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国毕 第二十三章功至为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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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谓公输自然是指公输班一门，吕公笑笑自谦说：“都是祖先所留，不值一提。不知上官是否有正事要谈？”<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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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官员有些懊恼的拍拍脑袋，他让身后的随从将带着的沉重箱子打开，露出里面的东西。<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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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上认为踏锥有功于国，当多加赏赐。如今你已是大夫了，这些是王上赐金。上面还有大夫冠，以后就可戴于头上了。”他犹豫了下才又接着说，“我为章氏名固，吕兄以后称我一声章弟便是，王上对踏锥十分感兴趣，听闻有召见你的想法。吕兄可要早做准备，到时候切莫失礼。”<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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吕公听到这个消息有些惊讶，又有些果然如此的恍然，怪不得女儿虽然早早备好韩魏信件，却安坐如山。他脸上仍然露出惊讶的表情：“果真如此？不过是小儿拙作，不想竟然入了大王眼，真可谓三生有幸，三生有幸啊！”<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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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退回秦政食用之后，少府呈上来的竹简提到献豆花等物的人还进献了一种工具名为踏锥，可以在舂谷时提高效率。他倒是好奇起来，想要看看究竟是个怎样的物件，便命人带少府官员来演示。<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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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政也是个聪明的，虽然他不能想出这种工具，但是演示一二就能明白其中道理。他兴致上来还亲自试用一下，果然省力不少。有了此物就有了更多的脱壳谷物，就能让粮仓堆的更多，自然也能为前线大军提供更多的食物。<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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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起来在秦国管仓库真不是轻松活计，不但要账本要与仓内实物数量一致，谷仓如果出现超过三个老鼠洞，仓廪夫都要被惩罚。为了不让老鼠祸害粮食，仓库除了养鸡以外还要养狗，也可以说是现实版的狗拿耗子。<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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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来李斯如果是个土生土长的秦人，就知道没有什么厕中鼠不如仓中鼠一事了，秦律严苛仓中鼠被赶的四处逃窜，岂是楚国糟糕的吏治可比？要是在很多朝代一把火了事，但在秦国要是仓库失火那可是重罪，从上到下都要被惩处。<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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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下此物果然大善，当他暗示少府官员在朝堂上提起的时候，却有些不识趣的臣子站出来说：“王上，此物诚然省力不少，然而城舂向来是惩罚隶妾的，若是此物让她们省力岂不是放纵不法？”<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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吕不韦站在队首脸色灰白，不发一言。自从那日嫪毐招供说是自己送他到的王太后赵姬身旁，秦政一脸阴鹜的盯着自己，这相位恐怕是做不久了。他不知此时若是发言，会不会激发秦政的逆反心理。<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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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斯想着这时候正是自己表现的时机，也站出来走到中央跪下说：“大王，城旦，城舂是因为官府需要筑城，需要舂好的谷物，才派遣罪人去做。不推行便民工具岂不是舍本逐末？臣请大王推行国中以便民。”<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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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政听到李斯的进言脸上才浮出一抹浅淡的笑意，李斯倒是聪明。他抬手制止了臣下的纷争，定论：“此物甚善，当推行全国。明日寡人亲自召见创造者，看看是何等人物。”<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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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朝之后，他一面派人去奖赏踏锥发明者，一面想象着到底是什么样的人物才能有这样的奇思妙想。<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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吕公对朝堂上的争执倒是一无所知，他对面前正要告辞的章固说：“章弟若是不忙，不若留下吃顿便饭。吾儿又制作了些新鲜吃食，味道上佳。”<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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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经站起来脚都迈出门槛一半的章固，连忙收回腿脚，稳了稳身子笑着说：“吕兄诚意如此，章弟怎能推拒。必定尝试一番好味道，若是味道甚佳，还可以进献给王上。”<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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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心里不禁想着：吕公真可谓是他的贵人啊，第一次见面就让自己升官升爵。再来他家，又可以有新鲜食物，这可真是不枉王上新封他为“珍膳史”。<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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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跟随吕公到了大厅，吕公一一介绍妻儿，倒是让有些功利的章固十分汗颜，心中暗暗发誓必定要好好结交吕公。<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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吕公此时指着吕雉介绍：“此为我四女，踏锥及吃食都是她想到的。”<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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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固看眼前小人，不可置信得看看吕公，但是看吕文一脸认真不似玩笑，便还是忍着惊异回应了吕雉的问候。<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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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分清主次坐于案桌后，吕雉才介绍说：“之前曾用麦做了烙饼，今天可称为汤饼。”<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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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中奴仆将早早按照吕雉指点制作出的食物一一端上桌，章固看盛装食物陶器十分精美，不免有些惊讶。陶碗中白色的细条被整齐的码放在内，上面点缀些许丝状菘叶。汤汁鲜浓似乎是骨汤熬制的，碗旁小碟内放着切好的烤肉片，韭花酱，肉酱。<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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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在吕公招呼一声之后就拿起一旁梜子，捞起一根汤饼吸入口中。柔韧的口感，与鲜美的汤汁融合在一起十分美味。他未曾吞咽便失礼的赞叹了一声“美味”又夹起一旁的肉片，勺子舀了韭花放在碗中。<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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韭花清香与骨汤的鲜浓碰撞在一起，激发出浓郁的香气。肉片与汤饼同食，口感更佳。他已经顾不上失礼，端起陶碗大口享用美味，脑中划过一个念头：这吕家人真是会吃！以后不若多多来蹭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