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苏大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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荼蘼最开始不叫荼蘼。

就像他说得，最开始苏清逸也不是如今的这个模样。

他把手机扔到副驾驶的位置上，屏幕朝着上方，突然震动一下，锁屏亮了起来，一条短信蹦了出来。

“你怎么还没到？——苏元福”

荼蘼：“啧。”

他装作没看见似的启动了车子，没过一会儿手机开始频繁振动。

手机传来智能语音：“来电提醒：苏元福，请问是否接听？”

荼蘼：“挂了他。”

没过一会儿。

“来电提……”

荼蘼：“……”

他静静的按住方向盘沉思片刻，最后还是挫败的从一旁掏出蓝牙耳机戴上。

苏元福尖声尖叫：“大事不好了！我儿子他失踪了！”

荼蘼：“……”

他猛地摘掉蓝牙而已，把音量调到最低，才戴回去：“他在我这里。”

苏元福仍旧没有放低声音：“他怎么会想去找你？！”

荼蘼：“……我马上到，到时候再说。”

接着他摘掉蓝牙耳机，无视那边的嗷嗷嚎叫。

荼蘼：“大宝。”

手机的屏幕亮了起来：“在。”

“把苏元福给我屏蔽了。”

智能大宝：“好的，已屏蔽苏元福的来电提醒。”

“嗯。”荼蘼心情舒畅的：“乖。”

——

某个秘密碰头地点。

苏元福拿着镜子左照一下右照一下，终于肯相信里头的人是自己。

他摸了摸一切平坦并且还隐隐有着腹肌轮廓的肚子，又摸了摸额头光鲜亮丽的黑发，发出一声似泣的声音：“嘤。”

荼蘼：“……”

苏元福抬起头，似激动又暗含恐惧：“你还记得我原来长什么样子吗？”

荼蘼当然记得，那个大腹便便一脸市侩的商人。

曾经他还一脸哭唧唧的抱着他的大腿：“呜呜呜，你怎么知道我是穿的吖，我就是看了一本小说呜呜呜，你说穿就穿叭，为什么穿得这么丑吖。”

荼蘼甩掉脑海里曾经的场景，淡淡的“嗯”了一声。

苏元福满脸复杂：“我的剧本是不是换了，从奶

爹剧本换成了男主剧本？”

“我就说前阵子怎么突然多了个老婆，明明大宝从小母亲就难产去世了，是我含辛茹苦，一把屎一把泪的把他养到大……唉，多么可爱的孩子啊，怎么未来会成个反派呢。”他感叹一声：“为了不让他走歪，我可是从小德智体美劳全方位的教育，没有松懈半分呢！”

荼蘼：“……”

苏元福一旦说起苏清逸来，话题就永远都不会停止：“你看看我养得多么好，长大了还特地买下座小岛养快要灭绝的小动物呢。”

荼蘼不得不出声打断：“你在那些变化发生的过程当中，自己有意识到不对吗？”

苏元福话语一顿，接着露出痛心疾首的表情：“我那会儿哪晓得，我们不是都验证过了吗，一旦深陷剧情当中的时候，我们自身很难清醒意识到哪里不对。只有当这本书的剧情结束，或者另外一本书的牵引力打败了这本书的牵引力，我们才能意识到原来那本书的不对。否则我怎么可能花那么多钱。”

他说着说着，忽然一顿：“不过这次，我倒是感觉到自己的身体有反应。”

荼蘼神情一肃：“什么？”

苏元福有些别扭：“就是……我不是前阵子给突然出现的老婆买买买吗，明明应该是大款人设，却老是在付款的时候产生心悸、眩晕、窒息的症状。”

荼蘼：“……”

苏元福：“我那会儿还以为自己有心脏病了……”

荼蘼：“……”

苏元福：“后来，才知道自己是在心痛。”

在沉默了许久过后，他小心翼翼的：“这个……有价值吗？”

荼蘼若无其事的转移话题：“我们都是看了同一本书穿越的。”

苏元福有些纳闷：“这个最开始不是证实过了吗？”

“你有跟你妻子核实过……她有没有也看了那本书？”

苏元福：“……”他抹了抹脸：“那会儿我都七荤八素的，哪里晓得这些……再说，她都走了。”

荼蘼：“她会回来。”

苏元福：“？？？”

荼蘼顿了顿：“而且，你有没有想过。”

“想过什么？”

“你穿越成苏清逸的爸爸，也是一本书。”

苏元福：“……”

他顿了顿：“那你……”

荼蘼点头：“我也有可能。”

苏元福发出一句来自于灵魂的问题：“那么我们还是我们吗？”

荼蘼看了他一眼。

“我们是不是我们，很重要吗？”

“可……”苏元福有些慌张：“可我不知道自己到底是真实的活生生的人，还是那些人笔下的一个若无其事的角色……”

“你没发现吗？”

荼蘼轻轻道：“能改变另一本书的牵引力，只有主角能够办到，你先前被你妻子迷惑心智，就因为她是另一本书的主角。”

苏元福：“……”他沉默半晌：“所以……主角就不是作者写的了？这不还是虚假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