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四百二十三章：降生的魔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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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能给予路明非选择的权力，你呢？林年。”</p>

燃烧的流星雨下，魔鬼看向林年淡淡地问，“我只看到了你在剥夺他选择的机会，用你的强权来扼杀他的选择——这公平吗？倘若我们的立场调换，被杀死的人是林弦或者苏晓樯，拦在你面前的是路明非，你真的会像是你所劝说路明非那般冷静，将那噬咬灵魂和精神的愧疚感和怒火压下吗？谁是对的？谁是错的？这种事情真的需要分清楚吗？”</p>

“你到底是什么东西？”林年看着魔鬼，看着路明非眼眸下那掌握着这具身躯的怪物低沉地问道。</p>

“这个问题重要么？”魔鬼问道。</p>

林年漠然以对。</p>

重要么？</p>

是啊，或许这个问题并不重要，无论站在他面前的是谁，是人还是龙，是少年还是魔鬼，做出这个选择，做出这个判断，将这个存在带到自己的面前的人都是路明非。</p>

路明非向魔鬼伸出了手，魔鬼握住了，并且给予了他承诺，那么就现在，站在林年面前的到底是路明非还是魔鬼已经不重要了。</p>

魔鬼不在乎谁对谁错，魔鬼也不在乎兄弟情谊，对于魔鬼来说，真正重要的只有呼唤他而来的祈愿，他是为了应答而来的，他的目的只有一个。</p>

“离开，或者死在这里。”魔鬼轻声说道，“即使哥哥并不想杀死你，但你应该知道，从现在开始，这已经不是谁说了能算的事了。”</p>

魔鬼的声音冰冷而狰狞，“我会越过你，然后将芬里厄送到哥哥的面前。”</p>

难怪...路明非那时候会对自己暴露出杀意，那绝非偶然，或许是...某些人的蓄谋已久。</p>

“能做得到的话，就来试试看吧。”林年想明白了什么，缓缓说道。</p>

雄浑汹涌的血色雾气从林年鳞片下冲出，他们盘旋在林年的身边，赋予他光环，赋予他羽翼，鲜红的花羽在苍白的龙鳞周边舞动，钢铁般的肌肉不断地收缩、盘紧，所有的力量都聚集在一点，就连利爪中紧握的暴怒的第二形态都开始发出了难以忍受的狂吼——就连七宗罪之中的活灵都在为那积蓄的“力”所感到痛苦和不适！</p>

十二作福音灵构赦免苦弱·血天使。</p>

“该说真的是傲慢吗...不过如果是你的话，倒是的确有资格说这些话。”魔鬼匐身，巨大的膜翼在身后张开，黑影遮蔽火焰与光，傲慢第二形态的长剑被他抓握在手上向后延展，冲锋的号角已经在火龙卷的呼啸中响起，那熔火的龙瞳里全是不加掩饰的狂傲的杀意。</p>

没有花里胡哨的权能裹身，也没有繁复的念诵咏唱，魔鬼甚至不屑于拉开距离，他的眼中闪耀的是渴血，闪耀的是铁与血交戈的纯粹的厮杀。</p>

那是多么“龙王”的姿态，王与王的战争本来就是这样，刀刀见血，直到噬咬干净对方最后一丝血肉！</p>

那是货真价实的权与力的融合。</p>

当那无形的领域重新扩张的时候，林年便意识到了，降生在他面前的魔鬼可能是他遇见过的最可怕的敌人，龙王需要吞噬彼此骸骨与灵肉才能做到的交融，在路明非身上居然完成了如此高重合的复刻，即使这种融合并不完全，可那元素流寂静，令一切领域崩溃的纯粹的王域却宣告了这份权与力的正统。</p>

为了诞生这个魔鬼，路明非付出了什么？交换了什么？这种力量不可能没有代价，他本该是作为对准龙王的锋芒和底牌，结果到头来却对准了自己。</p>

造就这一切的原因有许多，但林年不会逃避其中自己的罪责，无论路明非的那份憎恨有多么沉重，怒火有多么滚烫，他都会把对方拦下来，正面地承受这一切，做一个完整的了断，最后解决这摊子事。</p>

燃烧的大地上，林年和魔鬼已经拉开了厮杀的架势。</p>

魔鬼手持傲慢荡在身后，双手架势大开，像是要拥抱什么，又像是要撕碎什么，龙瞳狰狞而可怖。</p>

林年将暴怒收到了腰间，右腿跨出一步碾踩在灼热的火焰中，头埋得很低，左手拦在身前将那无时无刻压迫而来的王域推开，右手紧握住嘶鸣的暴怒，仿佛遏住了一条即将出笼的狂龙咽喉。</p>

他们同时起速，同时冲刺，同时化作黑与白的光消失在空气中，随后在大空洞的正中央撞击在一起，掀起风暴与火焰，震碎大地与岩壁！</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