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兴师问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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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凝园，客房。

肃宁王妃一来到，就觉得气氛不对，东方紫嫣的脸色实在是太难看了，她上前两步关心笑问“紫嫣，这是出什么事了？是不是彩儿做错什么事，惹你生气了？”

东方紫嫣对这位堂舅母一向敬重，先向她行一礼，这才挥退所有人，只留下她们几个主子，关上门，把之前的事说了一遍……最后，便是看向羞赧低头的西陵彩，蹙眉叹口气“舅母您说吧，要是我晚去一步，今儿这事该怎么了结？”

肃宁王妃听了东方紫嫣说的这件事后，也是脸色变得极为难看，看向程侧妃便是语气愠怒道“妹妹要是不会教孩子，之后回了封地，便由孙嬷嬷来教彩儿规矩礼数吧。”

程侧妃低着头一脸淡漠道“姐姐说什么就是什么，反正在王府里，也没有我们母女说话的份儿。”

“你……你这叫什么话？”肃宁王妃都要被这娘俩气死了，本来想着她照顾世子和郡主，实在没多余的心里再照顾一个孩子，便让程侧妃把女儿养在膝前享受天伦之乐的。

可如今……她把女儿教成这副轻狂不知礼数的样子不说，还满心怨气说出这些话来，不知道的，还以为她这个主母平常多虐待她们母女呢。

“舅母，您别生气了，好在今儿没出事。”东方紫嫣也怕这位堂舅母气出好歹来，她听说过，这位堂舅母是太上皇下旨扶正的王妃，之前也是和程侧妃一样的侧妃，也难怪程侧妃会这样不服堂舅母了。

不过，她听说她那堂舅舅够风流的，当年还求旨封了一名风尘女子为侧妃，也不知这位玉侧妃，今儿有没有来？

让一名风尘女子与程侧妃平起平坐，也不怪她会病恹恹的看着满身的怨气了。

不过就算再是满腹怨气，也不该这样糟蹋自己的女儿，教出的女儿如此轻狂没规矩，也不怕西陵彩那天再任性的把自己毁了。

肃宁王妃怒甩袖一下，看向西陵彩面上怒容未消道“今日，你不得离开孙嬷嬷的视线，否则，休怪我这个嫡母回头家法伺候你！”

西陵彩低着头躲在她母亲身后，委屈的眼泪汪汪的，她不过就好奇想摸一摸那人是不是真人罢了，哪里就知道他是东方紫嫣的夫婿了啊？

东方紫嫣看出来西陵彩的委屈，以及程侧妃的不服气，她不由得怒极反笑道“程侧妃，你好歹也是出身名门望族，你难道就不知道何为‘男女授受不亲’吗？若是今日你女儿真的碰了五公子，与他有了肌肤之亲，你是想让你女儿给人做妾，还是想看到五公子对之不屑一顾，她就此名声尽毁，只能低嫁给那些贩夫走卒？”

西贺国的男女大防上没那么严重了，可若是孤男寡女共处一室，还有了肌肤之亲，哪怕是只碰对方手脸一下，都是会让女子名节尽毁的。

而毁了名节的女子，便是不清不白的女子，哪怕是做生意的商人之家，也是不会要这样一个会被人指指点点的儿媳妇的。

到时候，西陵彩只能嫁给那些贩夫走卒当媳妇去了。

西陵彩也是已吓得脸色惨白惨白的，她根本不知道事情有这么严重，她不过只是……

肃宁王妃看向西陵彩，想起她身边还跟着个小丫鬟，而这个丫鬟居然没有拦着自己主子任性胡来，简直是罪该万死！

东方紫嫣也不想搭理这个满心怨气失去理智的程侧妃了，她向肃宁王妃行礼道别，便就开门出去，带着婢女婆子走了。

肃宁王妃再是生气，也不会在人家府里惩罚下人。

“娘，母妃不会把这事告诉父王吧？”西陵彩终于知道害怕了，她拉着她母亲的手臂，很怕回去后，她这嫡母会让她好看。

“你父王才不会管你的事。”程侧妃对于女儿今日的做法，自然也是有气的，一个女儿家，谁教的她如此轻狂？

哼！一定是玉牡丹那个贱人，是她带坏了肃宁王府的风气。

程侧妃一点不想她这些年是对女儿怎样不闻不问，才会让女儿变成这样不懂规矩礼数的，而是一心怨那个怨这个的。

肃宁王妃带着人离开，半道上遇上了来找她们的玉牡丹。

玉牡丹虽然出身风尘，可却是个认真学规矩的人，礼数方面早让人挑不出毛病来，上前行一礼，浅笑温婉道“王妃姐姐与程姐姐不见了，倒是让王爷好生担心呢！”

