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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多听见有人在叫她。
在一片漆黑中,那声音像从远处急匆匆地跑来似的,越来越近。
不知道声音在说什么。
她只知道那是在叫她的名字。
醒来后,发现是自己熟悉的房间。
模糊的视野渐渐清晰起来,爸爸的脸出现在眼前。
一副非常生气的表情。
不出所料,雷霆怒吼。
“你要睡到什么时候快换衣服去训练所!”
门砰的一声关上,她揉了揉眼睛。
10年的时间,这个闹钟也已经习惯了这个状况。
她突然从床上起来,换上枯色的便服,吃完饭,走出家门,向深山里的教练所走去。
这是每天的循环,也是她的日常。
穿过村子的大门,沿着土路走,很快就进入了森林。
昏暗的森林。
偶尔也会有怪物出现,她用别在腰上的木刀驱赶怪物。
每次走在这条森林里,她都提心吊胆地发抖,生怕出现比自己更厉害、更可怕的怪物。
但是,如果她在这片森林里被怪物咬死,村里人一定不会悲伤吧。
不光是村里人。
爸爸一定也是。
那是因为自己只是软弱而已。
只是她不适合当战士而已。仅此而已。
爬上平缓的斜坡,穿过森林,可以看到像几支大铅笔排列而成的木造墙壁。
从里面可以看到她最讨厌的、趾高气扬的大叔们所在的瞭望塔。
只有那座塔,至今仍无法逾越。
进去一看,有很多男人。
有和她差不多年纪的孩子,也有比啊小的孩子。
年长的人因为目光相遇会害怕,所以尽量不看脸。
很久以前,只是四目相对,就被说成自大,被骂厚颜无耻。
她可不想再遇到那种事了。
不过,其中也有像村里道具店的哥哥那样温柔的人。
这种人,大致从长相和气质上就能看出来。
就像晒太阳时的阳光一样,温暖而柔和。
有这种感觉的人,她就会积极地靠近。
虽然也有午饭可以分给她吃的原因,但训练中只要陪在她身边,就稍微安心了。
当震动空气的警报响起时,说话的人和坐着休息的人都急忙列队,就像被神也看不见的线拉着一样,挺直了腰杆。
当然,她也是。
今天是最前排。
最糟糕的位置
前面一片漆黑,村子里倒闭的店的老伯叫喊着,她明白他说的就是这句话。
“敬礼!”
听到不知从哪里传来的男人的声音,他们把剑竖着放在自己面前,做好了准备。
从里面走过来的,是她在这个教练所里最讨厌的大叔。
坐在最前排的话,即使不愿意也得看这位大叔的脸。
就像以前读过的书上写的,从业火中涌来的魔鬼军队的总大将的样子。
这么可怕的人,从早上开始就要看这张脸,这是难过的日子啊!
“向格列曼战士长敬礼!”
听到男人的声音,大家放下防备,再次重复同样的动作。
脸色惨白的战士长咳嗽了一声,把剑鞘里的剑撑在眼前,开始说话。
“各位,早上好。今天也是个美好的早晨。”
(对她来说是最糟糕的早晨……)
于是,大叔的脸从原来的鬼脸变成了恶魔脸,像往常一样,他怒吼着说道。
“一切都是我们为了王,作为战士,把自己的生命奉献给这个国家,把自己的志向深深抱在心中,在这里发誓要尊贵地活下去!”
听了他的话,大家用夸张的声音回了一句陈词滥调。
“一切都是为了王,这条命由我们奉献给国家,我在此发誓,将这一志向深深埋在心中!”
“砰”地跺了一脚,宣誓结束后,战士长威风凛凛地离开了那里。
这是她作为见习战士的一天的开始。
“喂,雷多!”
结束了上午的训练,好不容易找到了配给便当,雷多一个人在教课大楼旁边摊开,对她说话的是坏心眼的熊贝尔。
熊贝尔出身贵族,父亲是王国的军师。
也许是因为这样的身份吧,教官叔叔们对熊贝尔也很温柔。
正因为这样,这家伙才会这么坏心眼!她想对叔叔们说。
但说这种话,倒霉的肯定是雷多自己,如果面对铃响,倒霉的也是她,所以不管怎样,她决定彻底闭嘴。
但是,只有这一天,她无法保持沉默。
“你是女人”
“我、我是男孩!”
雷多忍不住生气了。
她一出生就有成为战士的义务,爸爸也这么说过。
成为坚强的战士。成为坚强的战士,得到爸爸的夸奖,这是她唯一的愿望。
和在家里玩洋娃娃的女孩子不一样。
这是对她最大的侮辱。
雷多不知何时站了起来。
连她都知道自己的表情跟魔鬼战士长一样可怕。
“我是作为保卫这个国家的战士而出生的,是个堂堂的男子汉!”
雷多用尽全力生气地这么说,熊贝尔的表情更坏了。
“可是,我听你村里的哥哥们说了,你最近好像都不去村里的大澡堂了。”
“这、这是……”
雷多闭上嘴,通知午休时间的闹铃恰到好处地在教练所响起。
“糟糕,不快点吃午饭就赶不上下次的训练了!”
“下一个时间应该是西蒙教官吧。快点!”
熊贝尔他们说完,慌慌张张地朝对面跑去。
一阵暴风雨过后的安心感,同时留下了一种从未有过的、非常讨厌的感觉。
感觉就像碰到了什么不愿被碰触的东西。
到了傍晚,结束了训练,步行回村子。
但是,这一天的脚步,非常没有精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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