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识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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令谨猛一抬头，见崔浩正背了手，双眼如炬地看着她。

忽的，令谨展颜一笑，也褪下恭谨的伪装，身体舒展地站直，大方地承认道“是”

令谨的气质竟然随着这细微的动作，有了天差地别，由原来的唯唯诺诺，竟变成了自带了几分游侠儿的潇洒自在。

崔浩见状，脸色却不变，却又问道“十二娘不好奇，我是怎么猜出的么？”

令谨回道“必定是阿公手下有人查明了四婶阿娘受伤缘由，知道了海运一事，而我出人意料地为褚紫先生出头，令阿公对我起了疑。”

十二娘此番猜测虽不全对，可也猜中了九成。他手下的人不止查清了海运，并且查清了海运的船只是朱家前段时间买下的。

崔浩心中虽赞赏令谨的聪慧，语气却突然一变，突然严厉道“那你为何如此针对你四婶？忠孝礼仪都学到狗肚子里去了？”

旁人若是听到在朝廷上反手为云，覆手为雨的崔司徒如此质问，怕早就吓得跪下。

但令谨却只微微福了福身道“阿公，此事容禀。孙女无意间发现阿耶送给阿娘的香有异，后查出此香名为犀香，多为青楼女子所用，因其功效特殊，在清河郡中只有赵家铺子有卖。”

令谨话不说的十分明白，两人都是极为聪明的人。崔浩深解四儿媳妇爱财如命的性格，一听便明白这香怕就是避孕用的，四房怕是打着以后一子继两房的主意，心中对四儿媳妇失望之余，对四儿子也是无奈。

不过，他冷笑一声道“所以你就干脆设计让那赵家出血？平日抄的道德经中，学的以德报怨呢？”

令谨不卑不亢道“老子亦曰道法自然，公私难论。降甘露，鲜花药草可承而活，毒药臭草亦因此而生。私亦只是对于公而言的一个相对概念。私和公只是个人所处立场不同。更何况孙女此举只是教训赵家及背后的人，点到为止，并未取任何人性命。”

崔浩听此言，又见令谨在压力之下还能如此有理有据，心里不住的可惜，若令谨是个男儿，就算是庶出，崔家有此聪慧有魄力的儿孙，何愁后继无人。

转念又想，十二娘若是入宫，说不得也是可保崔家三代富贵，语气一转，平静道“今后，每月月中，到我书房来练字。”

令谨心中诧异这转折，但是还是点点头，崔浩又道“四房之事到此为止，我亦会将朱家参与此事的证据抹去，让旁人亦查不到。”

令谨心下不服，可崔浩口中隐隐用朱家做威胁，思及自己阿娘和外公一家，只得咬了牙道“孙女遵命。”

见崔浩没有其他吩咐，令谨福了福身正准备离去，又听崔浩在她身后淡淡道“大智若愚，大巧若直，十二娘你将这八字牢牢记住。”

令谨脚步一顿，却终究还是头也不回的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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