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7章提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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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若是看到同样貌美如花的王夫人，就不会这样说了。</p>

此时，王家众人刚刚用完午膳，坐在客厅喝茶。</p>

就见到那个下人慌慌张张的走了进来，王员外当即心下就很不高兴。</p>

“回禀老爷，西门家的少爷派了人来，说是向小姐提亲的！”</p>

那下人连忙走上前去，将手中的拜贴递了上去，嘴上说道。</p>

“啊？”</p>

一旁的王家小姐顿时就急的俏脸煞白，眼泪啪嗒啪嗒往下掉。</p>

她纵然身在闺房，却也听说过西门庆的名头。</p>

听到此人上门提亲，当即吓了个半死。</p>

“爹，咱们怎么办？”</p>

坐在一旁的王家少爷王建见状，眉头一皱，放下茶杯问道。</p>

“先稍安勿躁，我看看再说！”</p>

王员外闻言，安慰了一句，打开拜贴看了起来。</p>

里面的内容，无外乎是仰慕王家千金年方二八，而他西门庆与王家门户相当，正好是天生一对，地设一双云云。</p>

“梅儿别怕，娘也不会同意的！”</p>

一旁的王夫人拉着女儿的手，小声安慰了起来。</p>

“老爷，伱可得想个法子才行！”</p>

王夫人安慰了女儿，又向着王员外急急的说道。</p>

“这可怎么是好啊？那西门少爷吃喝嫖赌样样精通，梅儿要是嫁给他，那还能有好日子过？这可怎么办啊？”</p>

说着说着，王夫人就掉下了眼泪。</p>

这时，一旁坐着的李恐问道：“王员外，那西门少爷，莫不就是西门庆？”</p>

王家虽然富裕，但却并没有太大的规矩。</p>

而且，这王员外也并未将李恐当外人看。</p>

是以，就算吃饭用膳，也是喊上李恐一起。</p>

此前，李恐一直没有插话，毕竟他是外人。</p>

只不过，看着这一大家子都有些乱了分寸，他倒是好奇了起来。</p>

若是王员外不同意这门婚事，大可一推了之。</p>

说起来，这西门庆虽然名声不好，但西门家的地位与王家相仿。</p>

说是乡坤，不过是抬举了，顶多算是乡下土财主罢了。</p>

再说，王家少爷可是秀才呢。</p>

难不成，那西门庆还敢上门抢婚不成？</p>

“不错，正是那贼子！”</p>

王建点了点头。</p>

“对方区区一个乡下恶霸，值得你们这样惧怕？”</p>

李恐还是有些想不通，好奇的问道。</p>

“你懂什么，那西门家与本任县令相勾结，若是要对付我王家，不要太简单！”</p>

王建皱了皱眉，道：“破家的县令，灭门的府尹，你没听说过？”</p>

“哦？清河县令敢对王家动手？我不信！”</p>

李恐闻言，摇了摇头道。</p>

对方的话，他当然听说过。</p>

‘破家的县令，灭门的府尹’，这话的意思是指县、州的长官拥有生杀予夺之权，可以使人家破人亡。</p>

在古代的华夏，老百姓并不怕皇帝，也不怕宰相，三公九卿、六部尚书跟他们也没有什么关系。</p>

谁当皇帝都无所谓，因为他们不属于基层管理人员。</p>

底层老百姓，最怕的是当地的府尹、知县、县丞、保长，甚至是里正、某某员外，某某大善人。</p>

这些人，才是地方上真正断是非决生死的相公老爷。</p>

他们才是金口玉言，要灭谁的门就灭谁的门，要破谁的家就破谁的家。</p>

中央政府是大唐、大周还是大宋都无所谓，皇帝是尧舜、汤武还是桀纣都没关系，宰相是周公还是秦桧也没关系。</p>

最重要的是，基层是谁？</p>

和村民们息息相关的相公老爷们又是谁？</p>

古时候，地域辽阔，通信全靠人力传送，效率低下。</p>

哪怕下了委任令、安排了地方官，但从中央到地方，说不定得跑半个月。</p>

等到人真的到了，也未必是那个人；</p>

就算是那个人，也未必能够执行上面的政策。</p>

所以，中央朝廷主要是把持大方向，不可能事无巨细，管到每一个地方的所有细节。</p>

所以，数千年来的华夏虽然都号称中央集权国家，但并不能真正意义上做到对地方如臂使指。</p>

