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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半日的绵绒春雨,将盛京城内才预热起来的市井气息渐渐打散。
这一日彻底放晴,碧空如洗,清新湿润的春意一夜之间催生出盎然新绿,街道上环佩车马游人如织,都道这一日净慈寺的香灰久积弥厚,实乃福沃,是适合祈福的好去处。
皇宫罗殿的玉皇弥罗阁内,置于高案的香碟中才落下薄薄一层新灰,作为历代只聆听皇室宗亲的祷告的殿阁,并不存在冗杂香客前来踏足,所以薄薄一层香息,方已成韵调。
皇帝伸出黑金色的广袖在香烛上微一挥摆,负手于身后,转身对上皇子清冽的眸子,顺带暼扫一眼。
储君不衣明黄,男子衣着黄檀色的贴里,交压在对襟内,衬得他颀长挺拔的颈柱,应是如藕玉一般孑立。
这个仓皇中承接了储君冠冕的皇子,与政事的磨合日趋熟稔,也在他这个父亲刻意给予的严苛考验中,淬炼得愈发有模有样。
先太子还在世时,他放任他这个嫡次子浪迹在疆场不闻不问,冷待非常,而相处下来直到现在,他由沉躁到忧心再到满意,才越来越觉得,原来下能当戎马倥偬,上能游刃于政奏,才是一个名正言顺的储君该有的模样。
望着贺韵燃香的背影,皇帝笑意更深了。那昨夜发生的一件趣事,便再自然不过地含在了他的嘴边。
“昨晚深夜,荣升的主事贾风进宫,把他捕捉到潜伏在荣升的细作交到朕手里,又向朕透露了些许口风。”
按理说一个商贾小民怎么会有进宫的资格,更何谈面圣?然而贺韵对这些并不在意,只蹙眉,道:“父皇就信?”
皇帝无谓地笑了笑,看了贺韵一眼,“他胆敢行此冒进之举来叩请面见朕,估计是怕就算他有心举报,途中也可能会被人压下。”
话及此,昨夜的场景在皇帝的视角再次浮现。那人肃穆跪地,锵然垂地的头顶上露出不少斑白银丝。
“这件事说到底,还是与小民祖上老太爷的故交有关,鉴于干系牵扯太乱,眼下公事趋紧,暂不作浪费唇舌搅扰陛下。”
谁家没几个上不得台面的陈年破事?况且他若真想知道,也犯不着在这殿里为难眼前人。皇帝从善如流,由着他把话讲完。
贾风稍稍顿了下,再拜,又道愿以他票号的半数身家充入公中作保,请求圣上相助,直接彻查荣升那支最后卸下贡品的队伍在途径睢阳时,接触过的可疑门户及个人。
那个老成的声音诚恳又恭敬:“其中必有端倪。”
那贾风担心他的举证被什么人压下再生事端,直接找到了皇帝跟前,贺韵听了偏了偏头,觉得有些想笑,笑这荣升的主事委实不地道了些,他何不干脆直言,直接指着皇帝道,陛下,您所谓的高官忠臣们暗结私交,蠹虫钻的千疮百孔连我这个商户小民都看的清清楚楚,您的爱卿我属实信不过,所以——
所以就有了夜半三更不睡觉跪在冰冷殿砖上为自保而献出半副身家的贾风。
但揶揄归揶揄,贺韵也分得清,若非仓皇紧急,贾风也不至于做出此等看似自乱阵脚的事情。
个中冒失,好在眼下的皇帝心情不错,并未有计较之意,但贺韵并不知道皇帝此刻的愉悦全仰仗他本人。
只是到这时,皇帝的语气却明显滞缓了下来,皱起的鼻梁骨根上有丝丝皱纹隆起。
“早在一个月前,朕派出京城盯梢的禁卫也已然回宫,向我禀告了缉查进展。”那个贾风交上来的细作,人已经被他交给了京兆府看审,但拷问的结果貌似也不是很重要了。
贺韵深知,当父皇神色不喜但语气松缓时,往往预示着很多事情已经盖棺定论,天下人只要坐等结果便好,最快明日就能尘埃落定,他唯独讶异的是,父皇派出的禁卫难道竟是金吾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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