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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不废话嘛.
卫燃抽了抽嘴角,因塔那地方地儿大航班又少,那停机费恐怕也就比脚下这座机场的停车费贵点儿有限。
“不用等我了”卫燃拎着琴盒一边往下走一边说道,“你们回去注意安全。”
“既然这样我们就先回去了”
阿里里颇有些心急火燎的说道,那神态像极了路边违停的出租车司机担心会被警察贴罚单的模样。
好歹上次搭乘私人飞机回来过一趟,卫燃还算是熟门熟路的带着陈广陵一家按照流程过关入境之后,等走出机场的时候这才问道,“咱们接下来去哪?”
“这就到津门了?”陈广陵颇有些后知后觉的问了一句完全多余的,“合着咱们包机回来的?”
“我朋友的私人飞机”
卫燃微笑着解释了一句,不等对方继续这个话题便拍了拍拎着的琴盒再次问道,“咱们去哪?”
“哦!对!对对对!”
陈广陵拍了拍脑门儿,“洛象,快!快叫个车,然后问问你师傅,陶老爷子家具体在什么地方。”
合着你们这一家三口也没来过?
卫燃暗自嘀咕了一句,如今他能做的都做了,剩下的就看他们这一家人的安排了。
都不等陈洛象问清楚地址,陈广陵的妻子却已经雷厉风行的从包里抽出两张大红票捏在手里抖动着,轻而易举的拦下了一辆刚刚放下乘客的出租车。
“先上车”
陈广陵的妻子催着卫燃三人先钻进拥挤的后排车厢,她自己也拉开了副驾驶的车门做了进去,将手里的现金直接递给了司机,“先往市里开着。”
闻言,原本还因为一下坐进来这么多人想说些什么的司机立刻变的眉开眼笑,等四人坐稳了之后,赶紧踩下了油门。
不等身后的机场被沿途的建筑挡住,坐在中间位置的陈洛象也终于问出了详细的地址并且转达给了司机,而另一边的陈广陵也解释道,他们其实是在给卫燃打第一通电话之前大概一个小时才得到的消息,根本什么都没来得及准备,就买了最近一趟航班去找卫燃了。
好在,刚刚陈洛象从他师傅那得到消息,眼下陶老爷子的状况似乎还算是稳定,这无疑是个好消息。
只不过,当车子赶到目的地并最终踩下刹车的时候,车子里除了司机之外的四个人却有些大眼瞪小眼儿。
稍作犹豫,卫燃最先推开了车门,拎着横放在三人膝盖上的琴盒钻了出来,借着最后一缕夕阳打量着路边的建筑。
这是一栋带院子的三层小洋楼,一眼看过去,连建筑带院子估计能有个六七百平的面积。
只不过嘛
卫燃看了看周围那些漂亮的民国小洋楼,以及利用那些小洋楼经营的诸如咖啡馆之类的生意。
可再看看这一栋,估计能有差不多两百平的院子里除了一颗掉光了叶子的不知名大树之外还在院子里贴着院墙搭建了一排矮小的铁皮房子上,其上分作几间,分别挂着诸如“香烟饮料”、“嗡儿嗡儿糕”、“煎饼馃子”之类白底红字儿手写招牌。
这还没完,在这小院内侧的红砖墙上,还挂着个同样白底红字儿的木头板,其中用漂亮的大字写着“便民商店,理发9圆一位。”的字样。只不过很明显,那个红色的数字“9”,似乎是用“7”修改出来的。
让视线继续往里,那栋三层小洋楼虽然外表看着还算不错,但那两扇带窗子的木门里面,看起来却格外的昏暗。
“应该是这儿没错吧?”
就在卫燃打量这栋建筑的时候,陈洛象也嘀嘀咕咕的走到了门口,举着手机和门垛上钉着的门牌对照了一番,嘴里还嘟嘟囔囔的念叨着“没错啊”之类的散碎言语。
好在,就在他准备敲门的时候,那扇通往建筑内部的木头门也被人从里面推开,紧跟着,一个看着能有六七十岁,但身子骨似乎格外硬朗的老爷子也从里面走了出来。
“师傅!”
就在卫燃暗暗打量这个一脸和蔼但却难掩悲伤的老人的时候,陈洛象也喊了一声,同时长出了一口气说道,“还真是这儿啊,我还以为找错了呢。”
“就是这里没错”
这老爷子的普通话带着卫燃无从分辨来历的地方口音,但他在和陈广陵夫妻点头致意之后,却主动朝着卫燃伸出了手,“这位想必就是卫燃先生吧?这次给你添麻烦了。”
“柳老先生说笑了,能有机会见陶老爷子是我的荣幸。”
卫燃放低了姿态和对方握了握手,他自然知道对方姓柳,这事儿很早之前他就听陈广陵父子提起过。甚至他还知道,这老爷子不久之前还差点因为几块破木头缠上官司呢。
“洛象这孩子要是有你一半聪颖我这老头子可就省心喽!”
