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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廖凡一夜没睡好，不时起身去客厅抽烟，钱丽丽看着辗转反侧的廖凡，无言相劝，这两三年，廖嘉尔一直没有回过家，只是在电话与qq中与家人保持联系。廖凡开始以为她只是躲着不见父亲，后来也慢慢产生了质疑，如果单纯地这么认为，根本就无法说服自己，尤其是过年的时候总是以去新、马、泰旅游来搪塞家人，这个万家团圆的日子，嘉尔竟然可以做到几年不回家看望年迈的父母，实在是存在很大的问题。每到除夕之夜，父亲总是在团圆饭吃到一半的时候离席，闷在自己的卧室里生气，口是心非的父亲这几年最牵挂的就是他的“小棉袄”，他也曾在心里后悔当初不应该躲着不见女儿，他以为自己的“小棉袄”因为这件事记恨他，几年啦！他日夜牵挂，尤其是春节期间，他躲在卧室里，跟自己较着劲儿，他已经对女儿没有了恨意，只是一直在责骂着自己。母亲只有跟嘉尔通电话的时候有了片刻的欢愉，其实心里也在生气，自己身上掉下来的肉，培养成这么大的孩子，怎么能意气用事，说不回来就不回来呢，再怎么样也是血浓于水的亲情啊！

廖凡看在眼里，痛在心里，他只能让钱丽丽在过年的时候跟嘉尔委婉地劝说，但是嘉尔找各种理由推脱，一到年关的时候就很谨慎地与家人保持联系，有时候qq上的留言都懒得回复，廖凡压抑着心中的怒火，毕竟是自己一母同胞的妹妹，是那个自己主动放弃学业、带领家人开面馆挣钱让她上名牌大学的妹妹，每次想着想着廖凡都怒火中烧，然后又以各种方式说服自己。钱丽丽跟廖家人的看法截然不同，她认为不是非常之时期、非常之事情，廖嘉尔不会刻意去记恨父亲，跟她不一般，父母的离异，父亲在她小的时候嫌弃她，所以她便在心里埋下了仇恨的种子，她对于自己的父亲概念已然模糊，但是廖嘉尔不一样，父亲在她小的时候给了她足够的完全感，全家人尽最大的努力供她去名牌大学上学，这种亲情是无法割舍的，所以她相信廖嘉尔会回心转意也好、亲情的呼唤也罢，总而言之，廖嘉尔一定会回来寻找这份亲情和弥补自己的过失，她只能去劝说廖凡，自己还不足将自己的想法更清楚地表达给廖凡父母，毕竟廖嘉尔才是他们亲生的，作为儿媳妇，她只能影响廖凡，再通过廖凡去劝慰父母。

廖嘉尔下了飞机便打了一的士赶往龙岗，廖凡在公司门口接到嘉尔便迎往家里，钱丽丽在家里准备着中午饭菜。兄妹俩相见，几年后的相见，廖嘉尔看着稍有发福的哥哥，和更有女人韵味的钱丽丽，激动得热泪盈眶，廖凡本来想以长兄为父的姿态来训斥一番廖嘉尔，可是看着妹妹隆起的肚子，心里压抑的怒火烟消云散，廖嘉尔拥抱着钱丽丽，泪流满面，钱丽丽扶着她坐在客厅沙发上，廖凡给嘉尔倒了一杯温开水，看着一脸愁容的妹妹，不知道如何开口，这些年只是通过qq了解她在外资企业如何的风光，却并未真正了解她的内心世界，她这些年被隐藏的内心苦恼。钱丽丽用关切的口吻打开了话题“你看你，都快要做妈妈的人啦，还哭哭啼啼，应该高兴才是啊！”嘉尔就着话题接上了话“只是这孩子的父亲是一个外国人。”“什么，廖嘉尔你出息啦！有能耐啊！什么时候学会崇洋媚外啦！”廖凡激动地从沙发上蹦起来。廖嘉尔被廖凡的话给怔住了，钱丽丽走近廖凡，将他摁坐在沙发上，冲廖凡发火“一家人就不能好好说话吗？”廖嘉尔哽咽着，望着好心的钱丽丽，像是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便委屈地道来“这些年，我不敢回家，就是因为找了一个外国的男朋友，我不敢想像爸会被我逼成什么样子，还有无辜的妈妈，我以为你会在这个问题上看得开明一些，没想到”“我到底做错了什么？连爱情和婚姻都没有一点自由吗？”嘉尔不理廖凡的脸上表情凝重，吐着心里不被尊重的不快。“你这人就是太自私了，就算你找了个老外，你也可以跟我们讲啊，几年啦！你不回家，你不露面，你对得起谁啊！”廖凡还是没能压住怒火，顿了顿又冲廖嘉尔大发光火“你一直隐瞒着我们，你想一个人扛，你扛得下吗？你能耐啊你！”“从小到大，大家都宠着你，把你给宠坏了，你有考虑过大家的感受吗？”廖凡的怒火就像一把拉开枪栓的机关枪，喷着火焰。廖嘉尔“唔唔”地泣涕如雨，仍不失反驳廖凡“我就是太在乎你们的感受，才一直隐瞒到现在，你以为我不想家吗，不想爸妈吗？不想你跟丽丽嫂子吗？早就知道你们不会理解的，我这是自取其辱吧！”廖嘉尔的话更想一个重磅炸弹，让廖凡也无言以对。钱丽丽本来想让兄妹俩将心中的不满渲泄出来，反而会更好地弥合，听到嘉尔说的这番话，盯着廖凡，廖凡便明白，收住了话脚，钱丽丽和起了稀泥，柔声对嘉尔说“嘉尔，你说的这话嫂子不爱听哦，再怎么说我们是一家人，有什么事情都应该先跟我和你哥商量，至于父母那边，我们一起想办法去应付，今天你过来找我们，说明你相信我和你哥，我们一起想办法去劝说爸妈吧。”又盯着廖凡说“你啊!就知道冲我们嘉尔发火，都快要做舅舅的人啦！”廖凡一听到“快做舅舅的人”这句话，火气便下去，嫣巴了，看着妹妹那隆起的肚子，想想孩子是无辜的，木已成舟、米已成炊，廖嘉尔你自己的选择，前面纵然是刀山火海、万丈深渊或者是无限坦途、阳光明媚，你也将自己去面对。钱丽丽的话让兄妹俩都平静下来，廖嘉尔依着在钱丽丽的怀里，虽然有着身孕，仍委屈的像个小女生。

中午吃饭的时候，廖凡给嘉尔夹菜，一会儿夹着鸡肉，一会儿又夹着鱼，声称给嘉尔补充营养，钱丽丽故意吃着白饭，廖凡看到了，便夹了一把青菜给钱丽丽，冲着嘉尔嬉笑“你嫂子最好这口。”惹得嘉尔掩面而笑，钱丽丽在那里吐槽廖凡“廖先生，我什么时候好这口啊，嘉尔啊，我告诉你啦，你们廖家的男人都是嘴硬心软，尤其是你爸。”一提起父亲，廖凡和嘉尔都震住了，钱丽丽想着自己说错了话，咂着舌头，赶忙转移话题“晚上让你哥给你做热干面，你几年都没有吃了吧？”廖嘉尔点着头，想到面对父亲那一关，仍有一丝惧怕。

丑媳妇总得见公婆，洋女婿也得见岳父母，如何让父母接受这外国佬洋女婿，廖凡兄妹和钱丽丽陷入了沉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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