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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商气得大喘气,忽然他想起什么,忙问“初七那里安全吗?”
“放心,他们看不上经书佛像,在初七没回来之前,任何人都不准打扰,特别是你。”
被谢惟特意提醒,李商心里咯噔了下,徒然生出被人看透的窘迫。
既然谢惟不准任何人去探望初七,李商也就不去了,半年之间大大小小的战事几十场,他随谢惟奔波于各城之间累得像条狗,日子久了也就把初七淡忘了,至少不会每天都想着她。
眨眼之间到了冬月。
临松薤谷冷得不像话,松树上结着冰霜,河都冻住了,还好初七备了几件过冬的衣物,还替萧慎讨来暖炉,师徒二人窝在一块儿,一边吸着鼻涕一边之乎者也,到晚上,初七就去和阿财睡,躺在阿财毛茸的身上,躲进窑洞深处,倒还挺暖和。
初七时常在想过了冬天,是不是谢惟就会来接她了,可是山崖上的花儿都开了,谢惟依然没来,似乎把她遗忘了。
初七跟着萧慎学完《论语》学《孟子》、学完《孟子》学《中庸》,还跟他学了不少诗词曲赋,在学海书山的熏陶之下,初七慢慢长大了,犹如被雨露滋润的小荷苞越来越娇美,而她的阿财在古佛颂经声中也变肥壮了。
或许是再也没见过母骆驼,也见不着同伴,阿财整天听着和尚们念经得了慧根,再也不是当年的毛头小骆驼了。如今的阿财身型强壮、毛色亮丽,大概他也知道自己长得好,每日会花半个时辰跑到河边顾影自怜,然后淡然地嚼着嘴里的草,一副“我已超脱、无欲无求”的模样。
初七觉得阿财当骆驼可惜了,应该在它脑袋上烫六个洞方才对得起它,在河边替它洗澡时,它留恋地看着水里的影子,心里或许就在想世上怎么会有我如此帅气的骆驼呢。
唉……憋得太久是会憋出病的。
“这位施主,敢问是在住在那窑洞里的吗?”
潺潺流水声中突然冒出一个怯生生的声音,初七眯眼看去,是一个穿灰纱袍的小比丘尼,与她差不多的年纪,样貌还挺清秀的,躲在树后很害羞。
初七在和这几座寺庙里的主持僧人都混熟了,她知道这里有许多小和尚、比丘尼是被收养的弃婴,有些古佛青灯伴一生,有些到了年纪就离开此处。不过这张脸倒是很陌生,初七鲜有同伴,好不容易冒出一个年纪相仿的女子,她自然是万分高兴,急忙挥起小手。
“我叫初七,就是住在那里的,你呢?住哪间庙,怎么从来没见过你?”
小比丘尼双手合十,行一佛礼,道“在下法号慧静,住在净水庵。”
慧静见初七皱眉头,似乎不知道净水庵在哪儿就遥遥一指,“最远最深的那处。”
“哦,那里呀,太远了,我还没去过。”初七笑着,拍了拍阿财的脑袋,“这是我的骆驼叫阿财。”
阿财哼哼唧唧,就像在打招呼。
慧静笑了,放大胆子从树后走了出来,初七不由再次打量她,问“你是刚来的吗?为何我从来没见过你?”
“是师父不让我出来。”说着,慧静拿出一枚玉佩,“我在河边捡到一块玉,是与你同住的那位施主落下的,我不敢贸然拜访,在这里等了好几日方才见到人。”
“是吗?”初七不记得萧慎有佩玉,拿过这块玉看了许久,隐隐有几分眼熟,她翻至玉的背面,上面有个“隽”字,这才让她恍然大悟。
初七以前不识字,不知道“隽王”的“隽”是哪个字,如今看到这“隽”字不由想起在慕容舜府上谢惟所拿出的那块隽王墨玉,上面刻的字与手里的这块一模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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