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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秩宇见她回来,给她递了个眼神,她摇了摇头,示意无事。
而她走后,闻横川自然与蒋斌没什么好说的,刚欲离开,蒋斌出手与他对掌,闻横川的铁手跟他对掌的人都是傻子,但蒋斌没有认真,因他是使臣,闻横川也不会乱来,蒋斌边打边道“你在岐地做的事以及和西北的联系,瞒不过我们。你无非是在图谋她的权柄,如果她知道你是个什么样的人,一定会联合闻秩宇把你铲除。”
闻横川冷笑道“你觉得她不知道?你真的和她认识了那么久?你真的认识她吗?”
“你救她一命,不外乎你还需要她平衡朝廷,以免闻秩宇势大,让你彻底翻不了身罢了!再呆下去,她不仅要似当年的虞瑾瑜,还要有两个蓝秋封了!”蒋斌嗤笑道。
“难不成跟你走?你别做梦了,不要说她走不走,她也走不了了,从她成了射卿的那一刻,就没有回头路可走了。”语毕,闻横川与他各自退开,而后挑眉道“你西武如今占着黄岩关,背水与西武阻断,不如多想点我皇兄会答应会让步的条件吧。”
过了一阵子,蒋斌与闻横川也入座了,希夷正在喝一碗热汤,一看就是刚呈上来没多久的,他这皇兄还真是舍得关照人,在皇后面前对个外臣又送汤又送衣的。
希夷把汤放下,对他轻声道“刚刚多谢你了。”
她并未传音入密,但在嘈杂的大殿里,本该无人能听见,可她却忘了今次边上是杜向卓。
“无事。”闻横川道,斜眼一瞥见她袖袍底下似乎有些青紫,眼神停顿了一下,但随即移开了,希夷察觉到他的视线落在她的手腕,便收了手不再碰桌上的东西了,双手放在了膝上,去看殿上歌舞。
“射卿大人的风华秋应该跳得不错,据说是亲自与左丘文君学的,如今左丘文君也已全身而退喜结连理,淮西侯则倒了台,短短一年,离国已是大变了样。”闻横川见她看歌舞,才记起这茬,对她道。
“我也只学过那一支舞,而对这些女儿家该学的一窍不通。”希夷仍看着舞女跳的七仙会,因着无趣自然就与他闲聊起来,“我也不是被培养来做这个的。”
“大人既要学医毒蛊术,武道上又是先天,人力有时而穷,至少这两项,大人都已尽心钻研至化境。”闻横川道。“而世家贵女学琴棋书画,总也出不了几个绝顶。”
他都夸到这份上了,希夷反倒没话接了,推也推辞不掉,接又有点顺杆子往上爬了,只好客套的笑笑,不再说下去了。
“此番射卿与十三弟,以及杜爱卿都立了大功,就论功行赏吧。”闻秩宇想起这一茬,顺口一提。
“多谢陛下。”三人齐齐谢道。
“说来,离国的射卿大人当真不凡,从前在西武,连小小的帮派内务,都懒得过问,没想到政事上却是一把好手,先是内平外戚,后又治水赈灾,不知为何来了东离,射卿大人反而如此励精图治?”蒋斌开口问道。
朝廷上交头接耳的朝臣们突然全部闭嘴,看向希夷,她从前是西武人?
看陛下的神情,似乎早就知晓。闻秩宇明白此话会让希夷在朝廷上处于一个不利的位置,于是开口道“射卿生于我东离,客居西武,无论如何,根总是在我东离,始终是我东离人。”
他此时出言力挺,是在原本倾斜的天平上加上筹码,昭告朝臣,希夷并未因此受到疏远与怀疑。
希夷也已做好了被他刁难的准备,淡淡道“太尉大人,本官生是东离人,死是东离魂;客居十三载,终是识故乡。他日百年之后,魂归故里,总是东离。”
蒋斌笑了,举杯遥敬,不再多说。
殿上诸多臣子只当是什么都没有发生,继续饮酒作乐,直至酒过三巡,曲终人散。
希夷走出大殿,深夜寒凉,披上了裘衣,因着蒋斌那一掌阴寒无比,与蒋惜年的那掌三途截脉手似乎起了共鸣,寒风拂面希夷不禁咳嗽起来,再调息之时寒气反倒顺着气运周天汇在一起了,不仅没压住,咳得还更厉害了,左掌捂唇,挪开时还见了血。
这一掌要是不早点解开,自己也没什么活头了吧
她垂下眼眸。
解开?谈何容易,没个三年五载,实在是难,而拖得那么久,总有些损伤会留下来。
“你不要紧吧?”闻横川看见她手上的血,皱紧了眉头,她摇了摇头说道“习惯了,不碍事。”
朝臣三三两两成群离去,东长鸣兄弟还是跟在希夷后面,单单是离席,就能看到分了四五批走的人,东离朝廷看来如今的确是鱼龙混杂。
转眼入了冬,蒋斌与闻秩宇商谈许久,都在摸对方的底线,希夷为了避嫌,都没有怎么过问。
国狩大典,一般都是冬狩。东临东有弱水,西有长亭,南有南川,北有皋山,冬狩和国狩大典,都是在北部皋山的皇家猎场举办。
皋山不高,也不算大,但整个皋山都在猎场之内,如今是十月底,昨日刚下了一场大雪,整个皋山银装素裹。
但东离目前前两位皇帝都是马上定江山,骑射都是有真本事的,闻秩宇是个特例,再说了,皇帝武功不好,那又怎么样?比起前两位任性妄为,暴戾成性的君主,文人百姓自然更能接受他。
希夷还是一身紫衣,但是是骑装,闻秩宇特赐此服,以示皇恩浩荡,这是无上的荣宠,当然也告诉了百官一件事。
闻秩宇想要让希夷代替他参加这次国狩大典,但这种机会,他不能展示盖世的武艺,那么选一个替代也无可厚非,况且他是君主,就算他不通骑射,不会打仗,只要有精通此道的臣子为他善用,为他马首是瞻就足够了!
