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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们的存在,只是为了给他暖床。
那丝凉意终于被她的体温一点点融化,最终变得暖暖的。
她全身的汗水,都浸湿了床单。
“显哥……”她叫他。
“去洗澡。”
“是。”
姜婉婷起身,衣服已经全贴在身子上,勾勒出她曼妙的身姿,但是那个男人根本都没有看他一眼。
他蜷缩着脚,她立刻把被打湿的毛毯拿开。
重新拿了毛毯将他的脚包好,才去洗了澡。
吹干了头发才出来,站在床前,轻轻地叫了声,“显哥。”
“嗯?”男人闭着眼睛,尾音上扬。
姜婉婷在想着要怎么开口问,她让人把姜宛白给带过来了的,不知道他到底怎么解决的姜宛白。
她打电话问过,没有人回答她。
来的时候,又没有人守着,她这心里,也是七上八下的不安。
“上次,您让我把人带来,她今天来了吧。”她小心翼翼的开口。
“嗯。”
这是什么意思?
姜婉婷完全摸不透。
“那……”
“命里有时终须有。你们家散了,那就好好的过你自己的日子,别想着报仇。”
“……”姜婉婷愣了。
他这是什么意思?
“显哥,之前您答应我的。”难道,他是反悔了?
是觉得姜宛白太不好收拾了?
还是别的原因?
李显缓缓睁开眼睛,丹凤眼里有说不尽的风情,他看着她,“我答应你什么了?帮你处理掉姜宛白,夺回你姜家的财产?”
姜婉婷抿紧了嘴唇。
难道不是吗?
当初她的意图说的很明显,她给他暖床,他替她报仇。
“从开始到现在,我从来没有说过要帮你夺回你的家产。”李显眼角带着笑意,却是薄凉无情到了极致,“我让你借用我的身份,已经是最大的恩赐了。想借我的手处理你的恩怨,你以为代价只有这么点?”
“那你要什么?只要我有的,我都给你!”她急了。
现在想想,当初她找上他,跟他说明了她的情况,他也没有明确的说要帮她报仇。
是她大意了,太理所当然了。
“你?你觉得你现在有什么是我没有的?”李显勾唇,目光轻蔑,“别试图跟我谈条件,你没有资格。”
姜婉婷整个人都呆了。
他今天说的话,她真的是一句也听不懂,完全理解不了他的意思。
他到底有没有见到姜宛白?见到的话,姜宛白都跟他说了些什么?
心里没由来的有些不安。
“显哥,对不起。”她想过了,现在不管他说什么,她都要受着。
除了他,她在都城找不到比他更可靠的人。
只有依靠他,她在都城才会有出头之日。
不管姜宛白有什么招数,只要她在李显的身边,也没有人敢动她。
李显轻笑,“我要休息了。”
姜婉婷退下了。
回到李显给她住的别墅里,很冷清。
她现在才知道无权无势无人脉的处境有多难,以前她以为自己很不得了,所有人都会捧着她,出了那事之后,她才知道自己有多么的渺小和卑微。
就算是傅明菲,也是那样的微不足道。
她们身上的光环,仅限于在他们这个圈子里。
真正遥不可及的那个圈子,她根本就没有触碰到过。
如今,她得抓住李显,哪怕再难捱,她也要抱紧他。
只有跟着他,才有可能跟姜宛白一较高下。
……
聂淑兰痴呆了。
她每天都在医院里叫着“喜儿”,看到人就抱住喊“喜儿”,“乖孙”。
医院联系了赵裴欢,建议她把人送到精神病医院去。
赵裴欢没有任何异议,当即就把人转送到了精神病医院去。
出了这个车祸,保险公司赔了些钱,已经够她养到死了。
赵裴欢没有动那笔钱,交给精神病医院,让他们治。如果没得治,那就按这些钱养着,总之,这些钱必须得养到她死。
跟医院签定了协议,她头也不回的走了。
耳边隐约还听得到老太太一声声的低喃“喜儿。”
她冷嘲的笑了笑。
果然是疼到骨子里的孙子,就算是现在这个样子了,也还是念念不忘。
也罢,她就好好的想着她的孙子吧。
……
八月底,姜宛白的身体出现了一次意外。
正吃着早餐,她的胸口忽然一阵绞痛,当时脸色煞白,冷汗直流,吓得一家人都丢下了碗筷,赶紧叫了救护车去了医院。
侯琰和侯夫人赶到的时候,她已经缓过劲来了。
“阿姨。”姜宛白虚弱的叫着侯夫人。
侯夫人心疼不已的坐到床边,抓着她的手,“怎么这么凉?”
