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6、军监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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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将军！顾将军求见！”

外面传来侍卫的传唤，君楚衍忙收起狼牙，将之放入怀中，下一刻就见顾念之推门进来。他盔甲上还沾着血，脸上都是血水污泥混合的脏污。唯独一双眼睛炯炯有神，看得出这原本还是个俊俏公子。

“好累啊。”

顾念之关上门就念叨，从旁边扯下一条帕子擦脸上的血和泥。

现在虽然没有总攻，但是冲突不断。小的冲突下面的人可以自己解

决，但是大的冲突介入武力调和。往常有其他将士，对方如果实在难缠，则是君楚昭直接出去击杀。如今君楚昭不在，军中其他将军也分别派往其他要塞，能者多劳，顾念之接替了君楚昭的工作。

君楚衍给他倒了杯水，他拿起来就往嘴里灌，也不客气，放下杯子讨第二杯，“我还要。”

君楚衍又给他满上，询问到底情况，“西岚峰那处来的什么人？”

顾念之说，“一支草原军的精锐，侦察部队，还带着人马。估计是想埋伏我们偷袭，幸好提前发现了。这次杀了那支队伍领头的，不过小半逃回去了。我估计有诈，便没深入去追。”

“嗯，你做的对，草原军狡猾，贸然跟去很可能有危险。回来就好，你辛苦了。”

“我还好，就是以前没怎么杀过人，来胡关后做的也是参谋。现在临时上战场了，还不习惯，这几天快给我整出阴影来了，这真不是人干的活。”顾念之一杯茶喝完，又给自己倒了一杯，心里苦水往外倒，“前两天吃饭，林彤那妮子给我端了份豆花，上面还有辣椒油。她在我旁边吃得香，我看着差点没吐出来。”

君楚衍觉得有些好笑，“你之前在东海打击倭寇，总也杀过人吧？怎么还怕这个。”

“这哪能一样，我干的都是收集情报玩心计的活，偶尔不得已了才会动手。这和胡关天天要出去战斗杀人能一样嘛。”

君楚衍能够理解他，生命都是一样珍贵。人的感情是互通的，杀自己的同类，无论是哪边阵营的人都不会好受。就算是在战场上，以杀人为乐，做着毫无下限的禽兽之事的也是少数。更多的将士是背负这国家的荣誉和杀人的罪孽负重前行，只为了身后的国家幸福安康。

“云都那些文人天天把生死挂在嘴皮上，动不动就以死明志。那是人，活生生的人，前一秒还拿着刀砍人，后一秒可能就被人砍成两截，肠子内脏散一地。让我说，就该把那些文官拖到前线溜一圈，看他们还能不能说出人死不过头点地这个话。”

顾念之骂够了，不再想这血腥的事情。他润润嗓子，问君楚衍，“云都最近传消息

过来了吗？”

君楚衍哭笑不得，“这才过去几天，哪里能那么快。不过按照计划的时间，再过五日，昭昭就会启程回胡关，等她回来，我们的优势会大一些。”

“希望如此，这场战早点打完吧。草原军个个不怕死似的，估摸着最近就快发动总攻了。”

顾念之出去的多，对前线的情况了解更加透彻。他越发感到危机，只觉得如今的平静不过是风雨欲来的前兆。

君楚衍也有自己的忧虑，火器再强也需要有会用的人使用。如今训练时间还太短暂，就算真拿上战场了，最后能发挥的效果有多大呢？

君楚衍的担心并非没有道理，此时君楚昭正看着今天新兵的射击成绩沉默。

静态靶子还好，他们掌握的快，成绩提高可以。可遇上移动靶子、动物，这些新兵就是凭感觉纯打。而且不止新兵，她属下精锐常年用弩，准头很高，但打起移动靶还是吃力，勉强才能不在新兵那掉面子。

要是有充足的时间，就算只给她一个月她也可以把人训练出来。

可是剩下的时间不多了，怎么保证杀伤力呢？

君楚昭撑着脑袋，手指搭在资料上犯愁。

火器和弹药都是最新型，并且经过多重测试，杀伤力最强，安全性能最高。

人的问题无法解决，从火器本身寻找问题也很难。

怀恩现在重伤，伤口才结了痂，还不能下床。楚王也是个病号，根本派不上什么用场。

楚王……君楚昭眼前突然闪过楚王背上的伤，那是火/药近距离爆炸后的效果，狰狞可怕。

君楚昭突然想起其实前世君怀恩提供的最早一批弹药，弹壳技术不够好。弹药射击到人身上穿透性不强，但是会发生爆炸，给人留下很大伤害。那武器不需要什么准头，所以很快就投入到战场中。但是第二代火器很快改良出来，第一代被迅速替换。

现在这种情况，如果能找到类似的弹药应该能解燃眉之急。

君楚昭想到这，说干就干，直接去找军监所的负责人，问他们有没有类似的弹药。

这几天卿平还在值班，他思考了许久，拿出一个快

翻烂的泛黄的小册子。找了半天，然后欣喜地喊道，“果然还有一批，我就知道。”

接着，卿平就拿上钥匙，带君楚昭去废料库房找了半天，最后找到一个已经钉死的箱子。

卿平向君楚昭解释，“这是当时在搞这批武器的时候弄的，打出来之后就会引发爆炸的效果。”

他左右看看，拿铁镐将封死的箱子撬开，从里面拿出一颗给君楚昭看，“这种弹药和现在的火器是匹配的，不过到中途就会爆炸，当然中途有障碍物也会爆炸。射程很短，只有五十丈，本来是已经淘汰的。”

五十丈和火器本身的一里射程差距过远，不过两种弹药同时匹配也能灵活作战。

君楚昭认真思考过后又问，“这批弹药还剩多少？”

“只有四十公斤。当初销毁的多，只剩下这点了。”

君楚昭皱眉，又问，“现在能立即赶工吗？”

卿平摊手，表示自己爱莫能助，“最少需要二十天，这东西不像小作坊加工，我们自己弄很麻烦的。”

“但是时间上来不及了。”君楚昭叹了口气，目前也只能这样，“算了，就这些吧，总比没有的好。取出部分提供给新兵训练，剩下的封存起来，放到运送物资里面，我之后直接带走。”

她说完卿平眼前一亮，看着君楚昭就像尊活菩萨，刚刚还满脸无所谓，现在笑得灿烂甚至有点恶寒。

“好呐，我这就叫人给您搬出去，君将军之后有什么需要尽管来找我们哦。”

军监所销毁的武器弹药，资金会直接从预算中扣除，只有真正使用实验的才会报销，并算进预算考量中。

这些销毁的废料是军备吗？不，是他们金库里的心头肉。正是因为如此，卿平那几人才一直堆积着这批弹药一直没处理。俗语说得好癞蛤/蟆趴地砖，碰一下跳一下，每次只有等上头催了他们才不情不愿拿出去一点销毁。

君楚昭既然愿意包完，他们也乐得开心，军队有需要，军监所又预算，大家都好。

君楚昭走得时候还看到卿平站在军监所门口，像极了花街柳巷中的少爷。二十岁帅小伙硬是笑得满脸褶子

，还朝她招手，“君将军，下次再来啊，军监所随时欢迎。”

“……”

军监所绝对有毛病，而且绝对不是她的错觉！

作者有话要说：火铳发明于我国元代，由南宋突火/枪演变而来。文类的火铳样式类似于步/枪，弹药这方面和现实不同，安安私设，本文架空。谢谢大家支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