时代的大浪潮下，依然有着一股强大的力量与中央朝廷博弈、对抗、妥协，这就是地方士绅。</p>

他们是‘乡贤’，也是‘地主’，还可以叫‘相公’。</p>

不要小看这些人，这些人要么是富甲一方的地主，要么是有功名的读书人，要么是世代地方大家族的族长话事人。</p>

在当地，他们拥有人脉、资源和力量，同村同姓几百上千号人，都听他的，形成一个利益共同体，针插不进水泼不进。</p>

他们甚至不需要中央的册封，就能获得权力，因为他们本身就是一方豪强。</p>

他们的势力，强大到地方政府，县官县丞保长里正，都得靠他们养着。</p>

他们不但有里子，还有面子，同村同族的人，往往受惠于他们，对他们也是歌功颂德，口呼“大善人”。</p>

这些人把握了真正的权力，有了权力，没有监管和制约，自然可以为所欲为。</p>

他们修桥铺路造福乡里，是常事，他们草菅人命欺压乡里，也是常事。</p>

这并不矛盾，因为他们剥削压榨越狠，越无法无天，老百姓越怕他们，更多的地痞流氓就会加入他们成为打手，他们获利就更多，地方县官也会从中收益，成为他们的护身符。</p>

这种势力，这就是常说的土豪劣绅了。</p>

常言说的‘天高皇帝远，民少相公多’，说的就是这种事情。</p>

他们为什么胆子这么大？</p>

因为山高皇帝远啊，钦差大臣即便带着天子宝剑赶过来，也得好几天。</p>

就算来了，也有很多手段可以对付。</p>

毕竟钦差也是人，也要留着命回去述职。</p>

胆子大一点，钦差也有可能因为客栈失火带着案卷被烧死，晚上散步掉到水里意外淹死。</p>

意外太多太多了。</p>

这一点，李恐自然清楚。</p>

只不过，王家好歹也是清河县的地主老财之一，宗族势力盘根错结。</p>

除非那清河县令失了智，才会冒然对王家动手。</p>

所以，李恐很是不解。</p>

“一个小小七品官当然不敢了，但若是府尹呢？”</p>

这时，王员外接过话头，叹息道。</p>

“府尹？这是为何？”</p>

堂堂一府长官，官居五品，会对一县之地的土豪动手？</p>

李恐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p>

“这事有些复杂，一时半会儿也说不清！”</p>

王老爷摆了摆手，显然并不愿意多说。</p>

他转移了话题，说道：“眼下，如何应付西门家那小子才是正事！”</p>

“不错，先将这事给应付过去再说！”</p>

王家少爷点了点头，显然跟他老子是一个意思。</p>

“哦？子曰：有朋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p>

李恐见状，呵呵笑道。</p>

“嗯？你什么意思？居然幸灾乐祸？”</p>

王建怒了，喝问道。</p>

“不不不，你理解错了我的意思！”</p>

李恐微微摇头，解释道：“这句话的真正意思是，有人大老远的找我麻烦，我很开心！”</p>

王员外：...</p>

王建：...</p>

王幼梅：...</p>

王夫人：...</p>

你怕是喝多了，出现幻觉了吧？</p>

《论语》的子曰篇，没学过也听过啊。</p>

孔圣他老人家是这个意思？？</p>

你这莫不是师娘教的吧？</p>

“走吧，人家都已经欺上门来，咱们会会那传说中的西门大官人去！”</p>

看着众人吃惊的表情，李恐站起身来，说道。</p>

“那西门小贼没来，来的是一帮穷凶极恶的狗奴才！”</p>

这时，王老爷才反应过来，连忙说道。</p>

“那也没事，天下万事大不过一个理字，我去和他们好好讲讲道理！”</p>

李恐毫不在意的说道。</p>

“讲理？若是这些人能讲理的话，我就不会这么愁了！”</p>

王老爷根本就不抱希望。</p>

“我说的不是道理的理，是物理的理！”</p>

李恐擦了擦拳头，若有所指的说道：“正好，这几日来多谢王老爷收留，我总不好意思一直吃白饭不出力！”</p>

“今天这个麻烦，我接下了！”</p>

说完，他当下大步走了出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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