“我没事。”姜宛白冲她笑。
“你都这样了,还说没事!”侯夫人这心都跟着痛起来,她赶紧跟侯琰说“找到卢老没有?这世上,除了卢老就没有第二个人能够治她了吗?”
侯琰的心情都还没有平复下来,他看着姜宛白的样子,心里比任何人都要着急。
“还在找。”他后悔自己没有学医。现在就算有再多的钱,在生命被受到威胁的时候也没有用。
“卢老到底去哪里了!”侯夫人急得脸色都变了。
这可是她未过门的儿媳妇,可千万不能有个三长两短啊。
看到侯夫人这么着急,赵如心心里感激,她眼角湿润,“姐姐,不着急,有医生在,宛白会没事的。”
“如心,我现在是担心孩子受罪。”旁边的人看着会着急,但真正难受的人还是生病的人。
身体被病痛折磨,有这么多人担心着她也会有心理压力。
侯夫人看着侯琰,“儿子,当年听你奶奶说,有位祈医生的医术也很厉害。而且他祖上曾经在宫里当过御医的。要不要让你奶奶联系一下?”
“那个姓祈的,不过是个江湖术士,根本没有什么用。”侯琰一点也不喜欢那个老头。
“但好几次你奶奶病了,都是他给看好的。”
“奶奶的病又不是大病,只要对症下药,谁治都能好。”侯琰摇头,“妈,不要去找那人。”
侯夫人也是太着急了,没有想那么多。
“阿姨,不着急。”姜宛白知道他们很担心,“我这身体,还能等卢老。”
“宛白……”侯夫人就是心疼她这小小的身子承受着这么大的折磨,看着都不忍心。
姜宛白笑了笑,“侯琰在找卢老,我们都要相信他,也要相信卢老。”
“是是是。我们相信。”侯夫人连连点头。
“爸,我想出院了。”姜宛白坐起来,“医院的味道不好闻。”
姜自明是个男人,对于这些情感不善表达,只是藏在心里。
他点头,“好,爸去办出院手续。”
……
许晴天带着何培一起去了水云间,乔大夫也来了。
姜宛白看到他们,都笑了。
“其实,我没事的。”姜宛白说“你们不用都来。”
“丫头,你这身体可不能马虎啊。”乔大夫语重心长,“我给你重新配了药,一天三次,一次也不能断。”
姜宛白重重的叹了一声,“好。”
“那你们呢?”她看向许晴天和何培。
他们来,可不只是来看看的。
许晴天看着她现在还笑的出来,也是拿她没辙,“我跟何培商量了一下,准备抽点你的血拿回去化验,跟其他的专家看看能不能找到攻破的办法。”
“对。你的病我跟他们提过,他们也乐意一起研究。”何培认真的说“人多力量大,总有人想得出办法。不是不相信卢老,只是觉得可以中西结合,找出办法。”
姜宛白笑着点头,“好。”
看着满满一屋子的人,她觉得自己很幸福,也很幸运。
有这么多人挂念着她,担心着她。
她伸出手,“来吧。”
何培看了眼许晴天,许晴天点头。
侯琰原本是很见不得别人抽姜宛白的血,但是现在他没有办法阻止。
何培说的对,不能把希望寄托在一个人的身上,多一种方法,多一次机会。若是他们能够研究出来治姜宛白的药,那就皆大欢喜。
许晴天一心想着给姜宛白治病,她没有多留就跟何培走了。
其他人,为了让姜宛白好好休息,也先后离去。
“宛白,你好好休息,什么都不要想,只要保持好心情,开开心心的就好。”侯夫人拉着姜宛白手,“你会好的。”
“谢谢阿姨。”姜宛白感动,“谢谢你们。”
若不是真的喜欢,又怎么会接受她这般模样?
