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八方援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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养殖场一众人，今天都仿佛活在了梦里。

先是老天降下神罚，场里还没宰杀售卖的肉猪全死了。

他们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这大半年来所有的心血付之东流。他们不敢回家，有些家人却寻了过来，然后和他们一起坠入了地狱。

在这个时候，最不可能出现的那个人出现了。那个给他们一口饭吃的人，那个他们无颜面对的人，那个本应对他们恨之入骨的人。

他在最绝望的时刻从天而降，不但把所有过错揽到自己身上，还不计前嫌的带着使者来拯救他们！

第一个时辰，人杰庖解了一千头猪。

众人根本看不清他动作，只管埋头输送着地上沾血的猪部件，将其在开水中烫一下，用线绳穿起来挂在通风处。大缸中的水浑浊了就轮流倒掉重新煮沸。

猪毛都被人杰放在高处，大家顺手就能将其收拢堆放在一块。

“赵当家，盐用完了，平时就没存放多少。”

“赵当家，绳线用完了，找不到可以挂肉的地方了。”

一百多个人全力运作，效率还是有的，大家的速度能够稳稳跟上人杰那一刻不停的刀光。

“没关系，搬梯子来，先把切下来的猪肉都铺在屋顶上，屋顶放满了就放在远处空地上，一定要通风的位置！”赵大胆站在高处有条不紊的指挥。

第二个时辰，人杰庖解了一千一百头猪。

大家渐渐跟不上他了。一方面，人杰速度越来越快，另一方面，众人速度越来越慢，他们体质本来就弱，此时又困又冷，哪怕是轮番休息，体力也逐渐不支。

“先先喘口气，一会接着干。”

“你看赵公子，他比我们要辛苦得多。”

“赵公子，您要不要也休息会！”

众人实在累得不行，一个个擦着汗，喘着气，喝水歇息的频率越来越高。他们虽然知道此刻正在与时间赛跑，但实在是体力不支了。就在此时，边上的狗子大喊一声“大家快看外面！”

只见寒冷漆黑的远方，亮起了点点火光，火光摇曳扑闪，开始变得越来越密，越来越亮，仿佛给人们送来了温暖和希望。

它们近了，近了，更近了，直到照亮了火光下的那些脸庞，那是一张张熟悉的脸。

“兄弟们莫慌！屠宰场一百零五位弟兄尽数在此！我们来帮忙了！”

裴三壮冲在最前面，往日的大嗓门此刻传到每人耳里仿佛天籁。

在他身后，一众弟兄举着火把，腰插双刀，背着满身的物什，有的还推着板车。那几十个前去求救的养殖场子弟此时也跟在自己的亲人身旁，一个个噙着泪光。

狗子简直不相信自己的眼睛，他一步一拐走到裴三壮面前，哽咽道“叔叔！”

裴三壮一把抱住狗子，老泪纵横的拍了拍他的背“狗子，叔前几日说错了话，你是好样的！别怕！别怕！叔这就来帮你们！”

众人来到猪舍附近，看着立在屋顶上的赵大胆。

赵大胆对着众人点了点头，说道“弟兄们！该说的话相信三壮跟你们都说了，时间非常紧迫，我儿直到此刻都没歇过手，咱也不废话，赶紧行动起来！”

“三壮，你带着这些弟兄把绳线分下去，在四周把杆子全插上，给之前没沾盐的猪部件抹点盐水。”

“义儿，你立刻带着这些弟兄接上去，前面弟兄已经累得不行了。”

“以三壮和义儿为首，所有人分成两班，轮流休息，轮流作业！铨儿，你从旁策应。”

“是！”

转眼间再过去了两个时辰，天光大亮。

两百多名弟兄们轮班倒了两次，分解好的猪肉和其他部件已在四周挂得密密麻麻，人杰脚下淌满了猪血，他仍然是一刻未停。虽然父亲无数次叫他歇息一会，让他不要硬撑着，可是他非但没有大家想象中的那么累，还进入了一个奇妙的状态。

从初学杀猪刀法的那一刻，人杰就已经做到了刀法入形。

也不知为何，他的出刀手感极佳，“扫、劈、拨、削、掠、奈、斩、突”信手拈来，每个动作一丝不抖，一毫不差，仿佛经过了千锤百炼一样，比赵大胆还标准。只不过，他之前给人的感觉像是机关，没有情感的复制机关，只是在单纯的模仿动作而已。

但通过庖解数千头高矮胖瘦大小不一的死猪，连续出刀亿万次后，人杰感觉身体就像触发了某种信号，一种靠“本能出刀”、靠“知识出刀”的信号。

他的本能，已经做到了从头到脚，从每一根汗毛到头发丝儿，都知道接下来该使什么样的力，做什么样的动作，不再是靠模仿，靠记忆，靠控制，而是自然而然的就协同他的手，挥出了他的刀。

他的知识，已经无比熟悉猪身体的每一处构造，不用看，不用想，甚至不用按赵大胆的每一个动作顺序来。通过身体高速出刀和神眼高速统计，人杰脑中已形成了一个最全知识库。

其实他的出刀速度并没有变快，但他明白了该如何更好地达到出刀效果，他的杀猪刀法更完善，更犀利，他的每一刀也变得浑然天成，有了宗师风范。

又过两个时辰，人杰感觉自己坚持不住了。

他本通过计算预知身体还可按照眼前强度持续挥刀六个时辰，但不知为何，突然之间便觉得精神变得特别疲惫，提不起劲，很想立刻睡上一觉。

刚想到这，他感觉自己那双即使闭着眼皮也始终在高速计算的神眼发生了变化，天地之间逐渐暗淡，就好像无数盏灯开始陆续熄灭了一样，直到最后一片漆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