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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闻凤生说起,傅小兄弟与这碧月宫似有仇怨?”
甄华给晏诗夹了块肉,顺嘴问道。
“嗯,”她点点头,“多谢。”
“我也不知因而招惹了他们,似乎想要杀我灭口。”
“竟是这般,”甄华若有所思,忽而道,“你这谢来谢去的,还怎么说话。再说我这模样算什么大侠,看年纪,我比你爹长几岁,你又救了周岁,若是不嫌弃,叫我世伯吧。”
“皮囊不过外物,行走于世还得看心,仗义行侠便是侠了,甄世伯又何须自伤?”
甄华浮起一抹笑,显得颇为复杂。“你说得对,不过是皮肉罢了,有什么舍不得的。”
“想必你也好奇,为何我要带着面具。”
晏诗望了望那颇为秀雅的纹路,没有否认。
“同我的声音一样,被人毁了。”
她心中悚然一惊,虽然隐隐猜到,听得他亲口说来,却仍旧唏嘘不已。杀人不过头点地,什么仇怨,非得如此?
“是什么人干的?”
“是什么人,你难道现在还猜不出来么?”
“碧月宫?!”
晏诗脱口而出,震惊不已。不曾想凤生口中的交过手,结果竟是如此的惨烈。
“是他们……为什么?”
“他们这些人行事,哪有什么理由。不,他们根本不是人!”
“不是人?”
“呼……”甄华一口酒猛地入喉,微微偏头,藏起右半张脸,颓然靠在椅背,“这些经年旧事,我本不愿再想起,也从未与人说。反正结果已经摆在眼前,一开眼,一开口,便都定了。”
“可是听说你们也碰上了他们,穆王爷又立下了一年之期,我这才请命过来。为你们,也算是为我自己,了却一桩心魔。”
“多谢甄世伯。”
甄华长叹一声,徐徐站起,“年轻时,我同你和周岁凤生一样,希望荡平所见不平事。”
“曾听闻西域蛮族碧月宫崇拜月神,教令苛刻,行事乖张,有活人祭祀的风俗。就说了些话,大抵是若落入我手,必倾力铲除,还西域青天之语。也许便是那时惹下的祸端。”
“路边听闻,哪记得随口一语,回头便都忘记了。岂料后来我便开始遭到蒙面人的追杀。”
“起初我以为是之前的仇家,直到中了蛊,才知对方竟是碧月宫之人。说要罚我对月神不敬之罪,按律将我声音容貌尽数毁去,以警后人。”
“他们竟敢如此!”
晏诗想起那日毒蛇一般令人咋舌的奇异武功,如蛇信般吞吐的幽芒匕首,阴冷之感复又升起,连这冒着热气的烧酒也压不下去。
“奈何我武功不济,为人所制,待我醒来,以为他们终究惧我中原武林,没成想,一照镜中,竟成了这副样子。”
甄华以手敷面,颤抖着,又不敢触碰,似乎那疼痛还在。
“当日我郁愤难平,心有不甘,心想这碧月宫如此霸道,西域蛮族也横行我中原武林,为祸人间,怎会无人痛恨。此等魔教该当合众之力围剿除灭才是。若能找到同对方不对付的门派,我也好加入他们,为自己报仇!”
“那结果如何?”晏诗关心道。
“呵呵呵,呵呵呵呵……”低低的笑声自指缝间漏出,似颠似狂,嘶哑可怖。
晏诗不解他为何突然发笑,却觉这笑声充盈讽刺悲愤,摄人心魄。
待笑声既止,静默倏然而至,反更觉压迫。
“谁知竟是我太过天真,这偌大的武林,偌大的中原,偌大的乌金国,竟无一门一派想要对付这碧月宫。人人要么不晓,要么闭口不谈,皆只道蛮族该杀,却根本怠于行动。”
“什么西域之遥,山深路险,况又封门闭户,不常出外,任其自灭天收。我看他们根本就是觉得无利可图,眼馋对方巫蛊术,又怕损失人手为他人做嫁!”
晏诗默然以对,先前她便想到了人无利不起早,若非她早知对方同她是不死不休之局,只怕自己也不愿倾其全力,冒险挥动什么正义之剑。
“如此这般,你说我还有什么可想?只怕终其一生,复仇无望了。于是心如死灰,一度自毁。”
“以七星剑派的实力,当年应远胜如今,碧月宫如此狠毒,即便善蛊,以贵派的百年积淀,也有胜机,缘何……”
甄华自嘲一笑,“当时,我还未加入七星剑派。空有一腔抱负罢了。”
“是艾师兄见我一心求死,才让我入山修习,解我心魔。”
“原来如此。”
“可惜,即便如此,我也没有对他,和门派上下说起。”
“这是为何?”