“我们没事，就是遇上紫嫣了，和他说了会儿话。”肃宁王妃还是很满意这位玉侧妃的，人家是出身不好，许多事可能都做不好，可至少人家规矩学的好，平常出门在外，也是一向以她为主，多看少说，也不会容易出错。

就算生了儿女，也是交给府中教规矩的嬷嬷带着，长大了由夫子教导，一定都不会让她的孩子长歪了。

可程侧妃……唉！儿子像足了王爷，风流纨绔。

女儿如今又是如此的轻狂，差点在今日酿成难以弥补的大祸来。

自己更是一点侧妃的样子都没有，小气吧啦的，连玉牡丹大方都没有。

玉牡丹笑笑也没有再问什么，只是看到带着西陵彩走来的程侧妃时，微笑作揖一礼，这是平辈之间见面礼节。

程侧妃仿佛没看到玉牡丹一眼，因为在她眼里，玉牡丹本就不算是个人。

玉牡丹对此早已习以为常，反正，礼数她做到了，程侧妃不搭理她，别人不会说她什么，却会说程侧妃太小家子气。

“走吧。”肃宁王妃是越来越看不上程侧妃了，连一个风尘女子都不如，可真是丢脸而不自知。

玉牡丹侧过身去，让开道，等肃宁王妃走过去，她才缓步徐行随在肃宁王妃身侧，姿态端庄大方。

西陵彩一路上都在想，要是早知道东方紫嫣这么讨厌，她当时就该告诉嫡母，独孤蕣醉酒轻薄她，非要毁了东方紫嫣的婚事不可。

而且，独孤蕣也长得好看，嫁给他也是不错的。

可惜！她反应太慢了，独孤蕣明日就要迎亲离开西兰城了。

嫡母这样不喜欢她和母亲，后头一定会让孙嬷嬷盯紧她，她再也没有自由可言了。

……

东方紫嫣在回去前，又去看了独孤蕣，见他睡的熟，也没让人吵醒他，只吩咐几名侍卫守好这间房，不许让闲杂人等打扰姑爷休息。

之前伺候的仆人，后头可是吓死了，大小姐明儿就要被姑爷迎亲走了，要是今儿姑爷熟睡时被人占了便宜，这桩婚事因此告吹了，郡主非打死他们不可。

东方紫嫣又去找了她母亲，实在是这件事太恶心人了，她不说出来心里憋的难受。

西陵玄凝听了女儿这些又委屈又气愤的话，她也是怒的一拍桌子骂道“好个轻狂的丫头！”

今儿幸好没出事，肃宁王妃也是个明事理的，要是真出点什么事，这让她女儿还怎么嫁人？

东方紫嫣气的眼睛都通红了，要不是堂舅母在，她能被程侧妃母女给活活气死。

西陵玄凝心疼的看着身边的女儿，柔声宽慰她道“好在是没出事，就算是出事了，就西陵彩那种轻狂道女子，姑爷也是瞧不上的。再说了，独孤氏嫡系子孙，从来不许纳妾，西陵彩那怕真敢那样做了，丢人现眼的也只有她，你与姑爷的婚事，是绝对不会出岔子的。”

“女儿知道，就是心里憋的这口气难受，她西陵彩好歹是王府小姐，怎地连普通百姓之家女儿还不如？男女授受不亲她都不知道吗？居然还轻狂的……”东方紫嫣每每回忆之前西陵彩伸手要摸独孤蕣脸时的情景，她就气的恨不得杀了西陵彩，如果不是亲戚一场，她真的会当场给她一巴掌。

“好了，别生气了，不过是个不懂规矩的丫头罢了。她轻狂她的去，反正姑爷也没吃亏，以后她若再这样，有亏等着她吃呢。”西陵玄凝又安慰女儿一番，也准备回头去找阙堂哥说一说，总不能真让她女儿受了委屈，而惹她女儿生气的西陵彩还能安好无事吧？

她西陵玄凝一辈子不受这憋闷气，她女儿自然也不能受了。

再者就是东方延玉，都是他个老不正经的，非灌女婿喝那么多酒，差点闹出大事来。

东方紫嫣也就是来找她母亲说说，这样她心里也能好受些。

西陵玄凝让人送东方紫嫣回去，她则是去了前院，找西陵阙去，他这教的都是什么女儿啊？

……

而在另一处，也出事了。

淡清秋和曲无忧拉着白玉霜去找东方紫嫣的路上，遇上一个上完厕所回来的登徒子。

“哟呵！这帝都美人儿真多，本少爷不过出来放个水，也能一下子遇上三个小美人儿啊？”一名华衣锦服的男子，看着约莫二十岁上下，喝的醉醺醺的，一瞧见白玉霜，便是眼睛亮晶晶的，脚下不稳的摇摇晃晃走过去，伸手就要调戏人笑道“还戴着面纱呢？一定是个大美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