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刑部侍郎临阁被一把锃亮的钢刀逼向了自家院落的墙角,来人左臂受了伤,只有简易的包扎,浑身湿透了透出浓郁的血腥味,不过他并没有慌,常年纵横刑部,什么没有见过,他按下心绪,不一会儿就从钢刀的钢印上察觉了来人的身份。
“将军?”他老态地一声,来人便放下了刀。
“你是哪位将军?”
来人开口了,声音沙哑且透着疲惫:“琮国武将第三位,安淮峙。”
安淮峙在干燥温暖的小厢房里摘下了蒙面,脱下了湿透的衣衫,蒙面下的那张脸在烛光里变得清晰,他眉目里是粗糙硬朗略带张狂的英气,一条细长的疤痕自眉心延展到左脸脸颊,可怕地贯穿了整张脸,可琮国上下没有人不知道他的赫赫功勋,他是将门之后,是名门肱骨之臣,却在两个月前锒铛入狱。
宰相穆谨止上书诬告他谋反,他继而被抄了家押入天牢,妻儿一夜之间人间蒸发杳无音讯,正当他毫无头绪之时,王君来到了天牢,带了好酒好菜,说是来看他,与他一夜畅谈之后,留给他两道密旨。
一道是给他的任务叫他去杀了琮京城外北子村中一家普通农家。
一道是许给他的承诺,以寻着了他的妻儿子女,完成任务便送他全家出京。
“朝堂众人逼迫寡君立威,寡君想要偏私于你,却毫无办法,只得先将你下狱,再暗自送你一家离京,此这一事,是寡君的心病,还望你替寡君完成,算是最后的尽忠。”
王君句句诚恳,却容不得他有任何犹疑,末了,他只能答:“臣遵王君御旨。”
接下来的一切处处皆透着不寻常。他赶到时杀了农夫夫妇,却没有找到孩子,正一头雾水,后窗上一个女子越窗而入,他与那女子缠斗在一起,对决激烈,那女子在武艺上显然造诣颇高,一手剑法令人眼花缭乱,甚至令他决出些许熟悉的意味,她是将门之后?但剑法之伶俐又让他改变想法。是江湖中人?可招式却透着贵气。
安淮峙最终以一招素系链险胜,“素系链”是他安家的独门绝技,以简洁精细著称,一招下去,划开对手的内腕筋脉放血,只留下细长的血红色的伤口,宛如花灯节女孩手上的素红手绳。
而他离开农舍之后之后遇到了枭使军
安淮峙在床沿坐下,这一刻只觉得每一件事在脑海里都变得愈发模糊,像一团迷雾,但毋庸置疑的是,危险逼近,也预示着迷雾将要解开了,这是黎明前的黑暗,只要解开一切,他就可以活下去。
那女子似乎对京城风云了如指掌,她是对的——临阁是先帝留下的老臣,是当下最为可靠的人,多少能保他几天,让他再做打算。
云心提着剑匆匆进了古合清的寝阁,小侍女竺锦从旁的小榻上披衣起身,点亮了灯。
“姑娘,宫里传话的来了!”
古合清掀起帘子,火光打在她的脸上,柔和明丽的五官,一双圆润的杏眼正渗透出丝丝凉意:“来的是谁?”
“穆相,还带了长孙大人来。”
古合清嘴角一弯,脸上闪过一抹冷笑:“他们还真是用心了。”
“我方才已经按姑娘说的回绝了,不出姑娘所料,穆相非要见您。”
“那就见吧。”
穆谨止喝下了两壶茶,等得实在有些烦躁,一屁股坐在椅子上只想骂娘。他转头看看候在他身侧不发一言冰冷面像的长孙俶行,更为急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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