若不是真的喜欢,又怎么可能会这般关心呵护?
她若是好了,能嫁给侯琰,一定会好好的孝顺公婆。
“傻孩子,谢什么?”侯夫人说“我们将来是一家人。一家人,不说谢。”
姜宛白点头。
侯夫人又说了一些话,“宛白,你好好休息,我就不打扰你了。”
“阿姨,你留下来吧。”
“不,我还得回去和你叔叔说一下,他也担心你。要不是他有一个很重要的国际会议在开,他也跟着我一起来了。”侯夫人站起来,“你好好休息,晚点我跟你叔叔一起来看你。”
“我送您。”
“送什么?不用送。”侯夫人看了眼侯琰,“你送我。”
“好。”
侯夫人又跟姜自明夫妻打了招呼,才走了出去。
上车前,侯夫人看着侯琰,略有些严肃,“儿子,妈问你一句话,你务必诚实回答。”
“您问。”
“你是真的铁了心的要娶宛白吗?”
侯琰有点意外,但又能够理解她为什么这么问。
他点头,“是。”
“万一,我是说万一,她要是不能跟你长久,你怎么办?”在她是一个好婆婆之前,首先是一个妈妈。
她再怎么喜欢那个孩子,也要先为自己的儿子着想。
作为父母,都是自私的。
都希望自己的子女能够幸福。
她不介意别的女人会成为儿子最亲的人,但她介意别的女人伤害到他的儿子,以任何方式的伤害,她都不希望发生。
侯琰蹙眉,他深知母亲在想什么。
他很认真的说“若是不能长久,我也要她生命的最后是与我度过。”
在母亲面前,他不可能那般铁定的说他的女人没有万一。
现实让他不得不去想那些可能的事。
侯夫人点头,“我明白了。”
她拉开车门。
“妈。”
“嗯?”她回头。
侯琰上前拥住她,“对不起。”
侯夫人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傻儿子,跟妈说什么对不起。既然是你选择的,那你就要承受得起未来的后果。”
“我知道。”
“你爱她,哪怕知道她可能命不久矣也要跟她在一起,这是你的爱情,我支持。可是儿子,有一点妈要告诉你。若是将来,她离开了你,你不可能一直陷在悲伤里,知道吗?”
“嗯。”
“我只有你这么一个儿子,我自私的不希望你为了一个女人,让你后面的一生都活在她的世界里。我希望,不管将来发生了什么事,你都可以好好的过自己的一生。”侯夫人微言大义。
侯琰明白,“谢谢你,妈。”
“好了,去陪她吧。”侯夫人拍了拍他的肩膀。
侯夫人走后,侯琰才回去了。
他陪着姜宛白回了房。
姜宛白躺在床上,一直偏着头望着他,嘴角轻扬。
“睡觉。”侯琰伸手捂着她的眼睛。
姜宛白拿下他的手,“睡不着。”
“那你想做什么?”
