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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b>聪明人说糊涂话,里外透着诡异。凭李义府的智商,他要是打算蒙我,可能有机会。可事到如今,蒙我没一点意义,刀柄又不在我手里捏着,大可不必跑到家里徒费唇舌,很看得起我啊。
老李带了道具来的,说实话,我是很少近距离阅览当今元首亲手批阅回复的奏折,李义府两年前的奏章,附带李治的回批,君臣二人都是文采过人,看的我头晕眼花,苦不堪言。
拼凑看了个小概,估摸着意思,李义府对内府走控制唐、吐双边贸易路线的一些陈条和建议,可能是密奏,前后只有两人的字体,未显示留案之类的附言,看来仅是君臣二人之间商契。
拍拍脑袋,假装看懂了,假装会意的眼神,假装神秘的点点头……这家伙还真是厉害,这是示威呢,是朝我显示自己受宠的程度,当然,人家有这个资格。施压?这会晚了吧,施放的对象也不对,现在这个局面,朝我显摆还不如回家赶紧想想对策来的实在,打心底鄙视他。
“帱县伯聪慧过人,这其中玄机在下就不必……”李义府轻笑两声,站起来怀中掏了个小册子放在桌上,“在下来也没有别的事,不敢多扰,留下个小玩意,呵呵。在下看过后百思不得其解,或者以帱县伯机敏过人,能解开其中奥妙……”
“不敢,李叔叔过奖了,小侄鲁钝,不解之处必定登门求教,”老李有撤的意思,赶紧起身恭送。
一个账本,冯家的。规整的账目并无可疑之处,正往后翻阅,发现快到末页沾着几张借据,三张老字据是已去世的冯家老爷子花押,还有一张新的是冯家老大所立,债主各不相同,连带这一本账目粘贴起来煞是诡异。
古怪,将老李的前后举动串联起来。抠着脑门……哎……“靠!”
“哎呀!”刚到身后地颖被我一声断喝吓个趔趄,推我一把,“就死了,用不着这么催吧?”
“咱给人当了枪使!”恨恨的朝桌子上砸了一拳,“哎呀,疼!”
“小心。”颖上前拉过我手仔细吹着,“当枪使?给谁?”
“我咋知道给谁!xxx……!”好久未用国骂,不管颖惊异的表情。一次宣泄。发泄完苦笑道“少那么看我,大男人骂个脏话怕啥,又没去外面丢人。”
颖机械的点点头,看我的目光中带着恐惧,熟悉的眼神。很像达莱。
两年前啊,李义府不是来显摆。老李也可怜,有苦说不出,冒着忌讳把元首的御批都拿出来了。不为别的,就是为了表明和内府上关系坚钢,起家时他还有过建议呢。没得罪谁,没惹到谁,一盆子屎伴随着刘仁轨这个杀才天外横来,几刀子下去新贵集团马上就泄了元气,和冯家比起来,李、许集团才是真正地苦主。
可不是。不要说李义府绝不会在内府的势力圈子里生事,就是想针对王家也得有个完备的筹算。人家是知情人士,构陷陈家拿了这么个破事诬蔑,两年啊,连颖都能看出来其中的道理,老李这个曾经掌握第一手消息的聪明人怎么可能忽视。
我到不心疼新贵有什么损失,关键就是窝火给人当了通火棍,一肚子邪火没处撒。看啥啥不顺。吃啥啥不香,颖有眼色。晚上早早拉二女窝炕角上睡了,我瞪俩牛眼睛和房顶较劲。
干这事的是个高手,黑暗中我从枕头下摸了李义府留下的账簿捏在手里。新贵不会这么束手待毙,老李说不定正在家里偷笑,我感觉他在笑我,我有被嘲笑的理由。还有兰陵,我承认自己不冷静,尤其在护家地时候杀心太重,可她身经百战的人了,不说提醒我,还有意无意的误导,助纣为虐的意思,她故意的!
