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往后十数日,韩浞除了勤修炼气之外,每日也是钻研先天太乙神数不辍。
未想到只不过一月不到功夫,竟然让他小有所成!
“这数术推演之学,最是耗费元神功夫,但反过来说,只要我元神强壮,神念充盈,那就能够推演得力!”
韩浞一边演练数术,一边心中暗道。
他乃是先天元神分化,比常人多出一道元神来,所以论起元神强壮与神念充盈,自然也比别人胜出太多!
甚至在修行了数术之后,韩浞时常都会猜测“难道就是因着这个缘由,我师许玄龄真人才非要将我收入门下,传下《先天太乙神数》的道法?”
可任凭他自家如何臆测,却也是不敢将这疑问拿到许玄龄真人面前去问了的。
左右是与不是,这些前辈高人都必然有自家的算计,远不是韩浞如今一个炼气还不到第三重的微末弟子能够企及的。
想得清楚了,韩浞自此便按下多疑心思,将心力全都转回到了修行之上。
……
要说这推演算计之学,其实就是修道之人观天地万象之变化,由此及彼,推古及今,然后明悟过去,知晓现在,探明未来的学问,其中关键的修行就只两门
一者为洞察透彻;
一者为算计精深。
以韩浞如今的境界,只论算计,倒是凭着先天元神分化异相,勉强能够任用。
但他却没有仰观天象的本事,因此若想寻得地脉,就只能凭借俯察山川地理的手段。
只是如此一来,韩浞就要来往大罗岭与天柱峰各处,观瞧山势,梳理地貌,才能以此为根基,推演出可能是地脉的所在。
不过凭借着新凝炼成天罡三十六变中“驾雾腾云”的雷篆符种,韩浞总算是有了飞腾托举的手段。
且这十数日里,已经在麒麟崖与天柱峰之间往来了数回,勘察了天柱峰附近方圆五十里的地势。
关于探寻地脉,也已经有了一些眉目。
“只是像这般,每每勘察地势都要上下麒麟崖,往来耽误工夫,耗费法力不说,还多有不便之处……”
韩浞不由想到,是不是可以索性暂且在天柱峰玄圃园中,觅一处院落修行,也就避免了他飞腾奔走的辛苦。
此想法一出,韩浞马上就去问了亦无邪。
这位师兄居所与韩浞仅只是一殿之隔,此刻也正在自家偏殿中炼气修行。
听了韩浞所请,亦无邪了然一笑,然后对自家师弟道“门中只说了外门记名弟子,非诏不得入玉虚宫,对于内门弟子却是往来自由,凭人高兴,没有约束的。师弟若想在玄圃园暂居,也不用去与谁招呼,只自家选了一处无人院落住下来就是!”
说到这里,亦无邪还又向韩浞提起了张清,然后讲道“其实张清在天柱峰也有一处小院,往日里就是在八景殿与天柱峰之间随意择一处修行。正巧如今他不在殿内,想来该是在天柱峰了。他对天柱峰熟悉,师弟可以去寻了他,让他为你挑选一处清静方便的小院岂不是正好?”
张清是自家的亲师侄,虽然韩浞如今才刚入门,二人算不上太亲厚,可到底有这么一层亲近关系在,打断骨头连着筋,倒尚算是个可以仰仗的人。
听了亦无邪如此说,韩浞也觉得是这个道理,便向自家师兄问了张清在天柱峰的小院所在,而后就告辞出了八景宫,施展驾雾腾云变化,下往天柱峰去了。
如今韩浞不过炼气筑基的修为,天罡三十六变虽然法术精妙,但他也发挥不出几成威力来,所以驾雾腾云之时,飞遁也并不迅速,只能勉强与凡俗奔马比肩。
就连之前见过的那三个童子,驾驭起遁光来也要比他快上不少。
足足飞遁了有一炷香功夫,韩浞才下到了天柱峰,张清的小院门前。
如今这些天柱峰上的小院,全部都是曾经的昆仑派外门记名弟子所建。
三千年昆仑道统,这些入不得玉虚宫的弟子来了又走,走了又来,更替了不知多少回。
是以如今这玄圃园中的小院,也就空出了不少。
不过说起这玄圃园,也算是一处灵草琼花遍布的人间仙境,比之世间那些名山大川不知要灵蕴多少倍。
能够在此处结庐而居,也算是不枉他们求仙一场。
张清的小院是在玄圃园往北,临近天柱峰绝崖。
小院四周都被他种起了一片翠竹,院中也是竹篱茅舍,清幽素朴至极。
“张清师侄可在?”韩浞隔了一道竹篱门,向院中问道。
话音刚落,就见里间茅舍竹门一推,师侄张清就从屋内走了出来。
见门口是韩浞,这清冷少年连忙快走几步,来到门前迎了。
见面就躬身稽首一礼,口称“师叔”。
韩浞见这师侄太过客气,每每见面都要行礼,便放轻语气向他说道“你我年岁相当,我占了个辈分,成了你师叔。但不论入门年久,还是道行修为都远不如你,被你这一一恭敬来去的,当真是好不自在。”
说着,韩浞他自己先放下了仪态,袍袖一挥,也不和张清客气了,大步朝前就往屋内走去。
边走口中还便说道“从此,我也不假做客气了,你若愿意,也就不必故意谦恭,只把我当了……自家亲叔父便可!”
说着,韩浞还朝他故意显露了一丝放浪形态,而在他身后边跟上来的张清却不禁有些目瞪口呆。
张清倒不是惊诧韩浞那一丝故作的放浪,便是韩浞这一番作态他也看得出来,毕竟他虽然修道资质不高,但人却是十分聪慧的,只不过寻常也是少言少语,所以没有显露出来罢了。
真正令张清感到惊奇的,其实是韩浞所说的话。
自家亲叔父?
按理来说,此时不应该说是“亲朋”、“故旧”之类的么?怎么又牵扯出“叔父”的事来了!
话说……自己的叔父长的是甚么模样?呃……不记得了!
不对,自己有叔父么?
……
只因为韩浞这一句不循常理的说话,张清心头不由闪过了十数个疑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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