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姬让犹自沉浸在姬刑的死讯中,他最优秀的儿子,死在了内鬼的手上,所以当他听到任何人想要投降之时,都会毫不犹豫的枭首示众。
他冥思苦想一夜,终于下定决心,率部出城,趁水尚不高,毁了离军筑的大坝。
这是一场无还之战,而姬让选择率军亲往,与自杀无异。
他已经做了自己的选择,当夜他通告全军,挑选精兵,选择自愿与他前往的“死士精兵”。
城内守军五万,仅有不到三千人愿与他同行。
也许他们不是南泯最后愿意陪他去的人。
但的确是隋阳城里最后愿意陪他去的人了。
大营驻扎在高坡,斥候自城外赶回禀报“有人率数千兵马往城西隘口来了。”
“看清楚是谁的旗了吗?”闻横川淡淡道。
“是帅旗,姬氏的旗帜。”
闻横川看了祁晋一眼,他显然也明白了,于是对崔狄下令“好好款待他。”
“千人冲万人大军,有去无回。”祁晋叹息道。
“这是隋阳日落的余晖。”闻横川看着远处已经能目视的兵马。“也是南泯为数不多的余晖了。”
“之后岐王打算如何做?”祁晋问道。
“派人去隋阳劝降。”闻横川眼看着骑兵冲击阵营,被箭雨优先筛了一大片出来,前军举起长矛,阻击骑兵。
宛若石子投入水面,溅起涟漪,又缓缓消散。
闻横川不再看了,问道“祁将军是否有意前往劝降?”
“没兴趣。”祁晋淡淡道。
“哦?”闻横川轻笑。
“因为如果是我,会在那里,不在城里。”祁晋指了指姬让兵马的方向,淡淡道。
“将军死沙场。”闻横川微微点头,不再说了。“阮瑶绫的确有经纬之才,只可惜她也仅仅让这王朝苟延残喘了数十载。”
“南泯失了先机。”祁晋淡淡道,但又摇了摇头。“不,该说一开始就没了胜算。”
“从我皇兄坐稳皇位,拿下中央军的那一刻起。”闻横川微微点头。
“从射卿平定国内,稳固东离的那一刻起。”祁晋不得不承认这两个人两年之内做到的这些事情,“是位明君,也是位良臣。”
“祁将军看破了?”闻横川笑道。
“最主要的还是,这对君臣齐心,不似蓝秋封与虞瑾瑜。”祁晋淡淡道。
若非当年虞瑾瑜与蓝秋封不可调和的分歧,安能使阮瑶绫落日涧大捷,只身退齐兵。
他老是爱拿这些刺闻横川两句,但这话闻横川听着也不是非常讨厌。
因为他说的是事实啊。
即使是在下嫁闻易的当下,她能做到的最多,仅仅是两不相帮,两方为难。
远方的帅旗很快就倒下了,莫说推掉那大坝,单单冲破防线进入大军内部,就已是用尽了全力。闻横川派了个使者,让他们尽快做好决定,毕竟再多等几日,隋阳城就要淹没在水中了。
晚间,隋阳开城投降,比起桐安城,这座城池易主显得过于容易了。
关内无雄关,康都危矣。
闻横川大军入城,照例处置降卒,因为隋阳未受多少战火,损坏得并不严重。
捷报传到桐安和离国的速度,甚至远超于被丘陵阻断的南泯各城。
顾清歌才来没多久,第二天希夷就接到了战报,并无大事发生,隋阳攻克得也很顺利。哪怕希夷明知不太可能出什么闪失,也是在接到战报看完了以后才松了一口气。
闻横川目前正率军前往康都。
顾清歌被她请来帮忙,她并不介意做希夷的苦力,于是算是欣然同意了她的请求,毕竟希夷身边也没有能用的人,顾清歌也不爱她累着。更何况她整日爱忧心这忧心那儿的,真要让她做这些,还真怕她身子先垮了。
顾清歌照例把公文拿过来给她过目,然后看她眉头微皱的正在思索什么,怕是又在惦记谁,笑道“他才走了多久,你就这般魂不守舍。”
“若是现在的沈昙之离你半月,你又如何?”希夷抬头,不甘示弱的回嘴。
“我又不是没男人就过不了日子。”顾清歌嘴硬道,然后想了想,估计也是,而且希夷现在怀胎五月,她当初是独身生女,也不容易,所以好歹能体谅一二。“行了,闻横川不是你那么莽撞的人,我自康都来,看得比你清楚,南泯兵少,精锐一破,加上内部久未曾历战,一切早已注定,你无须再多担心。”
顾清歌虽是江湖人,归属感不如希夷强,但毕竟也是东离人,至于陆嵇,他自己选了自己的路,顾清歌亦选了,不再会有所同情。
希夷微微颔首,拿起了她给的公文翻阅。
太康三年一月初六,隋阳城告破。
一月初七,岐王闻横川率军向康都进发,两日后围困康都。
闻横川二十万兵马围而不攻,祁晋率另率万人向东行进,攻打各城,岐地平蓝关兵马出关南征,攻打因停止进攻调兵西防的南方。
西武自占据却穷关后不再推进,若再深入作战国土将过于狭长,被岐地与离国西南分割威胁。
闻秩宇未曾下令岐地反攻,这想必是闻横川的意思,一月新年,南泯国烽烟四起,摇摇欲坠。
无数人忠君为国,不知多少战场都没有上过的士兵守在城墙上,闻血腥作呕,守无望之城。一月底,南泯国除康都和少数极南偏远之城外,已无余城。
康都的粮草定会耗尽,闻横川不打算攻城,只打算围困,没有援兵回来,西武的手没有那么长,毫无疑问,蒋斌卖了他的盟友。
稻仓里多数城的粮草被运回北方,只留下部分应变,降卒驱散回家,南康如今人力众多,希夷在后方处理旧贵,分配土地,虽然得罪的都是地主官宦,至少拉拢安抚了南泯遗民,也给众多闲下来的壮丁有了劳作之处。
南泯内赋税与律法等,一应与东离境内统一。每日城内都在贴新的告示,每日都有屠刀挥向大部分旧贵,而与东离亲善之人则怀柔安抚,给予必要的好处。
和蒋斌不同,希夷虽然也在清洗,但他无差别的清洗,希夷选择和尚在东离时一样,得罪权贵,安抚百姓。
新的朝代已经建立,旧的势力总要洗牌,希夷的背后是闻横川和东离,她想做的,没有人可以反抗。曾经锦衣玉食的无用贵族一文不名,但凡有户口的良民,自此都是东离国民,也可经商,也可务农,也可科举。
射卿之名穿得更广了,有人提起时惊叹连连,有人提起是恨不得啖其骨血。
尽管她早已不是射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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