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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看着桓哥儿被刺激的又要发病,柔嘉更加愧疚,顾不了许多也不管他的命令转身就要过去安慰。
可她还没走远,身后就传来一声冷斥“站住。”
柔嘉脚步一顿,并不理他,仍是前。
可还没走两步,身后却忽然又多了一声茶碗被重重放下的声音,声音震的整座殿仿佛都颤了一下“朕叫你站住。”
“你这样惯着他,迟早会毁了他!”
皇帝声音前所未有的严厉,像是一道惊雷劈在了她身,柔嘉登便止了步,像是忽然有些清醒了过来,看着缩成一团的萧桓心情格外复杂。
皇帝见她停了步,这才起了身走到她旁边,稍稍放缓了语气“人都有劣根『性』,孩子也是。他只是胆子小不会说话而已,脑子又没什问题,他道你对他好,无论做了什你都会原谅他,所以他学不会控制自己,只会一次次更加严重。像这样的孩子你就该让他好好吃一次苦头他才会长教训,道不能无底线地依靠你。”
柔嘉尝不明白他说的话,她只是实在狠不下心罢了,当初刚进宫她在这宫里连个能说得话的人都没有,旁人一边敬着她,一边又看不起她,直到桓哥儿出生,她才有了一丝被需要的感觉。
后来母亲去,若不是桓哥儿还在,她约也跟着去了,他们感情极深,她没办法对一个生病的孩子说任的重话,更下不了手,这才将人带到了这太极殿,找个能压住他的人来管教。
眼下被一点醒,她闭了眼,努力不去看瑟瑟发抖的桓哥儿,任凭他发抖,尖叫,硬着心肠转了身回去。
可皇帝看着下面尖叫哭闹的孩子却一脸淡定,似乎这种事情见的多了,甚至径直批起了奏折,一转头看她还揪着帕子站着的样子,又将茶盏推过去“替朕沏茶。”
柔嘉被他一打断,思绪才没那凝在桓哥儿身,颤着手拎起了茶壶。
她尽量控制自己不去听,不去看,可那声音却无处不在地钻进她耳朵里,听的她手腕微微发抖。
为了转移注意力,柔嘉努力保持平静,随口问了他一句“皇兄,你为什这明白,你难道也见过类似的病症吗?”
皇帝拿着茶盖撇了撇浮沫,似乎觉得不值一提“这宫里的疯子多了去了,日子久了自然就不在意了。”
宫里哪有什疯子,柔嘉进宫这久也没听说过,可眼下看着他微沉的神『色』脑海中忽然浮出了今日五皇子的事情。
萧盈不也是这样吗?柔嘉记得她刚进宫,萧盈的脾气似乎还没有这顽劣,是最近这两年一点点的严重的,有候歇斯底里的可不是就像个疯子吗。
她粗粗一,看眼前神态自若的人,忽然有了个胆的猜,他明明道这样放纵下去萧盈迟早会闯祸,却并未出手管,难不成是故意把他养废了吗?
可这不是他的亲弟……
一到这里,白日里那张眼白多,眼黑少,看着有些叫人不舒服的脸又浮了出来,柔嘉突然有些不确定。
低头看眼前的人,姑且不论人品和强迫她的那些事,单看样貌的话,他生的剑眉星目,棱角分明,一派帝王之气,身材亦是皇族里一贯的高,丝毫不见任颓靡委顿。
她认真将这对兄弟比了比,脑海中忽然生出了一个离奇的念头——他们看着竟是一点儿都不像兄弟,甚至没有他和桓哥儿长的像,难道……难道五皇子不是帝的孩子?
这念头一出,一低头看见他审视的眼神,柔嘉又立马抛了开,装作无事地给他倒茶。
皇帝看着她遮遮掩掩的样子,慢慢收回了眼神,只是神『色』微微凝着。
两个人一个倒茶,一个喝茶,看着格外淡定,似乎完全听不到那凄厉的嚎叫一样。
一盏茶后,萧桓不是叫的无力了,还是发觉真的没人害他,也没人管他,声音一点点低了下来,最后慢慢抬起了头来,泪眼朦胧地看着他们。
皇帝直到这才终于放下了杯子,不咸不淡地看了他一眼“哭够了,也不闹了?”
