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耳边,飘来了一句看似模棱两可的话。
姜宛白扯了扯唇角,“你知道我想干什么?”
“前菜早已经给你备好,后面该上什么菜,你自己心里有数。”
姜宛白侧过身,扬起了下巴,粉唇轻启,美目流盼,随即定格在他的脸上,“你不觉得你知道的太多了吗?”
轻柔好听的声音似棉花一样轻轻的抚在心上,很是挠心。
侯琰注视着那张娇媚精致容颜,努力控制着心脏紊乱的跳动,目光尽量不去跟她的视线接触,只是一不小心,视线就落在了那张娇嫩的粉唇上。
湿润饱满,晶莹诱人。
之前还不觉得口干,现在竟然生出了一种好些天没喝过水的干渴感。
咽了一下喉咙,看向了窗外,故作漫不经心,“你想怎样?”
“知道太多,不是好事。”
“我是在帮你。”不识他的用心良苦。
姜宛白轻哼。
他的用意她哪里不知道,只是她都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开始,他对她的心意如此的了如指掌。
就像是在她的身体里装了个读心器,把她的一切都提前预知了。
这男人呐,如果心怀不轨,那就太危险了。
医生办公室的门打开,俩人齐齐转身。
女人红着眼眶,清瘦的脸上带着感激,“谢谢您,医生。”
“救人是我们的本分,你不用谢我。只是孩子还小,你还是想办法多筹点钱,让孩子住院接受最好的治疗。再拖下去,很多事情都说不准了。”
医生说完,就走了。
女人听后,脚步踉跄,靠着墙,又手捂脸,缓缓的顺着墙蹲下。
抖动的肩膀,压抑着痛苦,无声的哭泣着。
发泄了之后她缓缓抬起脸,一只素净的手拿着纸巾在她的视线上方。
“谢谢。”她接过纸巾,擦了眼泪。
她极少在别人面前哭,任何时候都是温婉优雅,不动声色的接受着外界的一切。
她不允许自己的情绪崩溃,她必须得好好的。
只是这一次,她实在是控制不住了。
姜宛白扶了她一把,“任何事情都有解决的办法。”
女人露出一个艰难的笑容,“之前,我也这么认为。可现实很残酷,没有办法就是没有办法。”
“办法都是想出来的。”姜宛白柔声说“可能,你只是暂时没有想到而已。”
女人狐疑的看着她,又看向那个一直陪着她的男人。
这俩人举手投足间的气质都能看出来并非一般的普通人家。
现在才想到,好像他们跟了她好久了。
“唐突的问一句,二位是不是认识我?”
姜宛白没直接回答她,只是说“我姓姜。”
女人一听这个姓氏,身体微僵,反应很微小,但足够被人看清。
她故作镇定,“姜小姐。”
“能遇见是缘分。小朋友很可爱,希望他健健康康。”姜宛白握了握她的手,轻叹道“他那么小,不该受这样的罪。”
只是简单的两句话,就触碰到了女人心底最深处的痛。
走时,姜宛白回头看了眼那女人,她拿出了手机,迟迟没动。
“你觉得,她会按照你写的剧本走吗?”侯琰脱下了外套,披在她的肩上。
这天,真是越来越冷了。
其实有一个办法能让两个人都不受冷,还能让两个都暖暖的。
只是现在……这个办法不能用,不然会被打死的。
搓了搓手,放在兜里,落后她一步。
姜宛白没回头,披着他的外套,他的体温还在衣服里,一层层的透进她的身体,很暖和。
这个冬天,没有往年那么冷。
“会的。”她浅声道了两个字。
人被逼到了绝路,只要看到一线生机,都会拼命的去抓住。
更何况,为母则刚。
为了孩子,哪怕是一命换一命,也肯的。
侯琰看着她纤瘦的背影,心里生出了一丝异样。
小小的这么一个,娇弱的完全没有任何杀伤力,她做的事却跟她表面完全不一样。
他不禁在想,他跟她作对,谁会赢?
