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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杀手甩剑把剑上鲜血甩净,单看此剑上的血就知道刺的不够深,刺不到心脏。
可她已经笃定此剧毒之下这射卿必无生路,既然现在已经瓦解了她的纠缠,自然当相助二哥杀那狗皇帝。
当她绕过地上的射卿时,一袭黑衣双手染血,冲向她后方的射卿,把她捧起来。
“我没有伤到要害”她颤抖着说道。“有津蠹”不必担心我中毒。
闻横川确认了她无事,抿下嘴唇,把她好好放下。
东长鸣本见那女子来了,知晓大事不妙,只盼弟弟能快些来,可那女子刚要和男子汇合之际,一双染血的铁手破空,逼得她回斩。
铁手捏住了那剑刃,分毫进不得。闻横川目光阴寒盯着这人,几乎要把她挫骨扬灰。
女杀手看了眼他的对手,倒在地上,胸膛一个血洞,再看看他的手,还有什么不明白?当即凝重了起来。
收剑再刺,铁手一合按住了剑刃,只听“铛”的一声脆响,他全力施为竟把那剑折断。
想必是他也看出这混在道具里藏进来的剑做工小巧细腻,所以刻意攻彼之短。他们在剑上涂毒,更重要的是担心剑刃杀不死人。
在众人惊愕之间,他转身使刺下此剑的女杀手收力不住与他错开,女杀手再用断剑回斩,他单手捏剑,反手甩腕把手上断剑刺向她心口。
但凡同级之内,没有先天敢与闻横川贴身,一定要以兵器之长与他周旋,哪怕希夷那样的高手,上元时近身不也一样挣脱他不得?
女子失了右手的剑,左手与他贴身,岂能讨得了好?
闻横川先刺被女子借着真气一挡,屈指把剑刃弹起,一掌打出和她对掌,剑刃落下时,他一招或跃在渊,女子左掌打在他臂膀上,而闻横川左手已拖着剑刃刺入她小腹。
二者发力推开,闻横川左手无力垂下,微微颤抖。
他铁的是手掌,又不是全身,他没有金钟罩,人间巅峰蓄力一击,他左臂必然受创。
可那带着天心草和向水渡的剑刃已经刺入她的身体。
女子当即点穴封住经脉,但这段时间,东千骑岂是等闲之辈?已经带着离卫冲入救驾。
如此,这场闹剧,也就该落幕了。
朝野众人乱中,保命尚成问题,更别说关注其他,现在刺客逐一伏诛,总算勉强恢复了秩序。
死了几个官员,还有人被踩踏,不过大人物也只是受了点伤,毕竟刺客大多数被武将缠住,而且旨在拖住闻秩宇的侍卫。
闻秩宇四卫皆毒发,虽还没死,但这毒无解,只怕也快了。
女杀手和男杀手被围堵后自知功败垂成,双双咬毒自尽了。
其余的刺客要么顽抗被诛杀,要么咬毒自尽竟是没有一个活口。
知晓希夷无恙,闻横川已是站到一边不再亲近,但他情急时闻秩宇早看见了他的心思。
但他此刻没有思考这些的心思,四卫无药可医,希夷受的一剑差半寸便刺着心口,潘玉心寿宴却受了惊,等着他的事情还有很多。
大殿内,狼藉一片,东长鸣捡到一封奏折,认出射卿的字,没有细看,叠好了放到闻秩宇案上。
希夷和众臣伤得重或是不便挪动的,都宿在外宫由御医看顾,徐重白为一众武将把了脉,虽探出经脉阻塞,却找不出原因,只能对闻秩宇拱手道“老臣无能,但此类奇怪之物,射卿大人涉猎较多,只怕要等射卿大人伤势缓些再来看了。”
闻秩宇也不曾怪罪,微微颔首,看着闻横川,半晌,道“今夜多亏了十三弟救驾。”
那眼神复杂万分。
单看他之前分明被几个杀手便缠得脱不开身,再到智取一个人间巅峰的高手却不伤着半点,都能看出他心里有鬼。
可他最后一刻救了闻秩宇,又是事实。
他这样心思叵测,哪怕没有证据,闻秩宇也要万般提防。
闻横川也知自己心思叵测,举棋不定,不够果决了。上次也是如此,这次也是如此,说来说去,还不是离不开一个人。
若他联合三途杀了闻秩宇,哪怕继位后帮着希夷杀尽三途,她要怎么看自己?若是今晚纵容闻秩宇一命呜呼,就算不是他主使,只怕她还是永远无法解开这个心结。
她敢为了闻秩宇豁出命去,怎么不会记他一辈子?
“臣弟分内之事。”闻横川垂首道。如今剩的人还多,徐重白还在,老于海还在,周遭宫人与离卫、闻秩宇的侍卫还在。
他拱手作揖“启奏陛下,臣弟有一事要奏。”
闻秩宇失笑片刻,笑得有些怅然,问道“哦?十三弟说吧。”
“关于日前皇兄所言,臣弟几日冥思苦想,总算定下了决心。”闻横川道。“臣弟确有了心仪之人。”
他要当着众人的面,凭借今晚之功,把闻秩宇已经看见了想要装聋作哑的事情,说个清楚。
“此乃家事,众位爱卿退下吧。”闻秩宇道。
“不,臣弟想请各位一道做个见证。”这一次,是他把闻秩宇堵得死死的。
“十三弟,说吧。”他盯着闻横川,知晓此事,避无可避。
“臣弟心仪射卿。”他拱手说道。
大殿中的气氛凝固了,似乎所有人都忘了呼吸。
“若是射卿不愿,此事朕也做不得主。”闻秩宇淡淡道,他已经知晓,闻横川这里不会给他退路了,他唯一能下手的地方,只剩了希夷。“十三弟整日在射卿面前胡闹,朝野皆知,倒是没想到十三弟是认真的,但射卿整日拒绝,想必是没那份意。不如改日射卿拟名册上奏时,朕问一问射卿之意。”
“臣弟希望亲口一问。”闻横川道。
“罢了,朕传召射卿问时,便也叫上你吧。”闻秩宇道。“今日就到这吧,十三弟也别整日玩闹,儿女情长,今夜发生如此大的事,十三弟还不去加强安保,调查凶手?”
“是,臣弟告退。”闻横川倒步退出。
“你们也都走吧。”闻秩宇疲惫的摆了摆手,对徐重白道“徐爱卿且去皇后哪儿看顾吧,朕这里没什么大不了的。”
“老臣领命。”
待人尽数离开,闻秩宇拿起桌上那染了血的奏折,打开一看,这前四位全都是最适合的,身份适合,家室得宜,而且无伤大雅,根基浅薄。
唯独离了那两排,远远的一个名字,是整个离国,乃至于整个天下,最不适合的。
喻子衿。
闻秩宇笑了一声,苦笑了一声,半晌长叹了一口气。
他淡淡道“射卿在哪一间宫室?”
“外宫西侧,南清宫。”老于海答道。
“去南清宫,不必摆驾,密卫跟着便够。”闻秩宇说道。
宫室中灯火渐落。
医女已为她包好伤口,正服侍她安顿,待她洗漱过后,医女都退下去了。如今那股旧伤疼痛已好了许多,她正要安寝,外头有人敲门,她尚未答复,门便推开了。
希夷虽然惊愕,但却大概猜到这宫里有这个权力并且会来的人究竟是谁,躲入屏风后。
“恕微臣仪容不整,不便见驾。”她在屏风后,隐约能看出她披散着三千青丝,微微作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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