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玩具被抢,小娃娃哭声破了天,闻着那哭声,小妇人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原已生娃,三步并作两步的将那孩子一把搂住,双眼恶狠狠的看着手半悬于空中企图想要拥抱那孩子,安慰那孩子的顾泣,诘问道,“姑娘也这么大了,怎么还好意思欺负一稚嫩孩童么?”<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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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着帽笠,那妇人倒是没认出她就是顾泣,她也乐的不做一回顾泣,收回手,耸了耸肩,很无辜的指着那水面上仍冒着细烟的烟花篓子解释道,“我没有欺负他,你看,那烟花篓子火都没熄呢,他这样小的孩子拿着万一再伤着怎么办,我只是扔了那篓子,没有欺负他。不信,你可以问问他。”<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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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弯下腰,将头伸到他面前,隔着帽笠眨巴了几下眼,逗着乐的问道,“小娃娃,你和你娘亲说说,方才,姐姐欺负你了么?”<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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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娘亲怀里的娃娃渐渐止了哭意,手舞足蹈的要挣脱开来,却一个不小心掀了她的帽笠,精致姣好的又倍花心思打扮的容颜就那样出现在所有人眼里。<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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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刻,一个个都屏了呼吸,等着那个小娃娃回答,娃娃盯她瞧了好一会儿,张口刚要说些什么,却被那夫人搂着退后几步,妇人失了态,对着她噗通一声就是跪下,而后是结巴似的哆嗦唤道,“长,长,长安郡主?你,你是,你是长安,长安郡主?”<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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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嗯”了声,点头应道,“是,我就是长安郡主。”<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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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已经止住哭意的娃娃,在听的“长安郡主”四个字后瞬间又啼哭不止,顾泣听得有些头疼,但又想将一切都说个清楚,只好弓着腰凑到他面前,耐着性子柔声的接着问道,“小娃娃,你倒是说说看,姐姐我方才,可有欺负你?那烟花篓子,可是你半路捡的?姐姐是不是怕你伤着才丢了你的烟花篓子的?快,和你娘亲讲讲。”<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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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岁的娃娃连话都说不利索,却能毫无迟钝的扯着谎,说,“是,是你,就是你欺负的我,你,你是坏人,阿娘说,阿娘说,唔,”小娃娃的嘴叫他阿娘一把捂住,妇人抱着孩子就是磕头,一个头接着一个的碰地,“砰,砰”声刺入顾泣的耳。<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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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郡主饶命,郡主饶命啊!是妇人无知,是妇人没管好自己的孩子惹了郡主,郡主饶命啊!妇人不想死,郡主,郡主就放过妇人与孩子这一次吧!”<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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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泣没理会那妇人,踱步再次凑近了那小娃娃,端着微笑,柔声细语的接着问道,“你阿娘说什么?可能同姐姐说说?”<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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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呸,”小娃娃的痰稳稳的落在了顾泣那娟秀长袍上,她神色一变,却很快调整好依旧笑着看他,“这些,都是谁教你?”<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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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娃娃的手来回的捶打她,口里,喃喃不清的是,“你个坏人,你是阿娘说的坏人,你走开,离我阿娘远点,我讨厌你,你走开。呸,呸,呸”接连又是几口水痰朝她袭来。<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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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扯着那衣袍看了好几眼,挂于嘴角的笑再也撑不住的落下,贝齿上下合了合也不知要说些什么,良久,点着头转身的离开了那地,头也不回。<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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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郡主!郡主,”丰晏看见烟花赶到时,见到的正是顾泣的这副模样,双眼空洞无波的坐在船边,嘴角却依旧依稀挂着那抹似是而非的笑,无人知她在笑什么,也无人瞧见这笑会觉得欢喜,“郡主?”丰晏沁润了眼眸,探着手想摸一摸她却又不敢碰,她那样坐着像极了个易碎的琉璃娃娃。<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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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丫头?顾丫头!”扈席见状不对执起她的手便摸脉,摸了通透也只得个她无事的结论,可,她抬眼看她,觉得如今的她实在不算无事,再次出言道,“顾丫头,那些人的话在意什么?你是第一次听见么?这么在意做什么!丧丧气气的你这是要砸我的招牌了?”<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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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泣的眼眸微动了动,修长的睫毛也沾了水的扇了扇,良久,她扯过丰晏的胳膊,一个侧身将自己整个脸埋在了她的胸口,蚊声撒娇道,“丰晏,有人欺负我了,他们说了好些我的坏话,那些话,我听了真的很难过,我以为可以不难过的,但,但好像,好像不行,丰晏,丰晏,,<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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丰晏,我真的是瞧着那烟花篓子冒火星的,我是怕伤着了那娃娃,可,为什么,为什么就是不信我呢?我没有欺负他,真的没有,真的没有啊!”<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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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夜,埋在她的怀里,她哭的很大声,像压抑了很久,终于抑制不住的洒脱,泄洪而下,溃不成军。饶是丰晏和扈席怎么哄,都无用。<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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哭的累了,便大呼着气,丰晏忙给她梳着背,理着气,良久,她喘了喘,恢复平静道,“一个教不好孩子的母亲,还配做母亲么?择个济孤苑把那孩子送去吧!<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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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于那妇人,长安城这周遭百里之处,我顾泣是不想见了。一个个的,不是怕我么?那便躲远点好了,你说对吧,丰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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