晒笑着摇头,他才不跟她作对呢。
……
姜宛白到水云间陪着赵如心到了晚上,吃了晚上才让侯琰送回姜家。
下车的时候,正好碰上了姜婉婷。
她最近往家里回的勤,毕竟姜氏还是受到了姜自强那件事的影响,她得回来跟老头子汇报公司的情况,还会商议一些事情。
当然了,他们爷孙俩说的话,她又不知道。
姜婉婷瞧见了陪着姜宛白的男人。
这个男人好像在哪里见过,不是那么明确。
轻扫了一眼,倒是惊艳了她的眼。
身材高大颀长,宽肩窄腰,气宇轩昂,往那里一站,光是身形气质,就抓人眼球。
那张脸,更是俊美的无可挑剔。
若真要说一处让她看着不踏实,不安的,就是那双眼睛。
轻轻一扫,狭长的桃花眼角往上微扬,极为的勾人。
深邃且神秘,诱人往下探寻。好像有什么东西把她往里面吸,有一瞬间,忘记了思考。
她不喜欢这样的眼神,太过危险。
多看几眼,就会失控一般。
可不看,又总觉得有什么东西在挠心抓肺。
控制不住的想再多看看。
这种纠结的情绪,她变得有些心绪不宁。
从他身上移开视线,放到姜宛白身上,勾唇浅笑,“出去了?”
“嗯。”姜宛白轻点头,“姐姐这么晚才回来,辛苦了。”
“自己家的生意,不辛苦。”姜婉婷不想去看那男人的,可她就是情不自禁的想去瞟他一眼。
她不知道自己是否控制好了情绪,平静的看向那个男人,“这位是……”
姜宛白回头睨了眼侯琰,“司机。”
姜婉婷轻蹙了一下眉,这么气宇轩昂的司机?
这气质,难道不是哪个世家的公子哥?
“噢。”姜婉婷心中有疑惑,压抑着没再问,“外面太冷,进屋吧。”
“嗯。”
姜宛白和姜婉婷一起往屋里走,她连头都没有回一下。
姜婉婷下意识的去注意姜宛白的举动,可她表现出来的好像真的只是一个司机送她回来而已。
踏进了姜家的大门口,侯琰望着女人的背影重重的叹了一声。
真是可悲啊。
他在她眼里不是司机就是侍应生,不然就是保姆。
摸了摸鼻尖,没法,谁叫他玩出了这么多花样呢。
结果连个眼神都懒得给,没趣。
还是回家好了。
……
新年将近,都城到处张灯结彩,挂上了红灯笼,家家户户贴上了对联。
孩子们都穿上了新衣裳,每个人脸上都笑眯眯的。
这天,也是越来越冷了。
姜宛白穿着一身红衣裳,站在落地窗前,看着外面飘散下来的雪花,与树上挂着的红灯笼成了鲜明的对比,也显得那红灯笼更加的喜庆了。
明天就是除夕了。
难得今天姜家的人都整整齐齐,当然姜家的人不包括姜自明和赵如心夫妻。
兰姨今天就已经开始准备了一大桌子菜,很是丰盛。
一家人坐在圆桌上,倒应了过年最重要的几个字,“团团圆圆”。
没有人提及姜自明夫妻,姜宛白也不提。
老爷子前几天身体不适,大概是被这气氛所染,气色倒是越来越好了。
姜婉婷陪着老爷子说着话,不时引得老爷子笑脸盈盈。
姜自强和林素素闹了那么一出,夫妻俩虽然没有再吵闹,但感情明显差了很多。
在家里的时候不见得说上两句话,非得有交流也只是淡而无味的。
说是一家人,看似和和美美,每个人的心里,都憋着事呢。
姜宛白乖巧的坐在一边,她也不去参和。
电视里播放着过年喜庆的广告,一家人三代同堂,子孙绕膝在俩老人身边,笑得合不拢嘴。
这广告看在眼里,心情就很好。
老爷子也瞥了一眼这段广告,原本脸上的笑容却是散了几分。
儿孙满堂,也得是有儿有孙。
当然,这个孙不是指孙女,而是孙子。
老爷子这辈子最大的遗憾就是没有个孙子。
没了心情,他起身,“累了,我回房。”
“爷爷,我送您。”姜婉婷扶起老爷子。
老爷子一走,客厅那仅有的一点温和的气氛就没了。
姜宛白盯着电视,目不斜视。
姜自强坐在沙发上看着财经杂志,连个正眼也没给过林素素。
这年要就这样过也倒还算安宁,怕就怕这份安宁也会被打破了。
……
除夕。
姜家来了位客人。
兰姨很是意外,这大年三十的,怎么就有人登门了?