柳老先生用开玩笑的语气夸赞了卫燃几句,在打破这略显凝重的气氛同时也朝着身后的小洋楼抬了抬手,“陶老先生时间不多了,卫燃,我托大把你当成和洛象同辈的孩子,所以就不和你瞎客气了,你受累辛苦辛苦,去陪陪陶老先生吧。”
“应该的,应该的。”
卫燃赶紧应承了一声,不着痕迹的和身后的陈广陵夫妇对视了一眼,这才拎着琴盒,跟着柳老爷子走向了那扇带着厚重岁月痕迹的朱红色木门。
只不过,让卫燃诧异的是,当他走上台阶穿过木门的时候,却发现这栋小洋楼完全就是金玉其外败絮不,它的外面甚至都算不上“金玉”,但它的里面却是实打实的败絮。
进门一楼经过的几个房间,有不少地方墙皮都脱落了,满是灰尘的地板上根本没有任何的家具,反倒散乱的堆着各种似乎已经过期的日用品和一些金属货架。
在唯一一间看着还算干净的房间里,仅有的摆设却是一面固定在墙上的大镜子以及两把老式的理发椅子。在这房间的角落,竟然还有个充当脸盆架的老式煤球炉子。
跟着柳老爷子继续往里走到通往楼上的楼梯口的时候,这里竟然还安装了一个推拉式的防盗网门。
穿过这道锈迹斑斑的防盗门,柳老爷子一边往楼上走一边挑着大拇指低声说道,“这小洋楼儿是陶老先生的姑姑留下的,那位当年可是小白楼的名角儿。”
“这楼怎么”
“嗨”
柳老先生叹了口气,停住脚步摩挲着脱漆的木头扶手感慨道,“老陶这辈子太受罪了,年轻的时候落下不少的病根,小二十年前的时候,他那身子骨就扛不住北方冬夏的天气了,索性就被我带去了扬州住着。
这小楼的一楼和院子也租给以前的朋友开了商店和那些早就不让营业的小摊。每个月的租金就是老陶的退休金。”
“所以当初他准备拿出00万买”
“他那一身家当,最值钱的也就这套破房子了,就这还是他四十多年前正春风得意的时候,花了大价钱赎回来的。”
柳老先生自言自语般的唠叨着,“老陶就是在这房子里出生的,这漂泊大半生又回到这里也算是落叶归根了。走吧,小伙子。”
说完,柳老先生再次抬起脚,一个台阶一个台阶的走上了二楼。
相比仿佛仓库一样的一楼,这二楼多少好了一些,最起码看着要干净而且暖和了不少,而且在楼梯口,还加装了一个看着很有年头的铝合金推拉门。
穿过这道装着毛玻璃的推拉门,卫燃在柳老先生的引导下走到了一间挂着棉帘子的卧室门口。
“去吧,去陪陪老陶吧。”柳老先生亲自帮着卫燃撩开厚实的棉帘子说道,“我带他回来的急,这里也没有好好打扫过,就收拾出来这么一个房间。倒是让卫先生见笑了。”
“您客气了,陶老先生的身体”
“老了,单纯的老了,去医院也是受罪,他都百岁了,到今天整一百岁。”柳老先生指了指不远处摆着的一篮子寿桃儿低声说道,“唉进去看看他吧,他睡着之前,可一直念叨着你呢。”
闻言,卫燃这才抬手,用指关节在略显陈旧的木门上轻轻敲了一下,接着又轻轻敲了两下,并在稍等了片刻之后,这才缓缓推开门弯腰钻了进去。
这间卧室倒是出乎预料的宽敞和温暖,那面落地窗也正对着外面院子里的一小片花坛。
如果是夏天的时候,他甚至能想象的到,院子里那颗大树的树荫肯定会笼罩过来。
只不过此时,窗子外面那颗光秃秃的老树,却只是让这个额外开了两台电暖气的房间里愈发的死气沉沉——就像唯一的那张铁架子床上躺着的那个身材高瘦颧骨突出,但无论脸上还是手上,都长满了老年斑的老人一样,一样的死气沉沉。
轻声缓步的凑近了些,这张床一侧的床头柜子上摆着一台监测仪,另一边床头柜子上摆着的则是一台制氧机。而在这老人的枕边,摆着的却是一本摊开的相册。
轻轻放下手里的琴盒,卫燃小心翼翼的拿起那本相册翻开,映入眼帘的第一页,却是当初塞在幽泉的共鸣腔里的那张广陵散减字谱。
继续往后翻,出现的还有当初一同塞在共鸣腔里的那些写着诗句或者儿时涂鸦的纸团。
在这之后,却是一张合影,合影里的主角便是病床上这个高瘦的老人,他在拍摄这张照片时大概五十多岁的年纪,穿着如今看来过时的西装,在他的身后,还站着一个手里拎着二胡的小伙子和一个穿着旗袍,身旁架着一面小鼓的年轻女人。
这张照片里的这位陶老爷子脸上的表情可谓意气风发,颇有些一派宗师般的仙风道骨。就连这张照片拍摄的背景,似乎都是此时身处的这栋小洋楼,可越是如此,却和此时这房间里破败的模样以及床上那个老人形成了愈发鲜明的对比。
继续往后翻,接下来的一张照片,却是一个身穿长衫的男人背着一个琴囊,双手扶着一个同样穿着厚实长衫,面露彷徨之色的站在一处城门下拍的黑白照片。可继续再往后翻,这相册里却只剩下了一根似乎是琴弦的绳子。
没有抽出那根琴弦,卫燃将相册放归原处之后扫了眼床头柜子上摆着的那台血氧监测仪,又扫了眼另一边放着的制氧机,沉吟片刻后轻声呼唤道,“陶老爷子?陶老爷子?我把幽泉给您带来了。”
片刻的等待过后,床上的老爷子却并没有醒过来的迹象,下意识的再次扫了眼监测仪,卫燃左右看了看,索性盘腿坐在看着很有年头的木头地板上,取出幽泉搭在了自己的膝盖上,自顾自的弹起了《广陵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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