萧桓对着他还是有些害怕,皇帝示意了一下,张德胜拿着帕子给他擦泪,他也没躲,乖乖地任着人走近给他擦着。
擦完泪,萧桓眼圈已经肿了,小声地吸着鼻子,看着乖巧又可怜。
皇帝终于放轻了声音“今天御花园的事,你错了吗?”
萧桓看着扶着腰站着的姐姐,格外愧疚地点了点头。
“错之后你该怎做?”皇帝打量着他。
萧桓会意,立马站了起来,小步朝姐姐走过去,走到了跟前,看着姐姐别着头,犹豫了一会儿,鼓了鼓气,才敢伸着手轻轻扯着她的袖子。
其实他刚一走过来的候柔嘉就已经心软了,可皇兄盯着她不许她回头,她只好克制自己,等到萧桓一边晃着她的袖子,一边啪嗒啪嗒地掉着眼泪的候,柔嘉才终于忍不住俯着身抱住了他。
“姐姐不疼了,桓哥儿以后也不许这任『性』了好不好?”
萧桓连忙点头,又紧紧地回抱住她,趴在她肩膀眼泪像开了闸一样嚎啕哭。
“不哭了,不疼了,姐姐涂了『药』,很快就好了。”柔嘉『摸』着他的头安抚道。
可萧桓害怕了一天,又愧疚了许久,眼泪怎也止不住,一直把她肩膀都被打湿了,最后声音越来越小,哭的累了慢慢睡了过去。
即便是睡着,他的手也牢牢地圈在她脖子,抱的很严实。
柔嘉有些为难,回过头轻声问了一句“皇兄,桓哥儿睡着了,我能带他回去吗?”
天『色』已经微微暗了,天空一片深蓝,显得这就冷肃的内室愈发有些寒凉,只有他身边的一盏灯泛着些许光亮。
皇帝看着他们姐弟情深的样子,丢下了折子,不置一词“太极殿有的是床,待会儿等他睡醒叫他跟你一起回去。”
待会儿……那这段空出的间他要做什不言而喻了。
柔嘉一起之前为了求他的承诺不禁有些难堪,可皇兄微微分着腿端坐着,目光沉沉的看着她,一副势在必得的样子,她没有半分办法。
正对峙间,张德胜得了示意,更是直接过来,一点点将桓哥儿的手臂从她身解了下来,将人抱到了偏殿。
怀里一空,柔嘉正对着他,不得微微偏了头。
皇帝看着她一动不动的样子,倒也不着急,摩着手的扳指看似不经意地又提起了一句“其实朕才在教你那个好弟弟的候还发现了一件事,如果早些干预的话,他也许能开口说话也说不定。”
开口说话?柔嘉陡然抬起了头“要怎做?”
她满脸期待,但皇帝却住了口,整好以瑕地看着她“坐过来,朕告诉你。”
他背对着光坐着,整个人将红木椅占据的很满,那从那模糊的光晕中,隐约还可以看见他水平的肩颈和流畅的腰线。
桓哥儿如果能开口说话的话,即便说不成完整的句子,也是一个很的进步。
柔嘉只纠结了片刻,便慢慢走过去主动攀了他的膝,撑起腰环着他的肩膀轻轻咬着下唇“皇兄,现在可以告诉我了吗,到底要怎治好他?”
她说话脸颊微微偏着,连枝灯的光照下来,长长的睫『毛』投下了一片鸦羽般的虚影,原雾蒙蒙的双眼一凝神,像是蕴了天的星河一般,泛着粼粼的波光,叫人不忍心拒绝。
皇帝被她这看着有些挪不开眼神,凉风一吹,他眉间一凛移开了视线,忽然抬起了手抽掉了她的发钗,原束着的发髻一解,满头青丝垂落,挡住了那粼粼的眼波,他才硬着心肠一把将人按了下去,在她的惊呼中贴着她的耳边意味深长地说了一句“不急,待会儿告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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