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浮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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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留客栈，七楼，亭子里。<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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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中午一直到晚上，从红日高悬到月明星稀，高大男子始终正襟危坐，不曾松懈半分。<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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亭子里摆有一副桌椅，一副茶具，一副棋盘。<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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桌椅摆放的整整齐齐，只有高大男子坐在那里，茶具也只剩下一个茶壶，里面早已没有一滴水，棋盘上摆满了棋子，黑白相间，仔细一看，却是一个无字。<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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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有到无，聊胜于无。<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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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大男子从始至终都紧盯半空中的一团烟雾，兰香全走前留下的一副云图，即使‘下棋’的时候也不例外，任由烟雾做着各种变化，山清水秀的山岭、波涛汹涌的江河、锣鼓喧天的集市、无声无息的夜晚，景色各异。<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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哭闹的小童，步履蹒跚的老者，做饭的妇女，劳作的汉子，千姿百态。<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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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大男子收回视线，侧身看向楼下，村中心的那颗老槐树在月光的照耀下，熠熠生辉。<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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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大男子伸出一只手，手指在空中虚按，空间泛起阵阵涟漪，槐树叶被风吹起，发出沙拉拉的声音，一道无形的光柱从树梢冲向天际，在空中爆炸过后，碎片散落在村庄周围，相互连接，形成一层光壁。<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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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切都被高楼上的男子看在眼里。<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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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大男子冷哼一声，“这么敏感，哼，老虎也有打盹的时候，我倒要看看，你能坚持多长时间。”<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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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大男子再次转移视线，望向两边大山，他清晰的记得，千年前，这里还是空旷的平原，人迹罕至，寸草不生，可是就在一夜之间，这里竟平添出两座大山，大山绵延数百万里，占据了邨州的半壁江山，至今无人知其来历。<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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兴许是累了，男子揉了揉眼睛，打着哈气，自语道，“闭关？修炼？都是谎话！想要宝贝才是你们的真实目的吧，为了一个子虚乌有的存在，你们竟然愿意花费数百年，还和平生最看不起的窟兽做了交易，这算不算是世风日下，不，窟兽又怎会有你们会做生意，等得到了自己想要的，还不是一脚被你们踢开。我所不明白的是，自锁沦大帝羽化离去，已过万年，这个大陆的主人是不是要易主了。”<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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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空乌云密布，其中似有雷电翻滚，云海沸腾。<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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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大男子摆手笑道，“别误会，我可没有当老大的兴趣，只是我没有，别人也会有，你能拦得住我一个，还能拦得住我十个，百个？”<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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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海默不作声，慢慢退去。<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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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大男子站起身，拂袖，棋盘上空空如也，所有的棋子都被他揽进袖子里，茶壶也是一样。<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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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大男子走出亭子，站在房檐上，冷风飕飕，却吹不起他一片衣襟。<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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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世界，我还没看够，还有很多地方我没有去过，还有很多人我没有见过，羽化什么的，于我不过是浮云。”<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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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大男子对着云海离去的方向，伸直手臂，竖起中指。<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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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名菊白水的高大男子从房檐上落下，好似一片枯叶，无声无息，飘落在水面上，翻不起一点风浪。<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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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人把守的大街，此时显得尤为空荡。<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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菊白水漫不经心的来到槐树前，在树荫所遮蔽的区域前一步停下。<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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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指再次虚按，涟漪再次出现，菊白水加大手指力度，更为激烈的涟漪从手指一点处向外蔓延，最后遮盖住槐树的整个身躯。<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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菊白水轻笑道，“把自己保护的这么严实，是不是已经知道了自己朝不保夕了。要不要和我做个交易？只要你把树干最中间的那一块送给我，我就可以炼制出一根世间独一无二的笔杆，写尽世间万物，这样就可以再保你百年无恙。”<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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槐树叶沙沙作响。<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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菊白水摇头道，“唉，你啊，浑身都是宝，自己却偏偏用不到。