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狩猎之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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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b>“已经没救了呀，这个”

第二天一早，几人就聚集在向日葵的“地下工坊”。

双手上的手套显得宽松，水晶镜片的护目镜倒是有种奇异的适合——穿戴好装备的向日葵就像是街巷边喜欢聚在一起的不良少女。

现在她正用一台复杂的机器观察着贪灵。机器是一个支架上放着的半人高的圆筒，圆筒两边大中间小形同沙漏，向日葵踩在椅子上，趴在“沙漏”的一边，贪灵的碎片便放在另一边。“沙漏”两边都有着水晶镜片，不知道向日葵透过机器看到的，是怎样一副画面。

但是这结果——杰罗不是很能接受。

“没救了是什么意思？”

杰罗走近了一点。贪灵的碎片在生命女神“神知”的影响下，漆黑的表面泛着淡淡绿光，至少外观看来，比刚开始的残破模样有生气得多。

“就是字面上的意思，这件灵器不可能复原了。”

向日葵将目镜提到额头，用暗红色的眼睛看着杰罗。

“虽然作为‘灵’的意识还保有，但意识与‘灵体’分离得太久，已经产生了不可逆的变化，无法再进入原本的‘灵体’。说到底，‘灵体’破碎着这个样子，灵的意识没有消散才是最奇怪的。光是修复‘灵体’虽然简单，但无法注入意识就没有意义，那样的灵器就只是稍微锋利一些的普通武器。所以，结论就是，这个灵器已经无法复原了。”

杰罗在原地愣了片刻，感受到一旁的薇薇安向他投来的关切视线后，他不耐烦的咂了咂舌。

“卡罗尔，我们没找错人吧？”他走到褐发剑士的身前说道，“这就是你说的大陆第一的铸剑师？可能比共助会里的那些老法师都要外行吧？”

“是吗？”剑士眯着眼笑道，“下次我再听到你质疑葵的能力，我就把会长夫人的舌头割下来。”

“噫！我？”

薇薇安识相的捂紧了嘴。

“诶嘿嘿，哥哥果然还是喜欢葵的~”

另一边的铸剑师倒是很受用的傻笑着。

“好了，不要卖关子了，葵。”卡罗尔走过去敲了敲少女的脑袋，“你是有办法的吧？”

“那当然，葵可是大陆第一的铸剑师~”

从椅子上跳下后，葵将贪灵从机器下取了出来。用桌上的一罐奇怪液体黏在一起。

“复原的确不可能，也根本没有复原的必要。既然‘灵体’修复了也无法注入意识，那就干脆制造个新的灵体。”

漆黑碎片在液体的作用下变成柔软的胶状，葵用手在胶状体中随意摆弄。

“要知道，和魔法不同，制造灵器的技术可是一直在进步。要不是‘神知’不够用，凭借‘最强之剑’的工艺，教会的那些半成品根本连称为灵器的资格都不够。”

少女的语气有相较之前更加坚定的自信，这就让杰罗产生了疑问。

“你的意思是，你能给贪灵制造出同样的灵体？这不是魔法师才能做的事情吗？”

“哥哥，这家说又看不起葵了！”

少女装出委屈的样子趁机向卡罗尔抱去，被剑士轻松躲开。

“看来会长大人又有一段历史需要补全。”卡罗尔随意在地下工坊中走动，引起薇薇安一阵担惊受怕，“不知道会长从哪里知道的灵器的历史，但灵器早在两百年前就已经不是由魔法师制造了。”

“‘塑灵仪式’，在最久远的时候，灵器需要通过这样的仪式塑造而成。随着‘神知’消退，这样的仪式自然也失去效果。魔法持续衰退，战争的主力也从魔法师变成了普通人。没有了战力的需求，灵器也不再是魔法师的必备品。相反，作为普通人的铸剑师们研究出了新的‘灵器’制造法。”

卡罗尔走到葵的身边站定，微微眯起右眼。

“不过，作为‘最强之剑’的后人，是不是普通人就不一定了。”

“总之，”向日葵接过话，“‘灵种’吸收魔力，吞食‘神知’就能成为灵器，这个步骤是没变的。但魔力不过是能量的一种，有了能为它储存能量，并稳固‘神知’的装置，就可以省去‘灵种’创造灵体的过程。虽然无法做到原始灵器那样千变万化，但能用更多方式进行驱动——”

“魔力、气、或者只是一点点的有神知痕迹的血脉。”卡罗尔对着杰罗眨了眨右眼，“是不是很了不起的改进。”

杰罗抿了抿干燥的嘴唇。卡罗尔的话让他心中不少的疑惑得到了解答。

——包括那些贪灵都想不通的事情。

为什么教会的灵器只有固定形态，为什么能用“气”驱动，为什么迪妮莎的戒指不需要“气”或者魔力就能发动。

但是——

“储存能量，稳固‘神知’代替灵体的装置，究竟是什么？”

像是想到杰罗会有这样的疑问，卡罗尔用眼神示意杰罗看向腰间的长剑。

“会长大人可以自己感受一下。”

拔出“苍狼之剑”，淡淡雾气开始在工坊弥漫。向日葵露出不舒服的表情转到一旁。薇薇安则是带着好奇的伸长脖子。

“感受吗”

只是平常的三个字，杰罗的脑中又回响起奥里莉安的话语。

这份力量是那个少女为自己争取来的，一想到这里，忧伤和自责，混合着丁点的庆幸与亲近，随着他的意识传到了手上的蓝柄长剑。

淡淡的“气”，不自主的融入其中。幽蓝的光芒在剑刃上若隐若现。

在茫茫意识的感受中，一声悠长的狼嚎顺着剑刃传回，沉浸入杰罗的意识之海。隐藏在无边雾霭中，一双幽蓝的狭长狼眼缓缓睁开。

“这是用魔兽的身体炼成的吗？”

剑的意识与铸剑材料完美的融为一体，如此的富有生机、亲密无间仿佛浑然天成，生来便是如此。除了用魔兽原本的身体，杰罗想不到其他可能。

“苍狼可不是普通的魔兽，那是随着‘最强之剑’与魔族争战，立下屡屡战功的圣兽。和红龙一样，皆为‘最强之剑’的坐骑。”

说着这些的时候，卡罗尔的右眼中有着不加隐藏的兴奋。想到卡罗尔和向日葵都是“最强之剑”的后裔，杰罗不禁对这位将龙和狼作为坐骑的剑圣有了些好奇。

“能被称为‘最强之剑’，一定是非常厉害的剑士吧。”

卡罗尔低头一笑“那是冠绝古今的最强。”

“仅凭剑术便能与掌握最高阶禁术，并且有着不死之身的魔王对抗。除开拥有融合魔法的法圣，说成人类最强也不为过。”卡罗尔稍微停顿了一下，“会长想听这一部分的故事，可以找个时间，我会很细致将知道的全部叙述一遍。”

“根本就是哥哥自己想讲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