而这样的臣子,显然不可能是闻横川,杜向卓之流,只能是希夷。
所以百官比较奇怪的地方还是这个射卿怎么会骑射?纵然她武功绝顶,骑术也可以是打马江湖时所学,但这射箭没有功底是不行的再想想几日前宴席上蒋斌的话,心里不禁全是些小九九。
“射卿大人今日英姿飒爽。”闻横川骑着白马,过来与她拱了拱手。
希夷没有理他,正在挑马,她府上并没有专门的马匹,毕竟她也不是武将,对马没有讲究,也不会骑马出行,她看了一阵子,潘玉心也被闻秩宇领过来。
她自不可能去挑那匹温顺的母马,这想必是给潘玉心留的,挑了旁边一匹黑马,接过舍人给的饴糖,喂给这壮硕的黑马,安抚的摸了一下它的脖子,这才接过缰绳,翻身上马。
这黑马晃了几步,撅了撅蹄子,但很快安静了下来。
潘玉心自然不肯选母马,她北山长大,从小到大驯的宝马至少也有双手之数,背井离乡远嫁东临后,陪伴十年的宝马本就没能带来令她无比沮丧,闻秩宇不善骑射,就算再是宠爱她,她在宫里也只能努力去学从前从不喜欢却必须学的什么东西,不过她偶尔拿个软剑耍一耍剑舞,与闻秩宇讲些北山趣事,倒也新鲜。
比起希夷,潘玉心恐怕骑射要厉害很多,只可惜她到底是宫妃,哪怕真的行,闻秩宇也不会允许她上场。
潘玉心是挑马的好手,希夷误打误撞选了匹品相和资质最佳的,她便左顾右盼,希夷看她总算把那皇后气度下掩藏的天真烂漫露出来一点,心道潘玉心来了东临后,变的岂止一点,在北山的时候,这位应该过的都是弯弓饮马的快意日子吧?
潘玉心的封后大典,她人在泽西道,并没有赶上。
却见潘玉心最终走回了闻秩宇身边,低着头低声道“陛下,臣妾想与陛下共乘一骑。”
希夷闻言禁不住多看了她一眼,然而立即收回视线,驱马到猎场上去了。
这国狩大典,先以射艺比拼开始,然后国君射了第一头猎物,臣子才可以入猎场去狩猎。
等她勒马与符舟、杜向卓,闻横川等一众武将到一起去,猎场上文官就只有她一人,女人唯她和闻秩宇怀里的潘玉心两人。
潘玉心与闻秩宇共乘,势必无法肆意打马狩猎,可她与闻秩宇一骑,她却可帮闻秩宇骑射。
看似是帝后恩爱手把手狩猎,潘玉心那神箭手一般的准心和速度,闻秩宇扶着她的手,至多只能算做个样子,可她虽然牺牲了自己的自由与任性的机会,却让闻秩宇有了面子,如此她在宫里的日子岂会难过?
本以为北地马背上长大的巾帼女子心思简单纯良,现在看来为了好好活下去,又有谁能真的做自己?
蒋斌与尧华在最右边,正在调试。
侍者为希夷送上弓,挂好箭簇,她许久不拉弓,把那紫檀所制的穿云弓轻盈坚韧,是闻秩宇特地从私库里挑给她的,是闻崇正搜罗的名弓,却因为太轻为他不喜,便一直收着,如今便宜了希夷,紫檀木为身,金鎏绕身,宫弦是与重弩箭一样坚韧的西瑜鹿筋,和周围几人一样,她拉弓射箭,试了试手,中靶以后,可以看出也贴到了红心上,虽然没中正中。
“射卿大人,您会的可真不少。”闻横川看了一眼她着她的靶,松手以后,正中红心。
“岐王好箭。”她淡淡道,惹得旁边杜向卓也嘴角微勾,谁知她是在夸还是在骂,真是阴阳怪气的。
希夷再拉弓,她拉弓射箭速度并不快,可以看出不是很熟练,可她虽然慢,准心倒是真的准,射了两三箭后,才逐渐快起来,至少能和他们相提并论了。
有人眼尖,可以看出,他们这个东离射卿弯弓射箭的习惯与动作,与那西武太尉很像很像。众人不有多看了几箭,当真如此。
这箭术比试,就不能指望希夷为国争光了,她的箭术是蒋斌手把手教的,拿什么去和他比?还好符舟和闻横川二人都不算差,尤其是符舟,太平年代没法出门打仗就在校场习武射箭,比起日理万机的蒋斌和闻横川等人多了更多时间,所以这箭术倒是这白衣名将得了魁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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