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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先生冲袁华眨巴眨巴眼睛，“公主不是说过，贫苦大众总是会有最朴实的怜悯之心吗，公主想要的可是这种感天动地的故事？”
袁华明白了，这位明秀姑娘深得自己和林先生做事的精髓啊，说卖惨，她还真的从第一个就开始卖惨了。
而且这个什么二大爷家的小孙儿，一听就很扯啊，估计是随口编的，看看甲字一号，明显肢体僵硬，估计也没想到有人会给她编这种故事。
林先生手中总是有扇子的，哪怕不扇，他也摇晃着扮演一个人畜无害的账房先生，“公主，明秀姑娘可还算聪慧？”
何止是聪慧啊，简直是狡猾好不好？自己的这个设想其实挺无耻的，完全是现实世界里看多了选秀节目总结出来的一个规律。
不过，道理肯定是相通的。
选秀节目能够凭借表演和卖惨获得这么高的收视率，换成推恩令肯定也行得通的。
明秀姑娘拉了一把甲字一号，“甲字一号，我知道你不愿意将自己的故事和堂妹的心愿说出来。可是，你站在台上何尝不是在完成你堂妹的心愿呢？咱们推恩令的表演台自然是会挑选出最为优秀的参赛选手晋级，可是，我们也更需要这样的故事。就是这样的故事，才让我们懂得珍惜人生的每一次机会，或许，我们现在把握住的每一次机会，都是别人求而不得的。甲字一号，今天代表两个人站在这个表演台上，你有什么想对堂妹说的吗？她的人生，或许因你而不再遗憾了。”
袁华一看甲字一号僵直的动作，“这是明秀姑娘临场发挥的吧？甲字一号是不是不知道？”
所有的琐碎小事都交给林先生统一安排了，袁华是不知道哪位候选人是谁，可林先生手里有全套候选人资料，他肯定知道第一个上台的是谁。
“也不算不知情吧，只是二大爷家的小孙女跟她的关系并没有明秀姑娘说的那么亲密。两人倒是从小一同长大，可甲字一号姑娘心思倒是挺多的，报名的时候倒是给人留下了颇为深刻的印象。明秀姑娘能记得她，自然是因为她有这个想法。”
看来这是个会来事儿的姑娘。
果然，甲字一号颤抖着双手接过明秀姑娘手中的扩声喇叭，袁华没办法在没有电的时代弄出扩音器来，他们也就沿用这个时代的扩音喇叭了。
“各位评委，我各位评委、各位来宾，甲字一号的舞姿或许不如其他参赛者这般灵动飘逸，可是，我还是很感激有这样一个机会，让我能够站在这里。堂妹她她从小就爱舞成性，原本想着我二人上来，我弹奏她舞蹈，最能将我俩的优势呈现出来。奈何天意弄人呢，堂妹她”
说着，她还抬手抹了抹眼泪，也不知道眼睛里是不是真有泪。
“其实作为第一个上台表演的参赛选手，没有选择自己最擅长的古琴，这是非常不明智的。推恩令高手云集，各位小姐姐个个都能歌善舞。甲字一号便是拼尽全力，也未必能从中晋级，更何况是选择了自己不擅长的舞蹈。可是啊，我知道堂妹心中多盼望站到这个表演台上，今夜，我便将自己当做堂妹了，我替她完成她没能完成的心愿。”
“说起来很惭愧，其实我的舞姿并不突出，由我来代替堂妹起舞，并不能呈现她翩翩舞姿的万分之一。可是，这个表演台本该属于她的，便是我落选了，我也要让堂妹知道，在这一刻，我便是她。堂妹，你的心愿，我帮你完成了，你看到了吗？可惜，我就要止步于此了。”
袁华点点头，“故事讲得一般，不过这姑娘倒是挺会来事儿的。先生，这姑娘是不是并无权势？”
“有权势的姑娘，怎么会用这种方式呢？”林先生扇子摇得有一下没一下的，袁华忍不住了，终于从他手里接过扇子自己扇了。
“这样也好，海选结束，除了世家大阀的小姐，总该有些平民女子的。与其让那些老老实实跟世家小姐拼技能的女子晋级，不如让这种有拼劲的姑娘上来呢。”
“这姑娘倒是挺有拼劲的，可惜了，家境贫寒不适合咱们推恩令的规则。”
“她的家境是不适合，可她的故事很适合啊。明儿个咱们的《大越吃瓜报》着重推一下这姑娘”
林先生点头，“务必要将她的故事写得惊天地泣鬼神，最好将她爹娘写得凄惨无比，塑造一个生于逆境去奋斗不止的好姑娘形象。”
“对对对，还是跟先生说话最痛快啊。”
“公主啊，你是怎么想出这些法子的？”
“先生别管我怎么想出这些法子的，反正这法子一定管用的。”
“嗯，如果没有人跟世家大阀的小姐们抗衡，以世家大阀生意人的本性，他们怎么舍得大把大把地掏银钱让自家女儿晋级呢。”
袁华还是有些不好意思的，“咱们是不是利用了这位甲字一号姑娘？”
“当然算利用了，可是能让人利用也是她的本事不是？不然三千五百多人，抛开世家大阀那些小姐，咱们几乎有三千人可选，为什么要大力推她呢？”
果然还是这种游戏最好玩啊，袁华顿时起了兴趣，“先生，既然咱们挑中的这些贫寒人家的姑娘如此精明，咱们后面几轮可以调整一下宣传的策略。”
“如何调整？”
“很简单啊，咱们《大越吃瓜报》推恩令版的选票一出来，一定会大大地冲击这些无权无势的姑娘。而且每日里我们会列出选票情况排行榜，不管是世家大阀知道自家女儿能不能晋级，便是普通人也知道他们关注的选手能不能晋级。”
“贫寒人家的姑娘，便是再如何努力也很难自己出头的。可是，就算大家再如何同情这些无权无势的姑娘，他们也没有财力跟世家大阀抗争的。咱们《大越吃瓜报》上的选票，其实是五两银子一张。公主出身富贵，自然不知道五两银子能做什么，普通五口之家吃吃喝喝还是大鱼大肉敞着吃，也是能吃上两月的。”
别看袁华动不动就“五十万两”、“二百万两”银子地跟太子殿下、皇后娘娘做交易，可她太知道银钱的重要性了，毕竟自己还不是那个不谙世事含着金汤匙出身的冷清月。
“我知道的，就算他们想支持这些贫寒人家的姑娘，迫于现实也是不成的。五两银子的选票肯定是买不起的，若不是我已将场内的选票跟《大越吃瓜报》的选票进行了区分，先生信不信我《大越吃瓜报》上的选票五两银子一张，他们将现场的选票拿出去，三两四两地卖，一两年的家用都能捞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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