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宝马香车,美人在侧,这马车虽颠的人有些昏昏欲睡,可夏亦峥却无论如何都舍不得合眼。
那人即便什么都不做,在他眼中都能自成一道风景,更何况是他垂眸翻书时的儒雅。
真他娘的好看。
而沉浸在书中世界里的人也自是无暇分心去管那道有些明目张胆的目光。
长路漫漫,但对于各自沉浸的两人来说却不过是转眼。
下马车时,林初淮先了夏亦峥的一步,甚至在对方已经站在了平地上时还稳稳的扶着。
夏亦峥有些疑惑的看了他一眼。
“靠在我身上。”音量不高,却刚好能传到对方耳中。
见那人似是没反应过来便又加了一句“有些戏,陛下想看,便得有人来演。”
有时候人身体的本能真的远远超过头脑的思考,他对于林初淮的渴望也是源于内心最本真的冲动。
等回过神来时,夏亦峥发现自己已经将一小部分的重量加在了对方的肩上。
他面上不显,心中却思绪万千。
而林初淮也知道自己有些话没同对方说清楚,想着等回府后再与他长谈。
就这样,林初淮扶着夏亦峥走的又慢又稳,在旁人看来,这镇北侯倒真有些病重的样子。
今日御书房的香点的似乎与往常不一样,仿佛有些硝烟的气息,着实是呛人的很。
“微臣,末将参见陛下。”
他二人进来时,那端坐在龙椅上的人正在埋首批阅奏折,闻声笔端顿了顿,批了个阅字才抬首“两位爱卿平身。”
萧毓放下手中的笔,面上带了几分关切的看向夏亦峥“朕瞧着夏爱卿脸色不太好,新婚燕尔许是急切了些,朕能理解,但还该保重身体才是。”
这模样倒真像个关心臣子的君王。
林初淮初闻这话,一时没反应过来,待想明白这话外之意,刚想解释时,却听身旁那人朗声回道“谢陛下关心,末将一定谨遵陛下教诲。”
这话听的林初淮眉心一跳,神色当即便有些古怪,可这一幕落在武帝眼里,却成了他这一贯清俊冷淡的户部侍郎竟也有害羞的一面。
“行了,林爱卿,
贵妃也有许久没见你了,你去陪她说说话,朕有些事要跟夏卿聊聊。”
武帝这话,是明显的想支开他。
林初淮迟疑了一下,看了夏亦峥一眼,没动。
萧毓看着这一幕有些似笑非笑,“怎么,你觉得朕还有本事能吃了他不成。”
闻言,林初淮自然不好再留着,躬身行礼道“微臣告退。”
等人跨出御书房的门,武帝才缓缓的道:
“李安,给镇北侯赐座。”
“是,奴才这就去。”
“谢陛下。”夏亦峥也并未推辞,就在那软凳落座。
看到这一幕,萧毓的眼神变了变,但开口时的语气却是丝毫没变。
“朕听太医说,夏爱卿伤重难愈,需要好好调养,既如此那日后便安心的留在上京城养伤,莫要再为北境的事殚精竭虑,也莫要再让朕担心了才是。”
武帝这话一语双关,说的并不隐晦,或许这也是他给夏亦峥的最后一次机会,若对方是个识趣的就该借坡下驴,顺势交了这北境兵权。
可惜啊,夏亦峥从来就不知何为识趣。
天煜与北齐交锋多年,边境动荡不安,百姓饱受战乱之苦,长野之战的结束对两国而言,远远不是终点,而是开端。北齐惨败,主将身殒,以北齐国君的性子又怎会善罢甘休。
而萧毓却并不是一个知人善任的明君,他夏亦峥可以交出北境的兵权,可以做个闲散的侯爷,但他不能看着他宁愿用生命去守护的热土和百姓为了国君无意义的猜疑而沦陷。他可以放权,但现在还远远不是时候。
夏亦峥站起身,又单膝跪下高声答道“劳陛下挂心,末将还没到病骨支离的地步,更何况臣以为,为将者一生最高的荣耀莫过于战死沙场,马革裹尸,如此方不负百姓,不负陛下的信任,只要北境纷争一日不止,末将就终将会回去,倘若不能活着回上京,亦虽死犹荣。”
“好,不愧是我天煜第一武将,夏卿这份忠勇当为百官之首,但你养伤之际北境事宜也不能总是靠飞鸽传书让爱卿费心才是,朕觉得虎威将军顾又铭也是我朝一员猛将,在此期间便由顾卿暂代北境事宜
,爱卿意下如何?”
萧毓话说的像是在与人商议,但语气却是久居上位者的不容辩驳。
夏老将军是先帝的莫逆之交,夏家掌北境多年,是他头上悬着的一把刀。他想收回这三十万的兵权还不能操之过急,必须徐徐图之,甚至明面上还得跟夏亦峥装装体贴臣子的贤君。作为皇帝,他是可以直接下旨,但他不能在明面上寒了忠臣良将的心,至少,不能做得太过明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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