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六章 突破塔山防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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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自成率领五万义军，撤退到商南只停留了一夜，就留下了三千余老弱残兵，直接退到了商洛，整个东进计划再次被粉碎，义军自打占领襄阳进而攻占荆门，从五十万的规模到现在四万多加上张献忠两万多，经历不断的消耗，四处碰壁，已经萎缩到无法再发动大规模运动战的境地，李自成和张献忠两个枭雄，从原来的意气奋发，窥视天下，变成了畏首畏尾，防御自保状态，义军士气持续低落，整个造反大计被朝廷温水煮青蛙的策略搞得希望全无，龟缩在陕南这个巴掌大的地方进退不得。

陈永福虎大威带着三千余劫后余生的官军退到了南阳，这次大战吃了大亏，一千三百余人战死，五百多人受伤，究竟该如何向朝廷奏报，两个人商量来商量去，觉得只能以大捷报上去，数字很漂亮，阵斩流寇近三万，解除了洛阳南阳的威胁，但他们非常清楚，手下五千用银子堆出来的精锐中的精锐，若不是南阳秦军出来捡漏，歪打正着，自己和所有人都回不来，所以报功折子上带上了秦军，可惜这一切还是没能瞒过孙传庭，当他接到陈永福和虎大威的通报后，第一时间就想把两个悍将抓来打上四十大板，都是自己精挑细选出来的士兵，也是经过神兵卫数月调教的，内乡西峡一战竟然损失了近两千，这可是他准备用来硬抗建奴的，被这两个混蛋白白消耗在流寇身上，实在是心疼，就连一向不管明军死活的高企潜这个阉货也是不停的叹息，两百万两银子堆出来的精锐啊，就这样差点覆灭，轻敌至此，该罚，唐胜军等看着孙传庭唉声叹气，只得过来安慰，说经过此战，流寇东南西北都走不通，已经被牢牢困在陕西南部，战术上代价有些大，可战略上还是取得了成功，四周明军几乎没有损失，而流寇则日益衰落，只要不让流寇运动，他们就失去了搅乱天下的本钱，不需要动用新军，光秦良玉陈永福贺人龙等部就可以完成对李张二人的最后攻击，因此此战还是利大于弊的。

孙传庭内心也明白此战的意义，可就是无法接受重甲骑兵的损失，当然表面的功劳还是要表彰的，可暗地里则上表要求天子命忠贞侯秦良玉统帅对流寇的最后围剿，至于其他几个骄兵悍将，他是真的放心不下，于是就有了皇帝下旨，秦良玉全权负责围剿事宜，而孙传庭洪承畴等人，则转而全心投入新军的组建，准备开始收复东北。

宁远总兵祖大弼山海关副总兵马保副将高得节监军马绍愉率领两万关宁军，出宁远城，欲打通锦州补给线，此时塔山一线几乎没有清军，清军的第一道防线在杏山以北二十里处，这里由多铎和佟图赖一万清军加上蒙古满珠习礼两万人组成，大营绵延十里，为了吸取教训防止明军偷袭，多铎这次安排数十个大营，相互间隔百步，互为犄角，这样安排即使碰到明军夜袭，最多只会影响到几个营帐，而不会象以前那样被一锅端，密密麻麻又错落有致，到处是鹿杈拒马，坚决要在这里堵住明军通往锦州的补给线，在其身后松山以北，锦州以南则有多尔衮鳌拜率领一万余清军加上吴克善两万余蒙古军组成第二道防线，多尔衮认为这样两道防线，明军想要突破比登天还难，他的意图就是要围点打援，让明军不断派军增援，而他在这里守株待兔，最大限度消耗明军九边精锐。

大军开拔，第一个面对的就是多铎的塔山防线，塔山松山虽然有数千明军驻守，他们自保都难，还要守护觉华岛，笔架山粮草重地，所以根本没有能力出城一战，因此祖大弼两万关宁军必须独自作战，看看塔山到锦州不足百里，可现在两军数万兵马充塞其中，几乎到处是兵营，官道上机关重重，陷阱密布，每前进一步都要付出代价，明军一出宁远，就被清军卡伦游骑侦探到，双方斥候交手频繁，虽然互有死伤，可明军依仗的是最近配备的数千板甲武器，若不是这些钢制装备加持，以清军的凶悍，关宁军十个都不一定能打赢两三个清军马甲，一路上走走停停，小心翼翼，祖大弼吸取了以往多次被围的教训，人马分成三路齐头并进，不在乎一天能前进多少，只在乎整体协同，同进共退，绝不能让清军找出破绽，他这样安排，无形中给清军带来了莫大压力，双方混战了好几个月，都在寻找对方的疏忽弱点，也在约束手下不要轻敌，所以这次进攻和防守和以往大不相同，几乎就是正面的平推，速度虽然很慢，但稳妥。

