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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道友,你这是……”
“周前辈,您不要多想。我呢,就是想请教请教画符的小技巧,绝对没有索要报酬的想法。”杜必书稍稍松开半边,无辜说道。
“画符?谁说的我会画符,杜道友记错了吧,老朽就是缺些草纸。”周一仙脖子一梗,伸出的右手还是搭在了那打黄纸的另半边。
轻轻向后拽,可未曾拽动分毫。
正当杜必书和周一仙短暂‘僵持’时,耳边传来一声清脆的木头对撞。
啪!
喧闹的茶摊蓦然一静,十余人的视线很自然转向了最内侧的一张方桌,就连路过的行人也纷纷驻足。
在那桌后,一个身穿青衣小褂的说书人面皮绷紧,正襟危坐。
醒木响,说书起。
“各位老少,今日咱们不论王侯将相,亦不谈才子佳人,却要讲一讲河阳城内出现的稀奇事。”
河阳城内的稀奇事?
说书人富有磁性且响亮的一段话,顿时勾起了附近所有人的兴趣,或转身正对,或闻声靠近。
当然,这‘所有人’不包括正在相持的杜必书二人,也不包括注意力全在糖葫芦上的小环。
“话说河阳西南角有一处大宅院,其主人正是乐善好施的王富财员外。
按理说,乐善好施必然福缘不尽,家和进而万事兴。可这王员外却在一个月连丧三子,而且每一位公子都是落水溺亡。诸位说,奇也不奇?”
说书人讲到此处,特意停下来让大家有个思索的时间,也方便更多的路人凑过来。
“老白,别卖关子了,快讲啊。”
“好像还真有这么回事,我姨父的侄媳妇就在王员外家做短工,前几天还因为这个辞工了呢。”
“真那么邪性?不会是被人下了降头吧?”
“肯定不是,大张你是不知道王员外的为人,哪会有什么仇家。我猜呢,是有人搞鬼!”
“搞鬼?别是真有鬼吧?要不咱们去捉鬼降妖?”
……
一时间,茶摊内吵嚷成一团。
就连杜必书也松开了按着黄纸的右手,不止是因为说书人的讲述,因为他发现——
在那位茶客刚一提议捉鬼降妖时,对面的周一仙显露了几分急切,好像生怕有人附和。
难道真的有鬼?
杜必书心中一喜,索性竖起了耳朵倾听。
反观坐在对面的周一仙。
在抢过制符黄纸之后,他刚要起身抱起孙女溜走,却又被响亮的醒木拉了回来。
“各位老少,你们还真有说到了点子上,王员外家宅之中确实在闹鬼,还是极为难缠的溺亡鬼。
不过寻常外人根本不了解个中详情,而白某恰好探听到一些,大家想不想听呢?”
说书人的话语不疾不徐,明明知道在场人已被勾起了兴致,但还是故意在吊人胃口。
在他卖关子的同时,一个年龄十三四的学徒捧着一个木盘,快速在听众间游走,木盘中的两枚铜钱发出笃笃轻响。
此为“讨赏钱”。
闹市卖艺的行当大多如此,在场人也司空见惯。木盘中的两枚铜钱是为引子,取‘抛砖引玉’之意。
俗语云有钱的捧个钱场,没钱的捧个人场。不强求,不开口讨要。
叮当声此起彼伏,一枚枚铜钱被扔进了木盆,有的豪客甚至放上一小块碎银。
如此做,为的就是图个开心,图个闲言入耳。
杜必书大感有趣,也跟着扔了三枚铜钱入盆。
端坐桌后的说书人,瞥了一眼木盆中的收获,满意地清了清嗓子,将这桩奇闻异事娓娓道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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