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穷理尽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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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上来！”卷筒粉长舒一口气。卷筒粉也充满了疑惑，小伙伴们父母大多是在同一个单位上班的，为什么偏偏自己的老爸总是能第一个下班，他不知道这是喜是悲。<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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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朋友踢球无非是往前踢就好，即使是运动神经比较发达的卷筒粉，跟其他人相比也就是能开两个稍远的大脚。卷筒粉父子兵一队，阿广和小红一队，用砖头比划个门，两边就在草坪上胡乱踢了起来。<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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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往这种活动是不分男女的，但今天两个女生穿了裙子，决定要矜持，坐在一旁的石凳上给他们打气。说是给双方打气，实际上也只是单方面给阿广和小红打气，一方面因为那对父子平时的确不讨喜，另一方面因为全求构作为大人却也踢得一丝不苟——“汉奸”式的中分随他的奔跑被风打乱，腰上挂的钥匙跟着他稍稍发福的身体扭动得叮叮作响——屡屡仗着身体优势破门，还自带音效式地发出得意的欢呼，着实“为老不尊”！阿广光是追着防守就耗了大半的体力，更别提还有个拖油瓶小红了。<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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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累得快不行的时候，一辆越野警车驶入大院，身材壮实、体态挺拔，身穿警服的男子从车上下来。<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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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薄所长！来来来，快来踢会球！”搁往日全求构很少会跟薄青松这么热情，因为这位派出所所长向来不拘言笑，黝黑的皮肤上青筋暴起，虽然已经40岁上下，但有着执法者的威严和年轻人一般的干练。<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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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他而言，这身警服始终大于人情，薄青松曾亲手拷走对门朝夕相处的邻居，但这样也多少给其他人一点不近人情的感觉，因此大院里不少人或多或少对他保持着一定的距离。他对儿子薄晓弘极度苛刻，邻居们经常能听到薄晓弘一阵一阵的哭声。<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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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也许是狂虐小朋友给了全求构不真实的成就感，让他对自己的实力产生了误判，兴奋状态下直招呼薄青松。薄青松扫了一眼全求构和孩子们，没直接回应全求构的邀请，用一种近乎上下级关系的质问问薄晓弘：“作业做了吗就出来玩？”<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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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在草坪上喘着粗气的小红脸上表情是三分愤怒七分恐惧，“我回家！不踢了！”声音里带着颤抖。<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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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呀放假嘛哪天作业不是做，好不容易不下雨了，让孩子们玩玩呗。你也没怎么跟晓弘踢过球吧，难得你有一天不用加班的，就玩玩吧！”全求构见状连忙打圆场。其他小朋友哪敢说话，呆呆站着等薄青松的反应。<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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薄青松叹了口气，可能是全求构话都说到这了，多少要给点面子，也可能是看到儿子眼角的泪花，踢就踢吧。也没说啥，只是把警服外套脱了放在女孩们身后的石桌上。<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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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晤广见状连忙说，“这样吧，全叔叔父子兵对薄叔叔父子兵，我来当裁判！”<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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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铁石心肠，薄青松还是走过来把儿子拉了起来，拍拍他沾满草的背。“来吧，踢两局回去写作业。”<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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表情上是不情愿，但小红心底还是开心的，可是爸爸能陪自己踢几次球呢？估计这次也就是看在全叔叔的面子上唯一的一次吧。。<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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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身后的小红倔强地把头抬着想让眼泪不流下来，至少别那么难看。<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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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只要一往天上看，就习惯性地找那个黑点。透过朦胧的泪眼，他有种感觉，觉得天上那个“人”也在看着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