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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秋妍:“打不过我可以飞呀。”

大黄:“带着路祈?”

贺秋妍:“怎么可能,我又拎不动他。”

大黄:“……”很难说“被欺凌”和“目送仙鹤一飞了之”哪个留给幼小鹿心的阴影大。

贺秋妍:“但不管他怎么被欺负,从来不和家里说,后来有一次实在是太惨了,路叔和袁姨都发现了,他还是死活不讲,怎么问都是自己摔的,我以为他是怕被那些人报复……”

“难道不是?”大黄问。

贺秋妍老夫子似的摇摇脑袋:“和我一样,格局小了吧。没过一个礼拜,那几个打过他的全都鼻青脸肿来上课,老师问怎么了,也都说是自己摔的。那时候我们才多大,但老师都吓唬他们要找家长了,愣是没一个敢供出路祈。”

黄冲:“真是他干的?”

胡灵予安静地趴在最旁边,实则仔仔细细听进去了每一个字,此时也忍不住偏过头来。

贺秋妍:“这么说吧,在那之后,一直到小学毕业,那几个家伙只要看见路祈,眼神都是哆嗦的。”

黄冲:“你们和他们不是一个班吗?”

贺秋妍:“是,所以后来只要一下课,那几个就往外头跑,风雨无阻,看着都心酸。”

黄冲:“……路祈到底干什么了,再说他不是打不过他们吗?”

“你以为我没问过,”贺秋妍说,“但不管旁敲侧击还是威逼利诱,臭小子就是不说,后来我拿绝交威胁……”

黄冲:“他才说?”

贺秋妍:“他说随便‘绝’。”

黄冲:“……”一飞了之的仇,记着呢,绝对的。

“你没办法比别人强大,就只能比别人更狠,”胡灵予一字一句,像在念曾背诵过的课文,“当心理上的恐惧建立,身体的强弱就没有意义了。”

贺秋妍惊讶看过来:“你怎么知道。有次他被我问烦了,就是这么说的,不过没这么装腔作势啦,原话好像是‘谁先吓破胆谁输’什么的。”

小学生路同学当然比二十五岁的路队长,单纯质朴多了。

胡灵予意外于自己在兽控局里就没和路队长搭过几次话,竟然还能将某次极偶然闲聊中,对方随口一句,记得如此清楚。

更意外于,原来从小到大,路祈就没变过。

“你们这个迎接阵型还挺独特。”利落上崖的梅花鹿,低头看着“三条咸鱼”,不知该评价他们队列整齐,还是款式新颖。

“你真是太猛了。”大黄第一个爬起来,由衷赞叹。

路祈一如既往谦虚:“运气好。”

听他骗鬼。

运气不会让小鹿变成野兽,也不会踏空山壁毫发无损。梅花鹿的“运气”,是日复一日在训练中心里做力量练习,做引体向上,做速度冲刺,做耐力有氧。

胡灵予有些费力地歪脖子抬起头,路祈背着太阳,像一抹颀长潇洒的风中剪影。

所有人都看见梅花鹿惊艳漂亮,可他逆着风,也逆着光。

“咱俩一起?”黄冲跃跃欲试向胡灵予发出邀请。丹顶鹤梅花鹿的接连成功,振奋了田园犬的斗志。

胡灵予看看悬崖之下,看看远处风沙,再看看大黄:“你先,我殿后。”

“也行,还是1号稳妥。”黄冲以为胡灵予是为了保险,虽然两人一起进行节省时间,但这样就要选不同设备刷脸了,然而目前只有1号路线经过贺秋妍、路祈两次打卡,是他们最熟悉的。

“呃……对。”胡灵予其实压根没想路线的事儿,完全是恐惧拖延症,此刻只能心虚应和。

不料大黄刚走到“起点位”,正欲踩着崖边转身,崖下忽然传来两声不大的嗡鸣。

“滴。”

“滴。”

像感应片的声音,但又不是危险警告的“滴滴滴”,而且两声好像不是来自一个位置。

声音刚落,又一声“滴”,这回是山顶。

四人循声望,发现草丛里“待机”的同学,有一位正缓缓起身,眉宇间尽是“再战必胜”……并没有。“再试一回吧”、“还能糟糕到哪里去呢”、“反正死不了”的豁达人生观,写满全脸。

第一拨铩羽而归的三小时,到了。

四个人,三个打卡点,这要怎么搞?

“犬科的――”安全网内突然传来呼唤。

大黄低头:“谁?”

一个盘腿坐在网垫远端的男生,也是崖下两个到时的其中之一,半长的秀发随风飞扬,飘逸如马鬃:“你刷你的,我再酝酿酝酿――”

郑迅,对抗考试第三轮输给黄冲的,普氏野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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