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洞**内不圆不方,只是一片百余平方的空间,若是在现代都市之中,自然是寸土如金,但在这座千年古镇的地下,却只能凸显出一个人来。那人身形消瘦,长衫马褂,盘膝坐在地上,脸色苍白,嘴角边余胡须水还沾着几丝血迹,显见是有伤在身。这人的身上虽然向外散着儒雅的气息,但他的音容装扮却都显得太过普通,可以说与文峰镇中那些寻常的老头一般无二。
那日没有说话,已经恢复成了浑浊状的瞳孔内,却忽然射出一抹光彩。洞**之中的那长衫长须的老人,越看便越让人觉得从他的身上透露出一种古怪而又神秘的气势来。恍然中竟让那日产生了一种错觉,仿佛此人乃是当代大儒,胸又千壑,饱学沧桑,堪透世情一般。
其实他不知道,这长衫老人之所以看上去那么普通,实际是一种类似于佛家金刚法相的神通术法,只是他重伤之余,已然无法保持那种玄妙的境界,因此真实的修为便慢慢的显露出来。
“古人以日出日落而定作~~息,日一脉果然严谨……”那洞**中的长衫老人笑了笑,伸手入怀,然后抖动之间,一块仿佛是几十年都没洗过的布料,便铺在了他的身前。布料青灰色,约有文峰镇人摆在火炕上的小方桌大小,但奇怪的却是,虽然已经无法分辨它本来的底色,那上面却有八个字清晰异常,“唯疑方问,既求便开”,尤其是那字体,实在是让人不敢恭维,歪歪斜斜的,却偏偏每一笔每一划,都充满了一种难以言说的神韵在内。
那日神情凝重的顶着那块布看了又看,手中还是护身符似的,握着那枚方鼎,半响过后,终于算是开了口,“老夫子?”
长衫老人无奈的苦笑着摇了摇头,刚要说话,却听那日声音苦涩的说道,“人心不古,沧海亦如横流,这年月思变的又岂是一个文峰镇……”说到这里,他顿了顿,“夫子,其实我于四逆日前变已入镇。”
他于四逆日前便已入镇!昨日、今日、前日,文峰镇又都生了什么?章同祖死了以后,东西两祠的人没有在镇中搜索到卫飞和陈枫,却现了西祠族长章天如次子的尸体。文峰镇人真正恐慌便是从这一刻开始的。其后文峰镇中心塌陷,前所未有的危机感,已经使得文峰镇人陷入到了一种危险的心性中,只因文峰镇的文化传承并不仅仅是建立在单纯的儒家学说上的,那背后还有着更为久远的方术。
而此时,相信除了极少数人外,文峰镇还不知道就在章天如二儿子死后的第二天,神秘的四阿婆,她唯一的亲人,她的侄子沈成,也死于非命。并且随后生的事,更加的匪夷所思,而那日便亲眼目睹了东南的斜坡顶上,四阿婆所表现出来的实力,以及后来生的变化,有人暗中出手引走了四阿婆,似乎也引走了另一个隐藏的高手。
老夫子微笑,卫飞和陈枫虽然由沈郎领着就住在他家的厢房内,却是没有看到过他的真实面目。此刻只见他脸色已如金纸一般,一股再也无法掩饰的浩然气势,逐渐的弥漫开来,他不禁皱了皱眉,“没想到我的伤势竟是严重如斯,看来恐怕是再也无法掩藏下去了。”
那日怔了一下,忽然躬身一礼,“夫子劳苦!”
老夫子却不知为何,也是跟着怔了一怔,随即他突地笑了起来,那笑声听起来多少有点得意,但似乎更多的还是畅快,“你我同源共本,夫子道隐忍于此,你日一脉何尝不是流落江湖,代代苦撑了下来。只是在这座状元镇中,为了不引人注目,身怀……嗯,文功心法却摇时刻压抑自己的修为,不得提升,确是令人郁郁不欢,但此为你我背负的使命,更何况若是没有当日……”
在卫飞和陈枫的眼中看来,夫子道的文功心法,那是不弱于佛家大乘金刚法门的无上秘法,可是守着如此玄奥的法诀,老夫子依然谨记着那所谓的使命,他所牺牲的并非是在道门中的身份和地位,而是修为境界上的提升,老夫子的话中已经透露出,在文峰镇中,他必须要隐藏自己的真实身份,否则……
否则如何,老夫子没有说,那日也没有再问,但两人之间明显存在着某种默契,而且似乎文峰镇中有着一个对两人来说,是极大的威胁。所以老夫子只能是东祠的一个夫子,那日也就只能在这地道中与他完成一次历史轮回的密会。
“如此,便请老夫子解局!”那日堆满了皱纹的脸颊上,甚至与胡须一样灰白的眉毛,都跟着抖动了一下。
老夫子不禁诧异起来,脸色瞬间一变,随后变得更加苍白,“日在尘世历练,却不知怎会灵海蒙尘……”他长叹了口气,“福兮祸兮两相依!”仿佛忽然间伤势又加重了似的,老夫子怔怔的出起神来。
那日手一颤,忽然从心底涌起一阵怪异的感觉,青木方鼎摔落在地上,竟然出了钢铁的金鸣声,“夫子,你此言何意?”
老夫子盘坐的身躯忽然也摇晃了一下,他幽幽叹息着,“你是日,可查天机,我为夫子,而传教条,如何解局,其实是应在你的身上。”
“我……解局?”那日近乎痴呆的楞在了当场。他穿着件粗布的大褂,风尘满面,眼神浑浊,浮肿红,站在那里便如同他身后的黄土一般,沧桑厚重,似乎他本身就是积淀了千万年的土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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