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诺特尔主题公园（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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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自己胳膊上的是谁的手？

它抓着楚长璀的手臂，越来越紧，像要镶进骨肉里去。

楚长璀敷衍了刘蒙两句，用脚够到了手电的位置，便一鼓作气反抓过去。

那只手又软又小，触感跟个面团似的，又凉得吓人，也不知道哪来这么大力气。而一被抓，手就像没有骨头似的滑开了。

楚长璀俯身拿了手电，一下按开，灯光照亮了走道。

走廊两侧有数扇完全相同的门，此时，所有的门都不约而同地缓缓打开一条小缝，嘎吱做响，仿佛有人刚钻了进去。

嘻嘻嘻——

一阵清脆的笑声在走廊里回荡。

刘蒙还光着上半身抖他的卫衣呢，一见这景象，又吓了一跳，往楚长璀那窜了两步。

走廊的末端，则是一扇双开的铁门，右下角有一个不亮了的出口标志。

楚长璀缓缓走过去，他的手电再度成为了唯一的光源，刘蒙紧紧地跟着，探头探脑。其他门里一点光都没有，什么东西都看不出来。

铁门是锁着的，没法用蛮力打开，旁边连着一台刷卡机，边上的说明文字已经看不太清了，勉强能看到staffonly的字样。

“看来要员工卡才能打开……”刘蒙敲了敲铁门，“外面有人吗——我们被关在这了——”

他的嗓音在仓库里回荡，没得到任何回应。刘蒙有点泄气地踹了大门一脚：“草，这tm不会是个废弃的仓库吧。”

楚长璀：“先检查一遍其他房间吧。”

从头看起，这仓库内一共有十二个房间，每扇门上都用白色的油漆刷着编号，刚才楚长璀和刘蒙走出来的是九号。

而每个房间大小都差不太多，一眼可以看尽的程度。楚长璀从左手边的一号房间

看起，他按了按墙上的开关，意料之中，灯没有亮起。

一号房里放的都是些油画。

前几幅绘制的内容是暴雨天气下的洋馆，除了闪电的位置不同，几乎没有太多差别，而这些画或多或少都被破坏了一部分，要么是破了口卷了边，要么是沾上了污渍。

那些污渍看起来像是融化的冰淇淋或者饮料留下的，楚长璀几乎可以想象那些顽皮的小孩搞破坏的画面。

“报废品么……”

楚长璀继续往后翻。

后面几幅都是以人像为题材了，有戴着面具的少女，也有摇着扇子的贵妇，这些画的受损程度好一些，基本上都是因为常年灯照后褪色才废弃不用的。

“卧槽——！”

刘蒙突然骂了一句。

楚长璀被他一惊一乍地已经没了脾气，定睛去看下一幅油画。

这幅油画比之前的精细不少，厚重的笔触勾勒出一个面容端庄的老人，他的衣领上金的银的镶满了珠宝和奖章，但本人却异常消瘦，说是骨头包了层皮也毫不为过，脸上和脖子上的皱纹如同山脉般层层堆积。

最重要的是，油画的眼睛部位被狂暴的笔迹划得乱七八糟，这笔迹应该就是普通签字笔留下的，毫无规则，只是反反复复来回画了无数次，怨念几乎力透纸背。

“什么倒霉孩子乱涂乱画啊！”刘蒙赶紧把画框翻了过去。

下一张还是这个老人，这次，水笔的涂鸦蔓延到了整个脸部，让画布都凹陷下去一块，仿佛形成一个向下的漩涡。

再下一张，再下一张……几乎所有画着老人的油画都被摧毁了面部，像是有人对这个虚拟人物有什么深仇大恨，所以故意捣乱似的。

不过越往后，油画的笔触就越是潦草随意，像是绘制者越发不耐烦起来。想想也是，要是总要重画同一幅画，就算是领薪干活的人，也会想着糊弄了事的。

“别看了吧，剩下的好像都是这个了。”刘蒙摸了摸手臂，后退两步，“或许是有个神经病就是讨厌这个角色，天天来搞鬼呢，我们看看其他的房间……”

楚长璀充耳不闻，他耐心地继续着，第九张、

第十张、第十一张……

一道鹰一样的视线映入眼帘。

第十三张画是完整的。

老人的眼皮因松弛而垂拉，只有两颗眼珠鼓囊囊地支撑着视线，一颗是深棕色，另一颗却是浅黄色的。他死死地盯着前方，配合高耸的鹰钩鼻和紧抿的苍白嘴唇，让他爆发出不属于年龄的力度和野心。

从他的咽喉到衣领，有一道深深的红色笔触，像是刷子不小心滑了一下蹭上去的，看来是因为这个意外，这幅画直接作废，并没有拿出去当作装饰品使用，也没有遭到破坏。

“看完了吗……”刘蒙催促道，“还有那么多房间没找呢。”

楚长璀最后看了一眼，确认没有漏掉什么东西，把画放回了原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