“因为,我认了。”
甄华面上浮上一层悲戚,“这就是命吧。”
“天下之大,悠悠众口,偏偏是我,偏偏在那个地方听了一些话,又说了一些话,偏偏叫碧月宫的人听见,不是我命里遭此一劫,又是什么?”
听闻这颓丧之语,晏诗想说些什么,却又不知从何劝起。力所不能及之事,若不归咎于天,人还怎么活呢?换做是自己,莫名跑到这书里,替这同名同姓同样貌的晏诗经这一世,岂不也是一样的么?
“师兄他们不是没问过,我的伤是何人所施,我却从不说。不愿说,也不能说。”
“那时的我,已经明白为什么没人愿意对付碧月宫了,你想,以七星剑派之见识广博,会没有听过这个名字么?我说与不说,结果有什么不同么?既救了我的命,又何苦叫人为难,不过再自辱罢。”
“前辈……”
言谈酸心至此,晏诗有些不忍。
“嗬,无事,”他抬手拭了拭眼眶,“已经很久,噢不,从来没有人让我像这样想起这些。”
“勾起前辈的伤心事,是傅羽搅扰了。”
甄华摇摇头,“你知道为何艾师兄都要避出去,并不是此事有多隐秘,这么多年,他们定也能猜出几分。”
“只是我不说,大家怜我苦心,更是对我爱护有加。我也原本打算就这样,将此事当做一场噩梦,永不再提起。年深日久,心中最后一点怨怼也消散了。”
“碧月宫当日既能以一句之过毁声夺貌,足见其心胸狭窄记仇,又善于蛰伏隐忍,若我是一派之长,要我为了一人去折损数十乃至百人,也许我也不会这般选的。”
“甄前辈身在苦海尚能体谅他人难处,一片丹心,远胜世间莺声月貌。”晏诗感慨道。
甄华难得展颜,笑了笑,脸上郁气略微散去。“啊……千日做贼易,千日防贼难。这个道理我还是晓得的。一条毒蛇,躲在西域不出,我们又何苦招惹他来哉?”
“可谁曾想,竟让我有生之年,再一次听到这个名字。”他陡然隐隐激动起来。
“说了这么多,你是否依旧坚持,要铲除碧月宫?”
“不瞒世伯,此前是私仇,如今听完您的经历,此行更是多了公理正义,不仅必当行此,且势要功成!”
“好!有志气!比我强多了。”
甄华捏紧拳头,“以你的武功,和穆王爷的势力,若真想对其动手,事定有可为!我在山上时便有预感,若错过了这一次,恐怕再也没有更好的机会,能让我看到它覆灭的那一天!”
“于是我才自请出山,前来助你一臂之力,虽不能陪你前往,却也好让你们对他们多些了解,增加胜算。”
“世伯放心,有你们相助,我一定能铲除碧月宫,替你报仇!”
“好,好!”甄华未遮的脸上泛着华光,重又坐下来,冲晏诗道“说起来,想必你也是不小心得罪了他们,才招致报复。”
“可我不知,自己什么时候开罪他们,若非前几日,我从未听过碧月宫这名号。”
“碧月宫之人本就视我国人为仇寇,有事出外之人又势单力薄,行踪隐秘也合乎情理,且小肚鸡肠,以敌视眼光,自然看什么人说什么话都像是对他们不利,自然怀恨在心,伺机报复。”
“这碧月宫拜月神为尊,乃是西域巫耶族的教宫。其门规森严,教律严苛,除特定之人外,一般不许人擅自外出。更在出入外头的山路上设下许多阵法陷阱,以防止外头的人进去。”
“不仅因为他们本就固步自封,更因着先皇当年对西域出兵的缘故,对我们具有极大的敌意。一旦同外人有什么联系,便视同叛教,施以火刑。更别说同外边的人结交。”
“传说他们用活人之血祭祀,婚姻大事两家说了不算,得报碧月宫批复。因此曾导致过有人外逃,才被人得知。”
“不过也别以为逃出来便是好,凡是有违教律的,无论逃到何地何地,都会被其列入必杀名单。不管过了多少年,都不会放弃。”
“对自己人尚且如此,更别说对我们这些外人。即便当时打不过惹不起的,事后也面临着不知何时到来的报复,且往往连本带利的追索,疯狗似的,也难怪没人愿意招惹。”
“等等!”
晏诗忽而想到一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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