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3、虎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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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孩重重的点头，然后将顾相思抓得更紧。君楚昭好几次想去摸他，可看到小孩害怕的模样也便算了。

虎子有些怕生，尤其是君楚昭刚从战场回来，一身煞气。常人也许感受不到，小孩敏感，凭直觉便知道这不是个适合亲近的人。

君楚昭也没执拗地要孩子理她，尴尬地坐在旁边，喝起小

酒。

顾相思见虎子总是往君楚昭那边看去，也看到君楚昭失落的眼神，心里了然。她拍拍虎子的后背给他鼓励，然后向他介绍，“这是阿昭姐姐，战场上的大英雄哦，她最喜欢的便是你这样的小孩子了。”

小孩子是喜欢英雄的，眨眨眼睛，好奇地重复了遍，“大英雄？”

顾相思眼里带笑，“嗯，虎子能够安心待在这里，都是因为阿昭姐姐在保护我们哦。”

她哄着小孩，可眼睛一直看向君楚昭。君楚昭听她说的，心里泛起一股恶寒，鸡皮疙瘩都一地。

顾相思看过来的时候，君楚昭示意她打住，用唇语无声地控诉，“很羞耻的，别这样。”

她抗议还有点用，顾相思乐得看她脸红，不过点到为止。

虎子还有些怕，不敢抬头，缩着脑袋，只敢睁着大眼睛悄悄往上瞄。见君楚昭正面无表情地看着他，吓得浑身一激灵。

“阿昭姐姐您好！”

他大声喊道，而后红着脸又把头埋进顾相思怀里，脸红到耳根。

“……”

这种感觉异常熟悉啊。

君楚昭在心里抹了把辛酸泪。

她摸摸自己身上，记得早上去见怀恩见有新鲜的小点心，顺手拿走了几颗。

是城东坊市一家小作坊的麦芽糖，怀恩最喜欢的。他不喜欢糕点铺子里制作精美包装精致的点心，唯独对这小作坊情有独钟。一大块麦芽糖敲碎成小块，拿裁成四四方方的油纸裹着，用红线穿起来，方便又好看。

君楚昭从袖兜里拿出两个小纸包，点点虎子的后背。

她也不出声，小孩在顾相思的安慰下鼓起勇气抬头看向君楚昭。

君楚昭把手伸到虎子面前，“给你。”声音很生硬，就像在军营中下命令一样。

顾相思憋着笑，肩膀发抖。

虎子果然被吓着，不敢去接。

君楚昭意识到自己方式似乎不太对，咳嗽两声，清清嗓，放低声音试图让自己看起来友善些。

她把纸包拆开，露出晶莹剔透的糖果，自以为很和善地笑道，“这是麦芽糖，很甜很好吃的，给你吃。”

虎子捏着衣摆，没有

收不过也礼貌地表示感谢，“谢谢阿昭姐姐，我，我其实不是很喜欢吃甜的。”

虽是这么说，小孩眼睛看着糖果，最初微动，满脸都写满了渴望。

顾相思实在看不下去了，好笑地接过麦芽糖，递给虎子，“想吃就吃吧，干嘛忍着。阿昭姐姐专程给你带的，你要是拒绝了她会伤心的。”

虎子这才乖乖接过来，又是很礼貌的道谢。

君楚昭看着小孩小心翼翼地舔着糖果，心里不得劲。

顾相思说的对，她尤其喜欢孩子，可偏偏小孩一见她不是怕就是哭，根本没法好好玩耍。

到如今真正不怕她的，也只有在穷奇关捡到的陈牧。

前世也是，她本想有个自己的孩子的。可龙域不爱她，两人婚后虽然同床共枕，可他从未对自己有过半分兴趣。之后皇帝驾崩，他说要守孝三年。三年又三年，那人从未碰过她，更别提有自己的孩子。

君楚昭心中五味陈杂，看着正和顾相思撒娇的虎子。她又觉得从一定程度上说，龙域不曾碰她，那是这天大的幸运。

如果不是真心相爱的两个人，有了孩子也只会是更大的伤害。

啧，又想起不开心的事了。

君楚昭将突然的回忆抛却脑后，从袖口掰下一枚暗扣让虎子猜，“知道这是什么吗？”

那暗扣是黑色的柳叶状贴片，上面雕刻着精致的花纹，纹路特殊，有种古韵美。虎子顿时被这小玩具吸引了兴趣，甚至忘了对君楚昭的害怕。

他满脸好奇，“这是什么啊？”

果然，她就知道，怎么可能会有孩子不喜欢这种霸气的小玩具呢？

君楚昭心里颇为得意，兴致勃勃地介绍到，“这个东西是机关术的一种，别名燕子翎。你看，从这个黑色的小凸起顺时针划过去的话，就可以顺着这条缝分开。每片燕子翎有九条纹路，也有九种变化方式。每种变后的东西也都是不同的武器。”

君楚昭边讲边操作，手指上下翻飞，将一片燕子翎玩出了四五个花样。

没想到一个小小的铁片可以有这么多玩法，不只是虎子，连顾相思注意力全被燕子翎吸引住。一大一

小两个孩子视线都紧紧锁定在燕子翎上，时不时还拍手叫好。

清姬在楼里换上新的衣服妆容，抱着琵琶姗姗来迟。

进门的时候便看到虎子和君楚昭打成一块，顾相思在旁边喝着茶，视线一直落在两人身上。

分明那是自己的弟弟，可乍眼看去，清姬觉得那才是一家三口。她只是愣愣神，很快就反应过来，进屋走到君楚昭和顾相思面前行礼。

虎子看到她，乖巧地跑到清姬身旁，甜甜地说，“姐姐，你可算回来了。”

清姬揉揉他的脑袋，对顾相思与君楚昭歉疚地笑了笑，低声对虎子说，“小虎乖，姐姐现在还在工作，要和医师姐姐谈事情了。小虎先去院子里玩，姐姐一会去找你好不好？”

虎子很乖，没有任性，乖乖地将燕子翎还给君楚昭，脆生生地说了再见后就跟着丫头出去。

没了孩子，屋内都要安静许多。

“虎子刚刚给两位小姐添麻烦了，抱歉。”

“没事，他很可爱，我们玩得很开心。”君楚昭摆摆手，表示不介意，她顺便问了句，“清姬姑娘之后也打算把虎子留在听雪楼吗？”

清姬不懂君楚昭为什么会那么问，她想到有达官贵人喜好独特，最喜欢的就是年幼孩童，顿时脸色苍白。

“君小姐，我弟弟他是自由身，以后自然不会留在听雪楼。”

清姬刚刚进入听雪楼，还是个清纯的小姑娘，表情也无法管理好。

君楚昭赶忙摆手，“清姬姑娘误会了，我就是想问问虎子病好之后是留在听雪楼还是回家乡。我喜欢孩子也只是长辈对小辈的欣赏，没有别的意思。”

君楚昭解释了，清姬才松了口气，连声道歉。

这个乌龙过去，清姬也苦笑道，“不瞒两位，清姬其实也不知小虎之后有何去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