还不行啊,功力不够,这么多年以为自己已经适应这里地生活,的确高估自己了,千谨慎万小心还给人当了枪杆子。
刘仁轨?老刘这个阴险的正直人士,心机深沉,早就有扳倒李义府集团的心思,是清流地中流砥柱,趁着新旧贵族间日益激化的矛盾,拿准了皇家有打压新贵气焰的心思,找个契机拨乱反正。
长孙事件里倍受打压的老贵族也有可能,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呼风唤雨数十年的老家伙们从来就学不会坐以待毙,踩着同志尸首才得来的富贵没有拱手让人的道理,能隐忍,经得起牺牲,就是等新贵气焰嚣张到让皇家反感才好回身一击。要是这样地话,三国演义就变成春秋战国了……
其实还有一样可能,我不愿意朝这方面去想,或者是我多心,最好是我多心。
“你又打不过我。”兰陵嘴里强硬,可表情上看就是个受了委屈的小媳妇,曲身半卧在塌上,幽怨之极。
“那你别还手,”一夜上没睡安稳,顶了两颗红眼睛没等下班就杀了兰陵的庄子上。
“不是没还手嘛,郎君都打过了。”兰陵小心的直起身来,轻轻将我拉过去,“你这个脾气出来了,当年对我都能下刀子,我不出来给压压火,指不定你还闹成个什么样子呢。”
“过奖了,没你我还真闹不了个什么。”翘腿歪在软塌上,昨天没休息好,兰陵这边虽然闹着别扭,可一沾过来就打瞌睡。
“不用妄自菲薄,没我也一样,你在京里还真是没几家敢明里招惹的。先不说你那俩学生,光对高丽、吐蕃这连续的谋划,算学上一连开了数版的名声,军中势力青睐有加,又是英国公救命恩人,又一天人畜无害的老好人嘴脸,没人愿意树立你这样地敌手。”搬我腿过去除下鞋袜,拉过一床薄毯子盖上。“这次朝廷地举动大了些,生生死死上,不乏铤而走险之徒,就是借了这个契机把局面搅乱,卷进来的人越多,自己就越好乱中脱身。”
“除过这个呢?”扯了扯兰陵姿势,朝腿上枕好,“别当我瞌睡了就拉扯话题转移我注意力。你明知道人家那帮子不会朝内府上招惹。就算你早想动手拾掇他们,也不用趁了我地报复情绪痛下杀手吧?说真话……”
“说真话就免了。”兰陵朝我调皮的眨眨眼睛,扬了扬我拿来的帐册,“这个是真的,虽说是手抄本,里面的字据的确是真的。我这里有一模一样的原本,后面以前或许也贴了字据,可到我手里只剩下粘贴过地痕迹。小看李义府能力了。他能把这个交你手里就是手上有了更好的证据。”
“看来你一直包庇真凶,硬硬拖了人家那帮人当替罪羊。”恨的在兰陵腿上砸了几下,“背后是谁?”
“呵呵……”兰陵笑着在腿上揉揉,“背后啊,就是你最看不顺眼的清流。摸着这些债主们朝上摸。瞧瞧,又是多大一连串人。”
“我假装相信你。”真实的谎言,心心相映的情侣却当着爱人的面编制连自己都不相信的瞎话,这种感觉真地很奇妙啊。
“咱俩就是天生的冤家。”兰陵微笑着摇摇头。“相互信任又相互谎言不断,老天爷的责罚?”
“明你给老天爷说一声,小心给老人家累到了。好了,咱俩相互间信任就行,反正我说谎时候你心里清楚,你说谎时……,拜托,下次骗我的时候先把我当个正常人。说谎讲究的是色、香、味具全,就是假装编瞎话也得有个敬业精神!”
“那不好,”兰陵笑俯在我身上,轻声道“女人就该比男人笨一点,编瞎话更不在行。”
“咱俩几句瞎话,外面就多少家破人亡地……”
“你歉疚?”兰陵笑吟吟的看着我,脸庞光彩四溢。
“我就不能假装歉疚?咱俩就一对没心没肺,满世界找不到这么般配的狗男女了。”轻轻拍拍她脸蛋。“这事我不追究了。事情后面的人……”
“追究,怎么不追究?”兰陵贼兮兮笑了起来。“李义府把这册子给你就是这个意思,他能眼看自己地爪牙一个个被牵扯进去,等到这个时候才将东西递你手里,意思很明白呢。”
“哦?我昨天想了一宿,李义府想拉拢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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