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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胡子顿时就明白了,乌司藏从格桑梅朵身上看出了些东西,但是他怕当着面说出来会引起对方的不安,单独让格桑梅朵回避,又会引起她的猜疑,所以才把她和李能一起请了出去。
“她怎么了?”
“她的心里有一些东西。”乌司藏道:“很沉重的东西,她可能自己不知道,但这些东西在不断的膨胀,如果她解不开心里这些东西,让它一直存在下去,迟早会把她压垮。”
“后果是什么?”小胡子的心像是被什么东西揪了一下,他知道乌司藏在说什么,说的肯定是格桑梅朵心里那颗种子。
“她也许不会死,但一定会疯掉。”乌司藏摇摇头,说:“对于这些,我无能为力。”
小胡子的眉头皱了皱,对于格桑梅朵来说,这是个很矛盾的事,但是没有任何人能帮她。她在巧合之中被藏入了这颗种子,成为唯一一个可以解开察那多遗言的人,然而这些遗言非常非常的重要,关系到末世预言,所以不到非常安全的特定环境,格桑梅朵一直要背负这颗沉重的未解种子。
“这个过程,大概会有多长时间?”
“我不知道,只能感觉出这么多,而且......”乌司藏有点欲言又止的样子,在晋普阿旺的催促下,他才继续面朝着小胡子说道:“我有一种预感,这个姑娘,会对你不利。”
小胡子的心随着这句话咯噔一下,这已经不是第一次听到类似的话了,晋普阿旺在刚刚见到他们的时候也曾经说过。如果放到很久以前,沉默寡言却年轻气盛的小胡子可能会对这种话不屑一顾,然而他已经三十多岁了,经历了很多常人没有经历过的东西,他已经隐隐相信,这个世界上有一种叫做“命”的东西,很玄妙,也很残酷,所有的人都是沿着命所铺出的路在走,没有谁可以避得开。
“好了好了,乌司藏,这也只是你的预感,你这个老头子,年纪大了,应该多想想怎么才能让自己的身体结实的和牦牛一样,而不是乱预感这些。”晋普阿旺显然不愿意让小胡子背负太多暂时不可预见的压力,他岔开了话题,说:“乌司藏,跟我们说说那块金属长条的情况。”
“好吧,我年纪大了,和喇嘛说的一样,有时候的预感其实和胡说八道一样的。”乌司藏太了解晋普阿旺了,看着晋普阿旺打岔,也跟着安小胡子的心。
“不要紧,有的事,我相信。”小胡子觉得会有“命”这种东西,但他也觉得,命,不一定完全躲避不开,比如说他的弟弟,如果小胡子不出现,他的弟弟的命将会很苦,然而就是小胡子出现了,无形中逆转了很多东西。
乌司藏休息了一下,就开始说金属长条的事,当时他赶到那个来自内地的土爬子身边时,对方差不多咽气了,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乌司藏尽了全力,但救不活他,所以这些情况都是容嘉转述的。
土爬子在和容嘉絮絮叨叨讲述这些之前,好像经过了一场激烈的思想斗争,那种情绪和表情很奇怪,显得非常为难,显然,连土爬子自己也知道自己活不久了,必死无疑,就如同一个人千辛万苦找到了一些东西或者说洞察到了一些秘密,他活不下去,不愿意别人拿走他的东西和秘密,却又不甘心东西或者秘密继续沉寂。
这是一种非常矛盾的情绪,最终,那个人还是把事情说了出来。当时他已经看出来容嘉是个没胆识也没见识的村汉,然而附近没有别的人,他无从选择。而且在说这些的时候,他想让容嘉把这些消息传给一个人,不过根据当时的情况,土爬子显然害怕说了这个人的姓名和地址之后会暴露对方,就在这种犹豫不决中,他讲述了经过,但是至死都没说出要把消息传递给谁。
可能在那种情况下,任何人都是非常为难的。
土爬子确实是从内地来的,至于原因,他没有说。尕耶河的流向自西向东,然后汇入雅鲁藏布江,在漫长的时间长河中,这条河和黄河一样,改道过几次,有的老河道至今还可以找到,而且雅鲁藏布江流域降水量比藏区其它地方充沛的多,老河道在每年雨量最充沛的时候,会积一些水,但是流不动,在河道最低洼的地段形成类似水潭的水洼。
这种水潭的水质差,一般也没有鱼,土爬子还有两个同伙,他们不知道从什么地方来,但是直接就到了距离容嘉村子大概十几公里外的一条老河道附近。这三个人显然在来之前就知道要和水打交道,不过他们带不动全套的潜水设备,只有很简单的潜水氧气瓶和脚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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