“你陪我。”
侯琰“……”
姜宛白往旁边挪了挪位置,给他腾出了地方,“上来。”
“你是个姑娘家,怎么能邀请男人上你的床?”侯琰有些无奈。
“你是我未婚夫啊。”姜宛白拍了拍身边的位置,“快点嘛。”她撒娇。
侯琰抵挡不住,还在挣扎,“一会儿阿姨上来了,看到会不好。”
“她知道你在这里,不会进来的。”姜宛白拉着他的手,“上来。”
侯琰实在是不想上去。
他是个男人。
而且,这个女人是他心心念念喜欢的女人。
上她的床,又不能碰她,是煎熬。
她若身体健康,不用她邀请,他都会扑她。
可是现在这种情况,上去了只是在折磨他自己。
“你到底要不要上来?”姜宛白等的有些不耐烦了。
“……”侯琰脱了鞋,隔着被子躺了上去。
姜宛白“……”
知道她不高兴,但这是他最大的容忍度了。
姜宛白拉过他的手当着枕头,侧着身子趴在他的胸口,因为他的腿压在被子上,她的脚根本就没有办法搭在他的身上。
除了手可以碰到他,其他地方完全被隔离开了。
侯琰抓着她的手,“别乱动。”
他就该铁石心肠,不上这个床。
“阿姨跟你说了什么?”姜宛白没再动。
“没说什么,就是让我好好照顾你。”他捏着她的手指,没去看她的眼睛。
姜宛白轻叹一声,“阿姨一定很担心。”
“嗯,她很担心你。”
“对,她很担心我。更担心你。”
侯琰垂眸,“嗯?”
“你这么一根筋的喜欢我,要是我死了,你一定会很难过很伤心。阿姨是个妈妈,她肯定见不得自己的孩子伤心难过。”姜宛白懂的。
只要换位思考一下,很多东西都能想得到。
侯琰心脏莫名的抽搐了一下,“别瞎说。”
“侯琰,我真的想跟你好好谈谈。”
“我拒绝。”
“你不要这样。有些事情,是避免不了的。”姜宛白很平静,“如果有一天我走了,你就忘记我,找个能让你心动的人,结婚生子。”
这样的话,她似乎早已经说过。
侯琰不说话,只是紧抓着她的手。
“人必有一死,只是早死晚死。其实我有点后悔,后悔遇上你,后悔跟你在一起。假如我没有跟你在一起,你就不会经历我的离开,也会少一段悲痛。”
她感觉到男人的心情很低沉,很压抑,但这没有办法,她必须得让他正视且接受这种可能。
“要不,我不让你看见我冰冷的尸体吧。”姜宛白笑了。
侯琰的心却是狠狠的胀痛。
整个人都绷紧了。
姜宛白又说“你知道吗?有些动物在快知道自己要死的时候,就会趁主人不注意的时候偷偷离开,找个安静的地方,慢慢的死去。这样,主人不会经历亲眼看着它们的离开,减少了一段悲痛。”
“你敢!”侯琰哑着声音,深邃的眸子里带着压抑的怒意,“就算真有那么一天,你也得在我怀里!”
他绝对不允许她悄悄离开,悄悄的死去。
他的女人,不管是生是死,都必须是他的!
“抱着个死人,你不会怕吗?”身体慢慢变得没有温度,应该会很怕吧。
“姜宛白,我警告你,你不许有离开我的念头,否则,我会恨你!”侯琰抬起她的下巴,毫不掩饰他的愤怒。
姜宛白拿开他的手,娇嗔道“痛。”
侯琰深呼吸,看到她微红的下巴,有些后悔,他将她抱紧,“你最好把我说的话听进去了。不然……”
“你会恨我。”姜宛白笑了,“我知道了。”
“你给我闭上眼睛,好好睡觉。不准再想这些乱七八糟的事。”他简直要气疯了。
她的脑子里到底装的些什么,怎么敢有这种可恶的想法?
这个女人,是故意的吗?
明知道他有多在意她,她还敢有那种想法,简直……
“我睡不着。”姜宛白还撒着娇。
话音一落,她的嘴唇就被堵住。
她感觉到了他在生气,正在释放他的怒火。
她不挣扎,任由他撒气。
------题外话------
手受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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