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一百二十二章：没有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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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礼如波的眼眸终于有了一丝变化，他微微侧头展示着自己的困惑，但女声却没有再说下去。</p>

片刻后，他好像懂了。</p>

他的确没有了心跳，可心脏处却并不空虚，这说明现在他的体内，其实是有一颗心的。</p>

只是这颗心，不会跳动。</p>

「李婳祎，它把心给了我？」</p>

一颗鬼心。</p>

季礼下意识地低头看着心口，随着他目光的望去，似乎有一种独特的情绪开始缓慢流淌。</p>

那是一种孤寂了漫长岁月的苦涩，甚至已经到了麻木状态，如果不是用心去感受，根本无法察觉。</p>

他有些不懂了。</p>

李婳祎，那个给他下了一纸婚书的鬼新娘，为什么把心给他？</p>

这不可能。</p>

鬼只会是鬼，它不可能为了一个人付出，更不可能把鬼心送人。</p>

女声看着困惑的季礼，眼波闪动着好似一汪春水，轻声道：</p>

「当您与她成婚时，一切自然就明白了。」</p>

季礼没有抬头，他还在仔细体会着那颗心，一个来自于鬼物的心脏。</p>

这颗心里面，好像藏着很多东西，一些与他有关，一些与鬼新娘有关……很杂、很乱。</p>

他的情绪很稳定，在疯了一次后现在极为平淡。</p>

不过这种状态只是暂时的，影响情绪变化的现在已经不仅仅是邪灵，好像鬼童也有了一种牵动能力。</p>

这或许是与鬼童如今和余郭一同出现的原因。</p>

想到余郭，他皱了皱眉后又想到了方慎言。</p>

方慎言是一个性格异常执拗的人，他是一个完美无缺之人，无论是能力还是心性。</p>

但成于斯，败于斯。</p>

如果非要在方慎言身上找到一个缺点，那就是他总是容不得半天缺漏。</p>

就像是余郭的消失，已经成了他心里一道无法补足的缺漏，促使着他前往天南戏剧学院寻找答案。</p>

时间流转、世事变迁。</p>

当季礼从第七分店醒来，他的人生已经被洗牌重来。</p>

在这段说长不长、说短不短的人生经历中，他忽然意识到一件事——</p>

他见到的第一批人里，如今只剩下方慎言一个。</p>

那个染着黄头发的青年刚来就死在了规则惩戒之下；</p>

高中生曹源、家庭妇女丁妙心死在了窥视任务之中；</p>

余郭最后消失在了天南戏剧学院的执念里；</p>

第七分店的第一批店员，只剩下季礼和方慎言，而他们……</p>

他们只能算是「搭档」，一个配合默契、心有灵犀的搭档，远远称不上朋友。</p>

季礼将视线从心口移开，再一次远眺窗外</p>

，但窗帘还是没有拉开。</p>

也许他这一生，能够算作「朋友」的人，也只有余郭了，却也离他而去。</p>

女声走了，房间里只有季礼一个人。</p>

他从来都是一个人。</p>

过去、现在、未来，都只有一个人。</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