我本想做一个顺水人情，勉强收下你的灵根，也算是不枉我们同类一场，可是你偏偏又是一个榆木脑袋，这该怎么办呢？哦，对了，村子里的那位竹篓少年，你应该很关心他吧，你说，要是村子被其他别有用心的修道者攻破，他们一定会把你抽筋拨皮暂且不说，但是住在村子里的这些人类，你觉得他们会活下去吗？”<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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槐树叶再次沙沙作响。<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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菊白水展颜一笑，说道，“看来这事有戏。”<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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槐树叶随风起舞，左右摇晃。<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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菊白水摇头，“不行，免费的保镖，我可不做这种亏本的买卖。”<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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槐树叶静止。<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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菊白水皱眉，认真思索一番，“你是说，你的灵根是留给那位少年的，你自己也做不了主，那可有些麻烦了。我知道你的槐树叶和槐树枝也很值钱，可是我用不到那些啊，我现在的境界已经很难找到对手了，再想向上攀登，可就不是一些灵丹妙药，天财地宝能够解决的了，再者说，以我现如今的境界修为，不说长生，至少活个千年还是可以的。不过，看你的意思，灵根是讨要不到了。这样吧，你把树梢上最粗的那根树枝给我，大致估计，应该可以完成一册书的编写，然后我保你们十年平平安安。这样如何？”<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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槐树叶发出巨大的声响，可是这一切都只能被菊白水一人感受到，即使是站在不留客栈四楼窗前的范方，也无能为力。<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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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完交易，心情明显变好了很多。<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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菊白水无所谓道，“没关系，就他那点道行，是不可能察觉到我们之间的交易的。今天心情不错，就先表示表示我的心意。就我所知，大山中至少有三股势力对你有所图谋，其中的两家我认识，他们分别是来自白龙地界，再一国的凄惶旗和祥云国的寰宇观，都是一两百岁的小屁孩，不足挂齿，最令我琢磨不透的是另一股势力。”<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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菊白水摸着下巴，沉吟道，“应该是思镞国的菩萨堡，但是里面好像掺杂了其他的东西，黑蒙蒙的，看不透啊。”<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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菊白水拍了拍脑袋，玩世不恭道，“算了，就先拿那两个老熟人开刀吧。”<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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菊白水转身向村外走去。<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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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默的夜多了几分恐怖，总是有细微的嗡嗡声从树林深处传来，可当人群赶到时，声音又换了一个方向，像是在和他们玩捉迷藏。<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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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安时阔别一年后，从镜月庙连夜赶来，可还是迟了一步。<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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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在一年前，他就往家里寄了书信，告诉家里人自己不日就要回家探望，走到思镞国和祥云国的交界处时，因为遇到了一些事情耽搁了将近一个月的时间，就在快要到达天香县的时候，又收到了家里的信件，信上说，这几天天香县将要举办展览大会，让他快些回家，以免遇到封城，只会平添一些时间。<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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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他紧赶慢赶，还是错过了进城出城的最佳时间，为了不让家里人挂念，他又多写了几封信件，告诉家里人，自己一切都好，只是要在城里多待一些时间，那时他还没有进城，家里很快回信说，寇爷爷每天从早到晚都在老槐树下等着他回家。<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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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早点和老人相见，他决定提前出发，便专门挑选了这么一条山间小路。<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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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了陆安时，和他一同回村的还有他的三个同门和一位师长。<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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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安时的老师名叫尘复，是镜月庙的外门长老，对陆安时有知遇之恩。<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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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年前，尘复带着游学队伍在老槐村的不留客栈留宿，在那时就一眼相中了陆安时，他说服了陆安时的父母，让他到镜月庙学习修行，这一走就是四年。<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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尘复披着镜月庙的专属斗篷，斗篷背面绣着一口井，井中有一圆月。<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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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余三人都是和陆安时一般岁数，同为尘复的弟子，四男一女穿过一片草丛，陆安时和尘复遥遥的走在最前面，走在最后的女孩突然大叫一声，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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个头最高的那个男孩，腰间挂着一把短剑，背上还背着一张牛角大弓，听到女孩的喊声，一个侧闪，出现在女孩的右侧，关切的问道，“怎么了？”<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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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孩皱着脸，可怜兮兮的说道，“我脚底下好像踩着什么东西，师兄，你能不能帮我看看到底是什么？”<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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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个子男孩冷着一张脸，蹲下身，拔出腰间的短剑，谨慎的拨弄着被女孩踩在脚下的异物。<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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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只是一张蛇蜕。<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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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个子男孩用剑尖挑着蛇蜕，照着月光，细细观察着。