“请问,你找哪位?”瞧着眼前这书香气十足的女子,兰姨客气的询问,心下又很是奇怪,这些年可不见过这位呀。
“我找姜自强。”
兰姨到底是活了几十年,这女子一开口她就知道这事不简单。
想了想,礼貌道“请问您贵姓?找先生有什么事吗?”
“麻烦您跟他说,我是谭娟。”女子倒也不着急,但眼睛里透露出了坚定。
她敢今天上门,就是铁了心的必须要见到人。
兰姨心头暗道不好,这个时候上门,还自报姓名,不是好事。
依她的经验看来,恐怕这姜家,又要热闹了。
……
姜宛白在走廊上往下看,瞧着那秀外慧中的女人,气色不太好,但妆容是细细收拾过的,也不失仪态。
这会儿来,还真是让姜家这个除夕变得不一样了。
她没下楼,就站在上面看。
家里来了客人,还点名要见姜自强,自然是引起了姜家所有人的注意。
所有人都出现,谭娟倒也不慌不忙,站在那里,恬静温婉。
林素素一听说有个女人要见姜自强,整个人变得更加不好了。
特别瞧见了这女人还端庄大方,这心头更不是滋味。
大家都是见过世面的人,这大年三十的跑上门来,不是找事是什么?
“你找我老公?”同为女人,林素素敏感的嗅到了此人来者不善。
心头的不安更加的放大,有什么东西在心底往上蹿。
谭娟微微点头,“是。”
“你是谁?”林素素几乎是咬牙切齿。
“姜太太,我要见姜自强。”谭娟语气平稳,波澜不惊。
林素素皱眉,“你得告诉我,你是谁?到底有什么事?”
谭娟那张清秀的脸上浮现一抹意味不明的笑容,盯着林素素,“姜太太,这件事如此我跟你谈的话,恐怕会影响你的心情。”
“你的出现,已经影响到了。”林素素尽量不往那边想,可现实不允许她不去想。
一直没说话的老爷子瞧着谭娟几眼,跟同样没发言的姜婉婷说“去叫你爸来。”
姜婉婷轻蹙着眉头,还是听话的起身去了书房。
过了一会儿,姜自强出来了。
他看到谭娟的时候,是震惊诧异的。
这个反应落在众人眼里,已经说明了他们是相识的。
“你……你怎么会到这里来?”姜自强都有些结巴了。
“今天是个喜庆的日子,我本来不该来打扰的。来这里,实在是无奈之举。请你见谅。”谭娟客气而疏远,但并不能让别人把她给撇干净了。
林素素瞪着眼睛盯着姜自强,姜婉婷脸色也沉着。
大家都是聪明人,心里都有点数了。
姜自强有点窘,他左看右看,最后走上前,有些局促的去拍了一下谭娟的肩膀,“我们去外面说。”
“有什么事不能当着我们的面说?”林素素扯长了脖子,嘹声问。
谭娟无所谓。
只有姜自强不自在,“你这么大声做什么?她来找我的,又不是找你。”
“来者是客,外面大冷的天,你把人家往外面请,不太好。”林素素铁了心的不让他们单独在外面聊。
姜宛白笑了。
果然啊,会很热闹。
她倚着栏杆,看戏似的望着下面,笑容轻快,心情愉悦。
“你……”
“有什么话,就在这里说。”老爷子也沉声堵了姜自强的话。
姜自强狠狠的剜了眼林素素,略有些急切的跟老爷子说“爸,她来找我肯定是有事,我们去外面聊就好了。”
