了个荡平台面的手势：“一锅，端掉。”</p>

炎拓心头一凛，满脸茫然：“谁啊？”</p>

熊黑不乐意了：“你不是缺心眼吧，板牙伙啊。”</p>

炎拓把外套拢了拢，更深地倚进沙发里：“吹吧你就，保不齐只是揍趴了几只小鱼虾，非说是连锅端了。”</p>

熊黑心情好，兼具实绩在手，不跟他计较，反而得意洋洋：“我就说一样，他们的头儿，姓蒋的老头，呵呵，老子亲手崩了他半只脚。”</p>

炎拓哦了一声：“一锅端，男女老少都有？”</p>

熊黑摆手：“没见着女的，你是不是想起个雀茶了？没有，这趟没她。嗐，女的能成什么事儿。”</p>

炎拓笑笑：“这话，说给林姨听听？”</p>

熊黑一时语塞。</p>

说话间，啤酒和凉菜都过来了，熊黑掰了双一次性筷子，拈了一大筷塞进嘴里。</p>

炎拓盯着他上下咀嚼的嘴：不管是林姨还是熊黑他们，喝酒吃肉一如常人，到底什么叫“杂食”呢？</p>

正想着，熊黑抬头看他：“你之前又是怎么回事？”</p>

事先打好的稿子不能用了，现编还真是挺考验人，炎拓欠身拿过一罐啤酒，用力拉开拉环：“我啊……”</p>

他忽然想到聂九罗，她可真是瞎话张嘴就来，这辈子，他就没见过撒谎撒得么自然无痕的人。</p>

他尽量说废话拖延：“我当时不是往东头走吗，本来是想叫车，谁知道乡下地方，司机都不接单……”</p>

熊黑吃得呼哧呼哧，同时猛点头：“是，城里车多，好叫车，乡下不行。哎，你吃啊。”</p>

炎拓：“我就一路走，一路尝试，没太留心道边。突然间，就有两人窜出来，把我给放倒了。”</p>

熊黑筷头暂停：“板牙的人？”</p>

“我也以为是，还当是事先埋伏好的，有点慌，加上一开始没防备，吃了点拳脚亏，好不容易觑了个空子逃跑，他们穷追不舍，还又叫来了两同伙。我找了个犄角旮旯躲起来，给你打电话。”</p>

熊黑点头：“怪不得我听你当时，上气不接下气的。”</p>

“谁知道电话没打完，几个人就追上来了，怕他们听到动静，只好先掐了电话。本来啊，可以躲过去的，但是我犯傻了，没调静音——你一个电话回过来，就叫他们给发现了。”</p>

熊黑半张了嘴，没想到这里头还有自己的事，没错，他是连着打了十几通电话……</p>

“我又没长千里眼，我哪知道你当时还是么个情况呢？”</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