多铎得知明军倾巢而出，很是高兴了一回，可是当前方报来，明军进展缓慢，抱团徐徐推进，没有出现冒然突进的杂乱势头，明白了此次很可能没有那么多空子可钻，需要硬碰硬来一场大战，关宁军是老对手了，三万人马对两万，他还是有充分把握的，先期命令三个牛录的清军马甲开始不停骚扰明军，意图让明军自乱阵脚，同时安排蒙古炮灰布置鹿杈拒马，做好一切迎敌准备，多铎认为他有能力一战打败关宁军，后面的多尔衮派人问他是否要支援，多铎毫不犹豫拒绝了，才两万明军，在他眼里不过是一群待宰的羔羊，佟图赖认为该挖些壕沟，也被骄横的多铎否决了，野战，明军绝不是清军的对手。

祖大弼马保用了近三天时间才渐渐逼近清军营地，在离清军大营五里的地方停住了，如何通过这道防线，需要大家协同配合，也需要上下一鼓作气，停下来休整，商量好对策，才可以应对面前的三万多敌军，作为监军的兵部职方主事马绍愉虽然书生意气，认为关宁军完全有能力与建奴决战，可真到面对面的时候，也不得不听从军内将领的意见，不敢凭着监军的职位瞎指挥，他也知道阵前多变的道理，因此祖大弼等人商量攻击策略的时候，他只是听和看，并不敢胡乱发表意见，当年萨尔浒一战，书生干预军事政出多门，导致一败再败，没有人再敢再重蹈覆辙。

大帐中山海关副总兵马保认为该分成两路，以关宁军铁骑为主导，主攻蒙古鞑子营地，侧翼一路抵挡住建奴骑兵，一旦攻破蒙古鞑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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则侧翼改后卫，全军突进到松山城下，只要进入松山依靠松山坚固城防，再多建奴也拿他们没办法，祖大弼则认为全军拧成一股绳，不能分成两部分，寻机从蒙古鞑子和建奴结合部突击，以最快速度攻击前进，只要冲到松山城下就是胜利，他主要考虑的是，最精锐的三千余家丁已经换装了板甲刚枪钢刀，有能力杀出一条血路，只要后续跟进的不掉链子，能够跟上，全军冲过去把握极大，马保的建议是比较稳妥的打法，而祖大弼的建议则是速战速决不拖泥带水，两种战法都有可取之处，高得节马绍愉等人思考良久，觉得分成两路，一路突击，一路拒敌面太大，互相救援最后会打成一团混战，可能被建奴钻空子各个击破，不如全军滚雪球一样，以精锐明军先导直接冲杀过去，抱成一团，即使建奴全军涌上来，也能依靠骑兵的速度规避，还有一个好处就是一团两万人统一行动，建奴和蒙古鞑子即使围上来也无法使出全力，关键是处于中间位置的粮草辎重可以乘乱通过，就象一只刺猬被群狗围攻一样，只要速度够快，狗群也无从下口，所有将领你一言我一语，整整讨论了两天，终于不再犹豫，决定以两千余精锐开道，一千精锐断后，整体跟进，猛冲猛打，硬撞开清军防线的方式进攻，不再一路拒敌一路冲杀分兵突进，所以采取这种方式，是关宁军有多次教训，一旦分散必定会有部分明军落入重围，若是救援就又会被围，如此反复，最后一定会打成一场消耗战，只有不顾死伤一路猛冲，不管不顾落后明军，才有把握突破数万人的防御。

主意一定，全军备战，辎重粮草皆装车待运，前军两千板甲钢枪钢刀精锐骑兵由祖大弼率领，后面则是两千长枪步军，接着一千刀盾手，一千陌刀手，中间是辎重营由马绍愉指挥，两侧各一千余骑兵护卫由高得节率领，后卫一千刀盾手加一千板甲骑兵由马保负责，决定从清军和蒙古军中间大约一里多的结合部冲过去，当然先期会派出数百夜不收骚扰，造成明军欲攻击蒙古大营的假象，让蒙古鞑子不敢轻举妄动，主要防御面还是建奴，关键是不能恋战，只要防住北面建奴多铎部，以最快速度冲进松山地界，此次作战就算成功。

一连三天，清军和蒙古斥候分别遭到明军数百夜不收骚扰，相互争斗无数，表面看起来明军大营安营扎寨想要和清军对峙的样子，其实这几天来已经全面做好了突击准备，而多铎不认为明军敢于硬闯清军大营，所以只派了固山额真阿山和鄂硕率不到一千清军应对，蒙古军则连几百人都不到，基本坚守不出，战术上的松懈，给了明军以可乘之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