“我说了,就在这里!”老爷子厉声道。
姜自强心脏上像有重锤落下,很压抑。
瞥了眼谭娟,她倒是淡然。
“说吧,你找自强什么事?”老爷子浑浊的双眼透着精光,冷声问她。
“本不该在这个时候来打扰的,也该是私下里问姜先生的。无奈我没有姜先生的电话,又是被迫无奈,才登门打扰。很抱歉。”
谭娟声音如涓涓细水,很轻但很透亮,不急不缓,又如沐春风。
她抬眼看着面色浮躁的姜自强,“祎卓的身体情况不太好,我这些年为了他也没有存到钱。前阵子病情加重,实在是没有办法,拿不出钱了,所以想来问你借点钱。”
姜自强眉头往上一提,整个人都绷紧了。
他眼里有疑惑,“祎卓?”
“姜祎卓。”谭娟与他对视,“我的儿子。”
姜自强脑子一下子就空白了。
脚下虚浮,一个踉跄,差点没稳住。
他一脸的不敢相信,嘴唇哆嗦了好几次都没说出话来。
倒是老爷子惊得站起来了,“你的儿子,姓姜?”
“嗯。”谭娟点头,“他今年5岁了。”
老爷子微张着嘴,又瞧着失神的姜自强,良久眼睛里放出了光彩,“是你的吗?啊?是你的种吗?”
这话,本该问谭娟的。
老爷子激动的抓着姜自强,“是你的儿子吧。啊?姜自强,你说话!”
姜自强眼睛找不到专注点,他整个人都是恍的。
他木讷的别过眼神落在谭娟的身上,不敢相信的问,“我的儿子?”
“这不重要。重要的是,看在我们相识一场的份上,借我点钱,给我儿子治病。”谭娟很稳沉,不急不躁。
林素素和姜婉婷都呆了,完全不知道该是什么样的反应。
这女人虽然没有承认,可这很明显了啊。
要不是姜自强的种,她至于在这种时候找上门吗?问谁借钱不是错,偏偏来找他。
脑子没坏的人,都知道这中间有关系。
更何况,那孩子还姓姜。
这世上,哪有这么巧的事?
林素素胸口压着一口气,急剧的起伏着,脸色如同六月的天,说变就变,还变得很阴沉。
若不是姜婉婷拉着她,她已经闹起来了。
“不是姜家的孩子,凭什么借钱给你?”姜婉婷冷声问。
谭娟轻轻的扫向姜婉婷,她是听说过姜家大小姐的名号的。
都城第一名媛,与华国第一千金交好。
前程无可限量,更被当成姜家的继承人。
她是天之骄女。
“我问的是你父亲,不是你。”谭娟温温柔柔的,可这话听起来真的很不讨喜。
姜婉婷这些天本来心情就不是很好,要不是看着过年了,她适当的放轻松陪陪家人,根本不会留在家里。
现在谭娟这话,就是火星子碰上了油,一下子将她点燃了。
“你也知道他是我父亲。你一个女人大过年的跑到别人家里来借钱,是不是有点说不过去?”姜婉婷憋着口气,保持着自己最后的优雅。
谭娟淡淡的偏过脸,看向姜自强,“你怎么说?”
姜自强此时被妻女盯着,头皮发麻。
------题外话------
弱弱的问一句,有人订阅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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