<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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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余三人也已赶到两人身边。<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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尘复瞥了一眼蛇蜕，问道，“这种地方怎么会有蛇？”<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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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安时拿起蛇蜕，拇指轻轻按压，蛇蜕表面有一层光滑的薄膜，一按压，发出‘叽’的一声。<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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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安时解释道，“这里的大山与其他地方不同，常有窟兽出没，尤其是这两年，窟兽出现频繁，难免留下痕迹，我们还是快些赶路吧。”<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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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个子男孩问道，“这里离你们村还有多远，我感觉青竹有些撑不住了。”<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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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安时看见女孩苦着一张脸，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安慰道，“已经快到了，再忍一忍。”<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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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孩吸了吸鼻子，没有说话。<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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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一直没有开口说话的另一个少年，站在四人面前，警惕着前方。<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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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戴着一副纯白的面具，眼睛和嘴巴的地方由黑紫色涂画出了大致的脸型轮廓。<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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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手持青阳扇，扇面绣了几只形态各异的精怪，张牙舞爪，面目狰狞。<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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尘复注意到了异样，拔出背后的大刀，站在少年右前方，打趣道，“你们的运气很不错，刚走出山门，就迎来了人生中的第一次历练，谷之文，你留守后方，防止它们偷袭。”<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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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具少年点了点头，转身走到众人的后方，他打开折扇，扇面上的精怪都发出诡异的青色。<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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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个子男孩环顾四周，查看树上的情形，他虽然带着短剑，但真正擅长的还是射杀之术，只是尘复接下来的话，无疑是对他浇了冷水。<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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尘复道，“不用看了，我们已经被包围了。”<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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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个子男孩来到尘复身边，轻声道，“需要我叫后援吗，只要我捏碎腰间的玉佩，家族就会有感应，并且可以来支援我们。”<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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尘复呵呵一声，“等他们赶来，我们早就成了别人的食物了。不用急，它们兴许是把我们当成了入侵者，这种情况我见多了，只要我们保持足够的友善，也许就会避过这次争斗。”<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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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安时。”<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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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安时听到老师的呼喊，急忙赶到他身边。<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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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这里的主人，你过去和它们交涉一下，说明我们的来意，如果需要支付过路钱的话，我这里还有一些盘缠，毕竟窟兽和我们人类签订过盟约，它们应该不会太为难我们。”<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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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安时点头称是。<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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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进树丛，里面传来交谈的声音，不多时，陆安时一脸铁青的走了出来。<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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尘复感到一丝不妙，悄然运转丹田灵力，丹田中的那棵大树，从下到上，发出一层土黄色光芒，手腕处渐渐泛出土黄色。<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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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安时回到原来的地方，已然抽出袖中双剑，冷声道，“它们说，可以让我们几个过去，但是必须把青竹留下。”<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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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这一噩耗，女孩的眼眶再次泛红，大有山雨欲来的情势。<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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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握大刀的中年汉子冷笑道，“看来是说不通了，它们的战力如何？”<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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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在镜月庙的时候，尘复就已传授过勘察之法，就是以自身灵力向外扩散，通过灵力的消耗和传播速度来判断敌人的数目和境界，不过根据陆安时现在的实力，恐怕也勘测不出什么。<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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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安时回答道，“四周树丛都是它们的人，在最深处好像还蛰伏着其它窟兽，但是具体是什么，我就不清楚了，不过有一点可以肯定，里面不止一只已然开窍的窟兽。”<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